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往事
這聽起來好像是鳳瀟的聲音，可眼前人的麵目到底是與鳳瀟的那張臉毫無關係。
??“你是誰？”蘇錦不由皺眉，實在想不明白，不由問出了聲。
??“姑娘難道忘了？我昨夜才與你共處一室。”鳳瀟故意沒挑明自己的名字，而是繞了一個彎子，嘴角微微勾起，隻是此時的麵目，讓人看了有些可怕，因為換了一張麵孔。
??“你……你是鳳瀟？”蘇錦一臉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起眼前的人來，怎麽看，也無法同鳳瀟比起來。
??“姑娘總算想起來了，不過這件事，姑娘最好一個字都不要跟任何人提起。”鳳瀟收起嘴邊的笑意，突然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蘇錦心領神會地點點頭，也不再提這件事了，隻問道：“對了鳳公子怎麽會出現在這？”
??“姑娘叫錯了名字，此時該叫我寨王。”鳳瀟意識到蘇錦的叫法，連忙出聲嚴肅地提醒。
??“好，寨王。”蘇錦會意，連忙應道。
??“那就多謝姑娘配合了。”鳳瀟見蘇錦如此配合，不由衝她微微一笑。
??“我還得多謝寨王守信，不僅答應要將我的朋友放了，還請了大夫讓他好吃好住地待著，所以是我該謝謝寨王。”蘇錦默默回以一笑。
??“姑娘，不必多客氣了。我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說著鳳瀟對著蘇錦再次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蘇錦盯著鳳瀟離開的背影暗自發著神，身形好像是鳳瀟，可是給她的感覺完全是一副山匪的模樣，若說他真的是山寨王，那他為何換了一張臉呢，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喂，前方的轉過身來。”自蘇錦身後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嚇得蘇錦身子顫了顫，不由轉頭看向來人。
??隻見是一個長相有些瘦弱，模樣有些硬朗的中年大漢，與方才見到的鳳瀟的模樣倒是差不多，卻滿眼色眯眯地盯著蘇錦，話語輕浮：“喲，你這妞兒長得倒是不錯，身材更是好。”說著一隻手就要伸到蘇錦麵前，蘇錦連忙後退了一步。
??“你，你幹什麽？你知道我是誰嗎？”蘇錦雙手叉腰，故作鎮定地吼道，聲音卻帶著些顫抖，不小心就將她心頭的那點緊張給暴露出來了。
??那山匪自然也看出來了，不由得意一笑，又靠近了蘇錦一步，蘇錦連忙又退了一步，大漢不時拿眼睛朝蘇錦的身上瞅來瞅去，話語輕浮，“妞兒身材這麽好，你說我想幹什麽？”
??“我告訴你，鳳，寨王剛剛才走，我是寨王的壓寨夫人，你若敢動我，就不怕寨王回頭來找你算賬？”蘇錦差點因為一時著急將鳳瀟給說了出來，還好她反應及時。
??方才蘇錦的緊張已是讓山匪相信她隻是在虛張聲勢，所以對她此時的話根本不在意。
??那山匪手一伸就朝著蘇錦的臉摸了上去，蘇錦一時著急，直接一個伸手將他的手給拍了過去。
??山匪見此，仿佛更加起了興致，不由大笑：“你這妞兒，倒是挺潑辣的。沒事，爺兒今天就將你馴服。”一邊說一邊搓著手，就要去扯蘇錦的衣襟。
??蘇錦一驚，撒腿就朝著鳳瀟方才離開的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大喊寨王。
??山匪倒是沒反應過來蘇錦會來這麽一出，不由有些傻眼，硬是站在原地盯著蘇錦的身影愣神了半天，意識到不對後一遍喊著，一邊朝著蘇錦追去。蘇錦哪裏肯給山匪逮住自己的機會，一聽山匪追上來，不由跑得更快了。
??這可能是蘇錦跑得最快的一次了，因為不跑就危險了。還好鳳瀟走得沒多久，不然就算是她跑得再快也跑不過一大漢的腳步。待蘇錦氣喘籲籲地從後麵抓住鳳瀟的一角衣襟的時候，後頭的山匪已是追了上來，口中還大言不慚地叫囂道：“妞兒，你跑啊，跑啊，到最後還不是落在老子手裏。”
