378：怎麼是個人都有……
伴隨著現場主屏幕中的水晶破碎，鳥巢現場舞台上的召喚師峽谷也迅速發生變化。
貼近SSG隔音房那一半地圖的所有能量剎那間便已消逝，如同滾動的岩漿翻湧向YM所在的半區！
短短一息，SSG半區已經黯淡無光，而YM那一側則如熾陽般明亮！
舞台四周的乾冰噴射而出，白霧瀰漫中金色彩帶從半空中飄落！
「恭喜YM！！」解說席上的米勒怒聲咆哮，「我們是冠軍！」
咆哮聲在音響效果的加持下，縈繞在鳥巢四周，與現場舞台的火熱氣氛一起點燃觀眾心中激情！
不知所謂只是單純發泄的吶喊聲與掌聲歡呼聲層層交織在一起，原本暗潮洶湧的海洋完全沸騰！
旁邊的娃娃趁導播沒將鏡頭對準自己，摘下眼鏡將被淚水打濕的鏡片擦拭乾凈，「兩連冠，英雄聯盟歷史上前所未有的成就！」
記得語氣略微哽咽，看著遠處舞台上的那場金色雨，像是回憶起了從前。
這是他來到LPL賽區之後第一次解說世界賽決賽，心緒卻一如5年前，稚嫩而激動。
當年台北暗殺星決賽戰勝Azubu Forst，在洛杉磯這個電競賽事例行封王加冕的聖地。
目睹TPA奪冠的狂熱電競愛好者記得更是受此影響，辭掉依靠台大金融系文憑找到的高薪工作，毅然決然加入閃電狼當起了分析師。
當時他以為S2的奪冠是台灣英雄聯盟崛起的標誌，就像陽光穿過黑夜，黎明悄悄劃過天邊……
卻沒想到這輝煌是開始，也是結束，就像一道流星劃破天際。
斗帝暗殺星隕落的如此迅速，剩下的斗帝血脈不堪一擊，只靠閃電狼和AHQ在S5迴光返照了一年。
記得輾轉5年輪迴，3重身份，從觀眾到分析師再到解說，如今他站在台上，看著本賽區戰隊捧起召喚師獎盃，開啟自己的王朝統治。
「全勝奪冠，史無前例！」他收回蔓延出去的紛亂思緒，「YM打破了SKT在2015年奪冠時創造的紀錄！」
「100%勝率，小場15連勝，之後的所有戰隊都不可能再超越這個紀錄！」
【YMNB！】
【太猛了吧？100%勝率真的誇張……】
【什麼叫絕對統治力啊？】
臨近YM隔音房的入場通道洞開，郭皓帶著所有的賽訓部員工衝進了房間。
林煒翔已經樂瘋了，他恨不得撲在林燃身上。
「皮膚皮膚，我的皮膚嗚嗚嗚……」林煒翔涕泗橫流，眼睛一眯起來看上去像是有4條眉毛。
郭皓將隊旗披到林燃身上，白色月牙更是笑中帶淚，握著自家中單的手連聲道謝。
在YM這一年對他而言太過夢幻，簡直難以置信。
「先去握手先去握手！」拳頭中國的裁判還在奮力呼喊，想讓選手們聽從自己的調度。
「走走走，你他娘的趕緊放下勞資！」傑克急的不行，預言家和劉青松兩個輔助嘗試像抬豬一樣前後分工把他抬起來，武力值過低的他根本沒辦法反抗。
一群人還在鬧哄哄的搞事情，小天捋捋快要遮住雙眼的劉海，一邊披外套一邊和西巴人聊天。
墨跡了一會兒，他們才在工作人員的催促聲中緩緩離開房間。
但隔音房只有一個窄門，這群人將出口塞的水泄不通，林燃綴在最後面，而傑克和林煒翔兩個幼稚鬼在為誰先離開房間爭論不休。
他側過頭看到蘇橙正倚在電競椅旁邊，目光於藍色襯衫和單薄寬鬆的黑色休閑褲上流轉。
「不冷啊？」林燃蹙蹙眉頭，「羽絨服呢？」
鳥巢太過空曠又是體育場結構，自然沒有中央空調，只有三層小包廂里有單獨的恆溫系統。
深秋的傍晚，北京氣溫瀕臨零度，他看到蘇橙這一身穿著自己都覺得小臂冒雞皮疙瘩。
「……落在休息室忘穿了，」蘇橙抿嘴笑，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激動，臉頰染上了兩份酡紅，「忍一會兒等回去就好啦。」
