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開公子從綉樓中出來的時候,外面的人已經散去了大半,但依舊有部分百姓逗留再次,看戲納涼。
隔壁食肆外車水馬龍,一比較的話這邊就顯得有些寒酸。
十二名騎士依舊等在門外,排著整齊的隊列,見自家主人出來,齊聲道:「見過公子!」
趙開面色陰沉的幾欲滴水,對他向來得意地馬隊毫不加以辭色,接過手下遞來的韁繩翻身上嗎。
「駕!」
趙公子一騎當先,馭馬遠去。
眾騎手茫然的面面相覷,無果后紛紛拍馬跟上。
一陣嘩啦啦地聲音遠去。
河邊有納涼的幾個老大爺將這一幕看在眼裡。
「嘿,這趙家三公子不是捧著繡球進去的嘛,怎麼這麼一幅表情出來!」
「那估計是吃癟了吧!」
「那不能吧,這可是趙家啊!不說遠了,整個杯城,誰人敢惹!」
「呸,多新鮮吶,你牛我閨女就非給嫁給你不成?也不看看他趙三是個什麼東西,飛揚跋扈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城主的兒子呢。要我有個閨女,指定不能嫁給這種貨色,錢不錢勢不勢的先別看,但跟著這這種貨色遲早有一天得倒大霉!」
「欸,別的我不同意,這最後一句話在理!」
「不是,你們有沒有注意到當時還有個年輕人上樓?」
「有嗎?」
「那又怎麼了?」
「你傻呀,他許家弄這麼大陣仗是為了什麼?現在一留一走,這說明了什麼?他許家沒按照規矩玩啊!」
「話說你們誰認識那青年,別的不說,那趙三各方面硬性條件,這競爭力還是相當強的啊,那青年能擠走趙三,得是什麼背景?」
……
楊業的背景是一條彎彎曲曲的城內河,黑水如鏡,倒映著城內的萬家燈火。
今夜過去,距離五行宗開山門還有三天。
到時候就有機會見識一下整個東海郡的少年英才了!
「楊公子,老爺遣我來招呼您前去用飯。」
「就來!」
許家家大業大,招待楊業一下還是不成問題。
如今楊業也算是許家小姐難得的朋友,還是共同患過難的那種,儘管楊業差點將人忘了,但在許仙貞許大小姐看來卻是一段極難得的經歷。
今天是許老太太的壽誕,綉樓之上唱了一天的大戲,還夾雜著各種戲法,相聲,曲藝表演。
隔壁的酒樓擺了規模宏大的一系列餐宴。
但真正的家宴是在酒樓樓頂進行的。
許父原本是想招呼楊業來這裡的,但楊業進門一看,不大的圓桌周圍的坐的都是許家親眷,他一個外人坐在算什麼事,便臨時取了枚延年益壽的上好藥材獻上,說了兩句祝福的話就出來了。
雖然算不上什麼太好的東西,但好歹名凡仙留身上的物件,相較於一眾凡俗人物送的金銀玉斗也稱得上仙靈。
……
夜,趙府。
一陣滴答的馬蹄聲音忽然響徹街頭打破了夜的寂靜。
昏黃的兩盞燈籠搖曳在明亮的月光里。
一名騎士突然從黑暗裡拱了出來。
守門的小廝提著燈籠向聲音來處張望,沒多會兒,他眼睛驀然一亮。
「少爺!」
緩慢減速的馬匹衝到大門前的時候已經沒了多少速度,不過玩了這麼一手精湛騎術的騎手臉色並不好看。
「希律律!」一陣刺耳的馬嘶聲中,健馬的前提高高揚起。
趙開翻身下馬,將手中馬鞭隔空拋給了小廝。
小廝雙手牽著馬繩,他沒敢說話,因為自家少爺臉色並不好看。
又兩道身影衝出黑暗,來到趙府門前,匆匆跳下馬,跟到趙開身後。
府中人已經被驚動,更多的人動了起來,有人上去幫小廝控制那三匹高頭大馬,有人需要向趙公子彙報些什麼,丫鬟僕役全都動了起來,為公子準備熱水,備好常服,準備好趙公子喜歡口味的糕點,吃穿用度一切都安排了起來。
看著雖然雜亂,卻是隱藏在整個府邸平靜表面下的波瀾。
但這些趙開毫不理會,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場面。
腳步不停,趙開吩咐道:「來人,去將藺先生請來,通知我門下的幾個客卿,還有王副隊長,到我書房集合!」
「是!」
有數人領命而去。
沒多會兒,一場會議在一間古香古色的房間內展開。
茶水散著熱氣,趙開四肢放鬆,癱坐在方正的高大交椅上,腦袋枕在靠背上。
身後一名正值風華的年輕姑娘正專心致志的,用一雙好看纖纖玉手為他揉著太陽穴。
周圍或坐或站的聚攏了有六個人,還有兩名親近僕役,六個有座的人卻隱隱分成了三撮,第一撮只有一個人,這是位面目清雋的老者,搖著一柄羽毛扇,一看就是個文化人;第二撮也是一個人,這人面目粗獷,穿著護心鏡和皮甲坎肩,未帶頭盔,嘴邊留著兩撇粗大厚重的八字鬍,凶態畢露。
最後四個人隱隱湊成一撮,高矮胖瘦很有特點,氣質或陰沉或厚重,無一不是凡仙中的佼佼者。
隨著一名小廝合攏房間的大門,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趙開揮手退開額頭上的素手坐直身體,女子和房間內僅有的幾名僕役行禮後退出房間。
「我想搞掉許家,諸位可有什麼建議?」
本就不明所以的重人聞言更是莫名驚詫。
「怎麼,我趙家養你們,現在到了用你們的時候就沒動靜了?」趙開看了眼上年級的藺先生。
搖著羽扇的老者雲淡風輕,這麼多年他為趙家出的力是有目共睹的,自然不會因為趙開的言語一激就失態,只是八字鬍的軍人臉上就閃過怒色,四名客卿臉上的神色也各不相同。
又片刻,在趙開幾要到達忍耐的極限的時候,藺先生終於開口了。
「敢問趙公子,今天可是發生什麼事了?怎麼讓您這般動肝火!」
其餘五人對視一眼,也順著話題問道:
「公子怎麼了,怎地這般生氣?」
「是啊是啊,我等這就提了武器殺他上他門去!」
「在這杯城竟然還要人干尋咱們趙家的晦氣,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趙開聞言更怒!但他猶有顧忌的看了藺先生一眼,不敢太過放肆,
「你們這群瓜皮,慣會放這些空口白話,我在他許家受盡屈辱時候,你們在哪!這次我定要搞掉他許家,讓他付出代價!」
眾人噤若寒蟬。
「還有許家小姐不知道從哪招來一位『朋友』,三天之內,我要知道這個人所有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