??說完後似乎發現有些不對勁，原本彎著腰喘著氣的腰肢一伸，就看清了眼前除了蘇錦之外還有一個人，不過他似乎沒有立即認出來，還直接大言不慚地走到他麵前叫囂著：“你誰啊？敢跟爺兒搶…人……”待看清麵前人的時候，眼神一愣，不由看得傻眼了。
??就在蘇錦方才抓住他的衣襟時，他正好偏頭，卻又恰逢山匪走到他麵前之時，所以他正好看清山匪的模樣，眉頭不由輕皺道：“誰給你的膽子？竟敢動老子的女人？”鳳瀟故作霸氣，又連忙將蘇錦護在身後。
??山匪一聽慌了神，直接伸手扇了自己一記響亮的巴掌，“寨王，是小的錯了，小的以後再也不敢了。”
??“還有以後？”鳳瀟不由瞪了那山匪一眼，疑惑地說道。
??那眼神頗具殺傷力，那山匪見了嚇得連忙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求饒，方才囂張的模樣早已不再。
??“不敢？老子看你敢得很，敢動老子的女人。”說著鳳瀟已是一腳踢向了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的山匪，不過這一腳也沒用多大的力，若是他真的用力過大，估計這山匪也承受不住他的腳力，隻是控製住力道，讓那山匪長些記性。
??那山匪更是惶恐得不行，頭不由磕得更響了，口中連連求饒，“寨王，哎呦，是小的錯了，小的大錯特錯，竟然敢動在尊夫人頭上，小的再也不敢了，求寨王饒命啊。”
??蘇錦見鳳瀟連踢了那山匪好幾腳還沒停的意思，不由扯了扯鳳瀟的衣襟，鳳瀟領會，對著山匪吼道：“夫人已經打算放過你了，還不快滾？”
??“哦，多，多謝寨王。”那山匪說著連忙撒腿就跑，比方才的模樣不知要狼狽幾分，生怕寨王突然反悔又叫了他去。
??“寨王多謝你了，若不是你恐怕……”後麵的話蘇錦已經說不下去了。
??“姑娘沒事就好。”鳳瀟衝蘇錦溫柔一笑，算是安慰。
??“對了，姑娘若是沒事，還是不要亂跑得好。寨子裏幾乎都是寨中的兄弟，怕是對姑娘有些不安全。”鳳瀟想著方才發生的事，若不是她及時跑到自己身邊來，恐怕後果難以預料。
??“我知道了，多謝寨王提醒。”說著蘇錦還是沒有打算離開，她不敢再獨自走動，這裏實在太危險了。
??鳳瀟自然看出了蘇錦心裏在想什麽，連忙笑著提議道：“姑娘若是還有些擔憂，不妨我先送你回去吧？”
??“那就多謝寨王了。”蘇錦感激地衝鳳瀟一笑。
??“走吧。”說著鳳瀟已朝前走去，蘇錦連忙跟了上去。
??待鳳瀟將蘇錦送回房間，又衝門外不遠處的山匪交代了幾句，大抵就是若是蘇錦想出去他們就跟著保護蘇錦，避免她遭遇上不好的事。
??那兩個山匪是寨中的人，而且看起來也是老實人，所以鳳瀟自然是放心的。鳳瀟始終記得蘇錦曾經也算是救過自己，所以對她格外照顧。
??若是蘇錦得知鳳瀟心頭的想法，不知該有多慶幸曾經出手幫過他。雖然行為有些讓人懷疑，可自己在山寨中遇上了鳳瀟，還恰逢能得他照顧，已經是上天厚顧了。
??隨著蘇錦在這裏待的時日一天天過去，三皇子的身子已是好了，是時候該離開了。不過鳳瀟為何會用另外一張臉，恐怕這事不簡單，蘇錦不由開始替鳳瀟擔憂起來，畢竟這些時日都是鳳瀟在照顧著她與三皇子。若沒有鳳瀟，他們現在估計也沒有逃走的機會。所謂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就算再沒有心腸的人，也或多或少會生出些善意來吧。
??更何況現在與鳳瀟算是越來越熟了，在蘇錦的一再地追問下，這天夜裏，鳳瀟終於告訴了她實情。
??“我原本不是這寨中的人，更不是所謂的山寨王。”
??此時的鳳瀟正平躺在地鋪上，雙手交叉著枕於腦後，雙眼望著黑漆漆的屋頂，不知道在想什麽，而蘇錦則是選擇坐躺在床壁旁與鳳瀟交談著，雖然夜裏太黑不太看得清鳳瀟臉上的神情，可蘇錦仿佛能感受到鳳瀟似乎心情有些沉悶。
??“那你為什麽會成了山寨王？難道你換了一張麵孔就是因為你要偽裝成真正的山寨王？那，真正的山寨王又去了哪啊？難道……”這麽一想蘇錦心頭一驚，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聲音不由放低了些，“難道真正的山寨王被你殺了？”