「再感冒了怎麼辦？」林燃從桌子上拿了一個沒用過的暖寶寶遞給她，「你先用著……再把我隊服外套披上吧。」
他把隊旗卷在身上權當外套了，蘇橙披上男友隊服，不論是衣長還是肩寬都大了一截，將她的身體完全包裹起來。
柔順劑中的橙味香氣夾雜著一點林燃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混雜在一起讓她覺得倍感安心。
她抿唇輕笑，抬手將林燃因長時間佩戴耳機而翹起的碎發撫平。
五名隊員離開隔音房，越過舞台上的召喚師峽谷去找對方握手。
離開房間，外界的聲音頓時清晰無比地傳入林燃耳中。
三名LPL解說還在喋喋不休說著什麼，但是被看台上觀眾爆發出的躁動聲音完全壓制，林燃也沒心情去仔細聆聽其他人如何評價自己。
反正現在他是世界冠軍。
林燃揮動身上的隊旗，看台上還有幾名一路從武漢追到北京全程觀看隊YM比賽的鐵杆粉絲搖旗吶喊。
推開SSG隔音房的房門，內里一片寂靜，與外界的鼓雜訊音對比異常鮮明。
Cuvee和安掌門率先起身，向他們伸出手掌。
「打的不錯。」本著友好原則，林燃誇讚道。
安掌門嘴唇微微翕動，主要是英語水平限制了他，不然肯定要講上兩句。
皇冠還蜷縮在座位里無聲哭泣，豆大的淚珠順著下頜線流淌到脖頸處，在他的金項鏈上留下幾分濕意。
站在最前面的金貢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怎麼處理這種局面。
還是安掌門拍拍自家中單，Crown方才反應過來。
和金貢小天握手時他還能控制住自己，但在看到林燃的那一刻，他慌忙側過頭，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別搞哥們啊。
林燃慌了，這讓別人看見還以為我把你怎麼著了呢。
他匆忙握了一下趕緊往後走。
彈幕可沒這麼寬容，紛紛嘲諷起來。
【哈哈哈被打哭了？】
【你連續三局被這麼虐你也哭，一點反抗能力都沒有，全程躺平任……】
【說句不好聽的，今年皇冠真是刷新了我對韓式中單的下限，這NM比dade還菜我是沒想到的】
【我阿珍都隱退了你還要鞭屍？】
林燃繼續向前，尺帝看起來失魂落魄，他還沉浸在上一局最後那波團戰中無法自拔。
要是自己沒有出現傷害計算失誤，老老實實跳走讓Cuvee擊殺林燃，那波團戰結果是否會改寫？
一旦成功拿下大龍，三星依靠香爐怪在中後期完全可以形成對YM的碾壓，大概率會打出一場漂亮的翻盤。
這種大優勢被翻盤勢必會對YM士氣造成打擊，指不定趁勝追擊還能拿下第四局追平比分。
如此想來，讓二追三也並非不可能……
如此想法在尺帝腦子裡轉了一圈，他更自責了，甚至感覺心都在滴血。
絕好的翻盤機會，被他一人葬送的乾乾淨淨。
韓網上對於三星的嘲諷一刻不停，短短几分鐘，著名論壇Inven上已經出現了上百個討論貼。
【哈哈哈三星就這啊？這種水平也能代表LCK參加決賽了嗎？哈哈哈哈……】
【皇冠和Ruler都是什麼豬鼻操作啊？小炮團戰救死扶傷真的沒買Bo菜嗎？】
【?????，全球總決賽歷史上最快的決賽BO5，外加送出歷史上第一支全勝戰隊，三星真是為我們大韓民國長臉】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S3和S6三星外戰什麼表現大家都很清楚】
不少人已經輸麻了，敲字都在胡言亂語。
【有一說一，我純路人，三星從冒泡賽出線就是個錯誤，真不如讓KT上：
Deft+Mata的風格和YM下路相近還佔有一定優勢；上單Smeb水平保持的不錯，去年打金貢就沒什麼問題；打野Score經驗老到，對抗Tian這種打野也完全頂得住……只要中路Pawn能穩住就贏了啊！】
乍一看還真有幾分道理，畢竟沒打世界賽的都是加里敦最強戰隊。
這條評論的點贊數輕鬆破千，韓國網友被這條評論影響，對三星的不滿更是成幾何倍數增長。
他們覺得三星不應該佔據LCK3號種子去世界賽上丟臉，甚至幫助YM破掉兩項紀錄。
為什麼要贏冒泡賽呢？讓配置明顯更好的KT去面對YM不好嗎？
韓國網友鑽起了牛角尖，沒有多少人記得三星在闖進決賽之前也先後斬下兩支LPL戰隊。
在關注度如此高的賽事中折戟失利，他們將所有的鍋都甩給了三星。
畢竟SSG粉絲少，不是裝弱賣慘，是真的少。
偌大論壇甚至都沒有粉絲出來說一句xinkule。
SSG眾人回國後面對的處境可想而知。
不過這些都和林燃沒什麼關係，他和最後方的Corejj握手，而後揪著隊旗跟在小兲身後離開房間。
金色彩帶還在空中飄揚，無數攝像機的閃光燈透過乾冰噴射出來的白霧，折射出五顏六色的光，在林燃面前構成一幅夢幻畫卷。
預言家和林煒翔以及白色月牙站在外面等待已久，看到五名首發隊員離開隔音房，連忙簇擁著他們往舞台召喚師峽谷的中路走去。
銀光閃閃的召喚師獎盃就擺在那裡。
看台上歡呼聲漸盛，八個人踩在正中央位置圍成一圈。
「捧杯吧YM，拿起那個……」
解說後面的話林燃沒聽清，他與隊友一起伸出手臂，將重達65斤的召喚師獎盃舉過自己頭頂！
舞台周圍的乾冰再度噴發，與周圍飄揚的金色彩帶一起，慶賀英雄聯盟2017年最強戰隊的誕生！
「YM成為歷史上第二支兩度捧起召喚師獎盃的隊伍，與電競豪門SKT並駕齊驅！」
看台上的觀眾掏出自己的手機，將這一幕定格下來，林明東也不例外，得益於日益發達的手機攝像技術，他可以連拍數十張從中選出自己心儀的那一張。
站在最前排的專業攝像師迅速將拍攝出的照片發送給全球各大電競新聞媒體，留作頭版頭條。
身穿暗紅色西裝的任棟快步登台，話筒穩穩握在手中，帶著幾分真心誠意的欣喜。
他放大音量，用儘可能渾厚的嗓音說道，「現場的召喚師們，大聲告訴我，2017英雄聯盟全球總決賽的冠軍戰隊是誰？」
看台上的數萬名觀眾齊聲高呼YM的隊名，聲勢之浩大，讓人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接下來，有請拳頭公司創始人……」
泰達米爾和瑞茲兩人登台，絡腮鬍大漢再一次將冠軍獎牌掛在林燃胸前。
「兄弟，這是咱倆第幾次見面了？」蠻王和林燃握手時開口問道。
他聲音夠大，就算現場歡呼聲如此熱烈，林燃依舊能聽清。
「第2次還是第3次？」心情激動的林燃回答道。
「哦……」泰達米爾有些感慨，「兩次已經夠多了，我得祈禱明年11月不要再和你碰面。」
「那可能有點難度。」林燃笑了起來，一陣冷風吹來，他將身上的隊旗緊了緊。
春麗作為拳頭設計師代表，同樣來到鳥巢現場觀賽，從YM碾壓三星成功捧杯開始，他就陰沉著臉。
職業化高度發展的今天，被同一支戰隊連續捧得兩屆全球總決賽冠軍，對設計師而言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他看著台上手拿冠軍獎牌合影的YM眾人，覺得臉一陣生疼。
平心而論，春麗並不是只會削刀妹，他已經在儘力削弱YM先前那一套打法了。
原本YM擅長中野輔聯動+四包二，這是他們S6到S7MSI能夠奪冠的核心武器。
在S7夏季賽，春麗著重讓野區變成草食性打野的天堂，香爐盛行也讓會逼迫輔助老老實實呆在線上而並非到處帶節奏。