??想到此，蘇錦麵色不由白了又白，不由使她想起了上次鳳瀟遭遇刺殺的場景，差不多二十幾個黑衣人，都被鳳瀟殺了，滿地都是屍體，與上一世丞相府滿門被殺的場景幾乎是一樣的，想想就讓蘇錦脊背生寒。
??“姑娘，對不住，是我嚇到你了。”鳳瀟見蘇錦突然半晌沒了聲，就知道她是嚇住了，不由心生歉意。
??“沒事，鳳公子是為民除害，這山寨王不知坑害了多少女子。所以鳳公子這樣的做法，我不該感到害怕的。”蘇錦收回自己不自然的神情，連忙解釋道。
??“可姑娘卻不知，我不是為了為民除害，而是為了一點私事。”鳳瀟說到此，周圍的氣氛似乎沉了沉。
??“私事？鳳公子的私事怎麽會與這山寨有關係？”蘇錦實在想不明白，正常人家又怎會與山寨扯上什麽關係，何況像鳳瀟這樣的，看起來也應該是個富貴人家的公子，也不像能與山寨扯上關係的人啊。
??鳳瀟神色一凜，隻是在黑夜中的蘇錦自然看不清楚，更何況鳳瀟的視線還一直停留在屋室上方，“這件事，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那就說說你的私事吧，我有些好奇。”蘇錦的目光不由朝著鳳瀟看去。
??鳳瀟沒有回頭，而是依舊保持方才的模樣，微微歎了一口氣，偏頭看向蘇錦：“姑娘當真想知道？”這件事藏在他心中許久，也未曾能與人說及。或許說了出來，心裏會好受些。
??“恩。”蘇錦重重地點了點頭，她大部分出於對鳳瀟的關心，還有一部分是出於正常人的好奇。
??“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一段往事，那時我還沒出生。從我記事以來，我才知道原來我的母親不是因為意外生病而去，而是被山匪所抓。至於關在哪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一定在這山寨中，是這寨中山寨王的抓的。”說到此，鳳瀟的聲音不由重了重，還帶著些憤恨。
??“那這寨中的山寨王怎麽會抓了鳳公子的母親？”蘇錦覺得奇怪這山匪不是以打家劫舍為主的嗎，又怎會跑去抓一個人，還是婦道人家。
??鳳瀟說到此，不由氣憤地哼了哼，“自然是為了報複。”
??“報複？”蘇錦疑惑皺眉看向鳳瀟。
??“因為那個人，認為是我母親害死他的妹妹的，其實我母親什麽也沒做。
??這一切都是那個人的妹妹自找的！若是當初她沒有強留我的父親做她的壓寨夫君，強逼迫我父親與她有了肌膚之親。或許，也就沒有後麵的事了。”
??“後麵的事？”蘇錦疑惑。
??“後來我父親假意奉承逃了出去，遇上了我母親，與我母親成了親。那個人的妹妹輾轉找到我們，那天恰逢我父親不在，我母親突然得知一陌生女子來到家中，還大言不慚地斥責我母親是誰，讓我父親出來，還要趕走我母親。
??我母親隻當是此女子胡攪蠻纏，因為父親從未說過除了母親之外，還有別的女子會與他有什麽關係，便讓人打發了她。
??沒想到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了，幾天後，有人在城門外不遠處發現那個人妹妹的屍體，看起來好像是被人淩辱而死的。”
??“後來山寨王得知了此事，竟把仇記到了我母親身上，認為是我母親害死他妹妹的。再後來，他竟找人綁了我母親，我母親至今也不知道被關在這山寨中的何處。”說完後，鳳瀟的目光不由沉了沉，雙手緊握。
??“原來是這樣，鳳公子是因為自己的母親才來這山寨的。隻是，你父親……”蘇錦想了想鳳瀟的父親能想辦法從山匪手中逃出去，為何不能想辦法將他的母親救出來。
??“我父親算是個手無寸鐵的文弱書生，之所以能從山匪手中逃出來，全是靠著那個人妹妹的信任。”鳳瀟明白蘇錦話語裏的疑惑，不由出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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