更別提頂級工具人加里奧的出現，完全改變了中路生態環境，版本英雄逐漸轉向功能性，讓Carry型法核逐漸式微。
連續幾刀，春麗廢掉了YM先前引以為傲的中野輔聯動，將這三個位置的前中期地圖存在感降到歷年來最低值。
全球總決賽之前，當YM率先研製出香爐軟輔體系時，他還並不是很擔心。
畢竟第一個開創戰術的隊伍不一定是最強的，YM戰術風格就擺在這裡，一旦不適應香爐版本的節奏，很快就會暴斃。
但他沒想到，YM隨機應變，他們甚至將香爐軟輔當成了一個陷阱放給對手，用硬輔解放劉青松，野輔聯動四處遊走打崩了龍珠野區，成功晉級半決賽。
而後在面對SKT時蛇打七寸，林燃用馬爾扎哈等英雄帶著打野狂抓Huni，一人拖後腿連帶著全隊遭殃，Faker到最後也沒能戰勝自己的宿敵。
決賽的三星，是完美符合春麗預期的版本隊伍——強大的單帶點Cuvee、穩健老到團戰猛如虎的安掌門、擅長加里奧岩雀和馬爾扎哈此類功能性中單的皇冠；穩健的團戰輸出點Ruler加上開團與保護能力極強的Corejj。
配合綠色打野刀和真眼布置的視野海，三星簡直就是版本之子。
但SSG在YM面前是如此不堪一擊，一碰就碎。
上單壓不爆、野區守不住、中單自爆一路、下路毫無節奏可言只能等著躺輸。
春麗做夢也沒想到中路會被這麼點菜，沒了加里奧和螞蚱的皇冠打得像個憨批。
整場決賽中路對位差距就突出一個離譜。
他咬緊牙關，覺得自己一定要趁著離職之前把YM干碎。
沒讓你看看遊戲最強的武器是什麼，你們還真狂起來了？
此時拳頭公司兩名創始人已經與YM隊員與教練握手完畢，任棟朗聲繼續喊道：
「接下來要頒發的是FMVP獎項，現場以及屏幕前的召喚師們，我相信你們心中都有各自的答案，但現在，評委投票產生的結果就在我手上。」
任棟頓了頓，拆開手中的信封。
「2017年英雄聯盟全球總決賽FMVP得主是……」
看台上已經有人在高喊。
「燃哥NB！」
聲音融入鳥巢傍晚的夜空中，瀰漫許久消散不去。
任棟原本還想賣個關子，聽到這一聲高喊嘴角忍不住微微揚起。
「YM.Ran！恭喜！」
林燃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畢竟FMVP只根據決賽表現來評選。
要是他這麼瘋狂點菜還拿不到FMVP，那才是真出大事了。
「厲害啊！」內場前排的蘇橙父親啪啪啪鼓掌，「我記得林燃去年也是FMVP吧？」
「嗯……」林明東昂首挺胸，後頸處YM Ran的標識在夜空中閃閃發亮，「也就那樣吧，沒什麼可驕傲的。」
此時鳥巢大屏幕已然給出了林燃決賽三局的數據。
辛德拉8/0/6，傷害佔比46.39%；
阿狸7/0/7，傷害佔比37.77%；
蛇女8/0/3，傷害佔比35.88%。
三局總戰績23/0/16，KDA高達39！
現場一片嘩然，驚呼聲此起彼伏！
他們知道這種數據意味著什麼！
【龜龜，接下來我將一次不死？】
【並且超神？】
【決賽還真能一次不死？】
【這戰績像個小代】
【小代？通天代！代S賽冠軍的那種】
【RNG教練組能不能支楞起來？把Ran買過來給小狗一個冠軍行不行啊嗚嗚嗚】
【我覺得也是，銷戶可以去打上單，Letme今年都被Cuvee爆爛了，傑斯納爾凱南沒一個玩的明白，你在干勾八呢？】
鳥巢舞台上，林燃被傑克用力推出隊伍。
柴犬兇狠的齜牙咧嘴，「兄弟萌，我們隊伍中出了一個刷數據的叛徒！」
林燃無所謂的笑笑，上前接受任棟採訪。
「Ran哥今天率領隊伍第二次奪冠，也是第二次奪得FMVP榮譽，有什麼想和大家說的嗎？」
林燃垂眼看著任棟遞到自己面前的話筒。
他斟酌了兩秒，深呼吸一口氣平復自己激動的心情。
傍晚冰涼刺骨的秋風暴躁地闖入他的口腔，讓他瞬間冷靜下來。
「首先感謝YM的幾名隊友和教練……儘管這句話我之前說過無數遍，但現在我還是想再重複一次——」
「你們是我共事過最出色的人。」
他目光在觀眾席掃過，「其次要感謝來看我比賽的觀眾，謝謝你們的支持，希望我今天的表現能讓你們滿意……」
看台上突然有人大喊，「不滿意！」
林燃沒想到發表獲獎感言居然還有人砸場子。
愣了一瞬便聽到那人繼續喊道，「打太快了，下次能不能慢點？我們買票不容易！」
林燃緊緊隊旗，嘴上開著玩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他握著話筒繼續說道：「要感謝的還有我的家人長輩，你們是我堅強的後盾。」
「誒誒誒，提到你啦。」蘇橙父親可能和卡爾馬龍練過，肘子用的非常地道，差點給林明東整岔氣了。
「我知道我知道……」他眉頭舒展開來。
「說了這麼多，最後我還想感謝一個人。」林燃說這句話時，蕭瑟秋風一刻不停的闖入口腔，但他的心卻一片炙熱。
「這次世界賽之前我壓力很大，你說通往冠軍的路就是一段馬拉松，將其拆分成數個小目標，我依次完成這些階段性小目標，跑起來會輕鬆不少……」
和郭皓、Doom二人待在YM隔音房裡的蘇橙臉紅了一瞬。
她東張西望瞥瞥兩位同事，難得有些心虛。
「事實證明你說的很對，我跑的很輕鬆。」站在舞台正中央迎接璀璨星光的林燃拿起掛在胸前的冠軍獎牌。
「按照這個理論，漫漫人生路，也可以被拆分成無數個階段的小目標。」
「我只希望之後人生的每段路、每個目標里都有你的存在。」
彈幕寂靜了兩秒，反應再慢也察覺出不對。
問號攻擊頓時刷滿直播間，彈幕量堪比奪冠那一刻。
【這是要幹嘛？】
【壞了壞了這是表白？】
【怎麼他喵是個人都有女朋友？】
【Faker：？？？殺人還要誅心？趕盡殺絕是吧是要？】
【本來今天YM奪冠想在速食麵里加個蛋，這還加個屁？我都要撐死了】
看台上有不少好事的觀眾在起鬨，有一個聲音聽起來像銷戶的公鴨嗓格外抓耳。
小天縮在後面，本就細長的眼睛眯縫起來，一臉磕到了的饜足表情。
傑克拳頭硬了，「這也能秀？沒挨過打是吧？踏馬的。」
這下遠在透明隔音房的郭皓和doom兩人也將目光投放到蘇橙身上。
她開始裝死，林燃寬大的隊服外套成了保護傘。
蘇橙將自己的身體蜷縮起來，像是煮熟的蝦仁。
藏在外套下的臉也漲得通紅，連帶著耳朵也變得粉嫩。
但她又忍不住想笑，趴在林燃先前比賽時的座位上，把臉老老實實藏好，然後哼哧哼哧笑出了聲。
掌心的暖寶寶勤勤懇懇散發著熱量，這灼熱溫度彷彿順著血液流淌到心臟，再傳遞融入到四肢百骸。
蘇橙心裡一陣酥麻。
遠在內場的蘇橙父親光速變臉，原本在他看來還挺順眼的林燃瞬間就很彆扭。
「別喪著臉啊，」林明東得意忘形，「笑啊，你怎麼不笑了？」
任棟也沒想到林燃會在最後搞事情，不過他調整的很快。
「那也在這裡恭喜二位了，」任棟將話題岔開，「這次奪冠以後，YM也成為目前英雄聯盟全球總決賽冠軍數量最多的戰隊之一，接下來，Ran和YM有什麼目標嗎？」
這個問題問的很刁鑽，將林燃和YM捆綁在一起，明面上問的是之後計劃，但實際則是想要打探明年林燃的動向與YM的人員配置。
林燃這次回答的很快。
「傑克在決賽賽前採訪時說的那句話很對——除非英雄聯盟不在了，否則我們都將是世界第一強隊。」
在台下不絕於耳的驚呼尖叫聲中，林燃繼續回應，「接下來的目標很清晰明了，」我們會拿到足以碾壓其他戰隊的榮譽與成績。」
【狂狂狂狂狂！】
【有一說一，再拿一個季中賽冠軍，在榮譽上就已經完成碾壓了】
【嗨呀，你們沒聽明白？這段的重點難道不是Ran哥下賽季不離隊嗎？】
任棟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非常滿意的又去採訪白色月牙。
「非常感謝這群隊員吧，我得說這是我教過的最有天賦的隊伍……」
趁著白色月牙接受採訪的間隙，林燃回頭看向隔音房。
蘇橙還趴在桌子上，看樣子是準備躲到採訪結束。
……
半小時后，鳥巢後台，媒體採訪區。
YM所有隊員背靠印有拳頭標識的背景板坐成一排，台下的媒體記者依次提問。
「Ran選手確定今年的冠軍皮膚了嗎？」
林燃沉吟兩秒，「具體的還沒想好，等過兩天和拳頭公司協商一下再說。」
有主攻八卦的記者找了另外一個話題。
「方便問下剛才Ran哥在鳥巢舞台上表白的女方是誰嗎？」
想趕緊結束採訪的林燃回答很耿直，「不太方便。」
一牆之隔的休息區域，披上自己那件淺灰色羽絨服的蘇橙抿著嘴偷笑。
媒體採訪結束，已是晚上八點。
召喚師獎盃的原品還沒捂熱，照例又被拳頭公司收了回去。
「哎哎哎……」郭皓拉住文森，「去年的獎盃複製品呢？」
「我錢都付了，你們別不發貨啊！」
文森連忙回應，「我幫你催下單好吧？今年的盡量快一點。」
「你們搞快點啊！」郭皓很不滿。
剛才他接到電話，說是投資商寶馬要在1個月後來基地視察，順便簽18年的注資合同。
金主到時候一來，獎盃陳列室里沒有召喚師獎盃，他得怎麼交代？
哦拳頭公司快遞發太慢了堵在海上過不來？
「一定一定。」文森扛著獎盃就出了休息室。
「晚上去哪兒吃？」傑克躺在椅子上，兩條小短腿在空中不安分的亂晃。
「旁邊盤古七星酒店那家文奇美食匯，做粵菜的大家都能吃。」郭皓早就安排好了。
作為戰隊管理人員，附近哪家餐廳菜更好吃他絕對心知肚明。
「大家帶上家屬一塊啊，」郭皓把包背起來，「你們先去外面找各自家人聊天敘舊，我去找司機把大巴車開過來，咱們停車場見。」
蘇橙拉著林燃興沖沖往外跑。
賽后媒體採訪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鳥巢里觀眾散的差不多了，二人輕鬆就找到了林明東和蘇橙父母。
「媽媽媽媽……」蘇橙撲了上去，「6個小時沒見，我好想你呀。」
「呵，平時在上海一個周也不打一通電話，現在又想我了？」蘇母不為所動。
蘇橙還在和父母撒嬌，緩解心中的尷尬，林燃在舞台上接受採訪時的那番話，在場眾人都知道對象是誰。
蘇橙覺得讓父母看到女兒這麼秀恩愛有些不好意思。
林燃目光在林明東身上停留。
他剛才瞥了一眼，知道父親穿了自己的隊服。
「……恭喜啊，」林明東率先開口，「我在台下看了，你打的很好。」
「一……」林燃剛想說一般吧，但話到嘴邊轉念一想，覺得要是這麼回答就把話題殺死了。
「確實還不錯。」他順著台階走。
林明東果然找到了話題，他和林燃探討起有關比賽走勢的問題。
「你蘇叔叔說經濟領先的那方有優勢，但是EDG除外，為什麼？」
林燃聽到這裡可就不困了，他掏出手機給林明東播放自己珍藏已久的小視頻。
「這我就得給你講講一萬經濟被翻盤的含金量了……」
林明東看著談及遊戲時自信滿滿的兒子，目光在他吸收了自己與妻子所有優點的臉上流轉。
就這樣，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