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闊所說的三天時間,可楊業在這裡等了五天卻依然沒有見到人,那就是不順利了。
對此楊業也幫不上什麼,他又不可能一直在這裡等著他回來。
有鑒於此,楊業經過幾分鐘的深思熟慮后還是決定離開。
臨別時候,楊業帶著小扶風找到鹿韓,這個傻大個子還在養傷。
「照顧好自己!」楊業這樣說。
兩個妖怪都有些沉默,雖然相處得時間短,但這也算是過命的交情了。
但對楊業決定的事情他們也無力做些什麼。
「那你多小心!」扶風有些失落。
鹿韓悶悶的不說話。
楊業對兩人點了點頭。
青葉在他的腳下浮現,化作一道青光裹挾著他直上蒼穹。
露林在他的腳下縮小直至消失不見。
……
楊業飛的很高,這東海千里澤國,隱藏的強者大妖無數,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意外。
不過好在露林同小孤山間隔的還不算太遠,對楊業來說。
很快,那一連串拔地而起地的巨大山脈出現在楊業的視線之內。
他按下雲頭,流星般的降落下去。
黃昏時候,楊業出現在巨大山脈末端,被大地截斷的地方。
這是一處斷崖,他站在斷崖邊眺望遠處獨立的那一座俊秀小山。
「終於到了!」
幾秒鐘后,楊業轉身消失在斷崖頂端。
斷崖下方有一天小河,溯源而下,沿著山脈的地勢曲曲折折地向西流淌。
流水嘩啦作響,流水上自山林遮掩之間流出一面青葉,青葉上盤膝坐了個人,正是楊業。
楊業單手撐在膝蓋上托著腦袋,面色有些憂愁。
隨著和小孤山的距離越來越近,一些問題也隨之而來。
如何繞過寒山的感知潛入齊雲寨內部。
去哪找到那個該死的奎三鬼。
然後才是殺人拿信,萬一他將信件上交到了別人手中該怎麼辦……
這些問題雖然瑣碎,但卻不得不考慮。
半晌后,楊業放下手,有點喪氣。
俗話說車到山前必有路,如果沒有……那就繞著山走一走吧。
總之,先偵查一番,收集收集信息之類的吧!
楊業放下思緒,就在這時,體內的藤蔓卻有觸動。
心中一動,楊業順著藤蔓的感知將神念蔓延出去。
嗯?
楊業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睛。
河水流淌,坐在青葉上的人懶洋洋的,順流而下。
繞過一面水中半露的青石,異變突生,水花泛起,繩索被繃緊的聲音傳來。
一面藤網從水中被拉起,兜頭蓋臉的罩向楊業。
楊業睜開眼睛目光閃了閃,故作無措的跌入水中。
沒人注意到水面上漂浮的青葉什麼時候失去了蹤影。
河岸上傳來細碎雜亂的腳步聲響,又兩秒,腳步近了,啪嚓啪嚓的踩著青草,有人出聲招呼道:「拉起來拉起來!別特娘淹死了!」
「來幫幫忙,這傢伙好沉!」
「來了來了!」
藤網被拖上水面,所有的聲音清晰起來。
河水被人為翻攪的嘩啦嘩啦直響,那上有重疊的口號聲響起。
「一二、一二……」
楊業眉眼微闔,余光中有四五道黑乎乎的影子映入腦海。
這群蠢豬,他從頭到尾未曾反抗,結果這幾個貨到現在才將他撈上來。
「老大這是什麼人?」有人問。
「管他什麼人,落到我們手上就是豬玀!」有人答,聲音帶著得意。
藤網裹挾著黑乎乎的人影被拖到一邊。
其中的楊業看到幾隻穿著草鞋的大腳,聲音越發吵鬧。
「呦呵,大魚啊!」
「可不是!我在草甸子那邊就看到這個傻子飄在水上!」
「誰來砍第一刀!」
人群短暫的安靜了片刻,像是有人放了一把火,熱情呼之欲出。
就在這時,被藤網裹挾的人猝然睜開了眼睛。
血色的藤蔓纏繞著荊棘悍然而出,原地響起一聲剛烈虎嘯。
「昂!」
憤怒的加持下,虎嘯的烈度在上三分,撕碎了藤網。
五個黑乎乎的人影蒙在當場,腦中一片空白。
四條血藤撕裂了四個人的皮膚將人困住,同時楊業的身影已經出現在最後一個人的身前。
這傢伙披散著頭髮,穿了身黃褐色的麻布衣服,面孔上滿是污跡,眼神獃滯,卻在最後一瞬間清醒過來。
他面色驚恐,急忙舉起自己手中的實木棒槌擋在身前。
楊業面色平靜,直接無視了對方手上的實木棍子,一拳砸斷了對方手上的實木棍子,緊接著鬆開拳頭,半掌半爪的拍在對方額頭。
一邊的草叢忽然波動起來,楊業猛然轉頭看向那邊,第一次的,身體在神念之前做出了反應。
他轉頭、齜牙、低吼,就像是一隻真正的老虎。
草叢中的什麼一下被驚動,簌簌跑出來,卻是一隻灰兔……
戰鬥結束。
楊業元氣一震,震去衣衫上沾染水漬,撇了撇嘴。
原來是幾隻弱雞。
天色漸晚,楊業看了一眼沉下去的夕陽,回過頭,他指揮著幾個髒兮兮的傢伙撿了些枯枝,隨手弄出一團篝火。
天色徹底黯淡下去,之前被楊業拍暈過去的「老大」也清醒過來。
「你們是什麼人?」楊業翻了翻篝火,烤著兔肉。
老大迷糊了一會兒,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那,連忙回答道:「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小人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大俠您,還請大俠您高抬貴手繞我們一條小命啊!」
楊業皺了皺眉頭,「回答我的問題!」
沒有的到回應的「老大」心裡更加沒底,但又不敢忤逆楊業這等強人,哆哆嗦嗦的回答說:
「好的大俠,沒問題大俠……我們並非本地人士,從前也並不認識,我是在行商途中被後面的齊雲匪擄來關在那恐怖監獄中,一直到前些時候,那監獄出了變故,我等這才趁機逃了出來,到如今已經是餓的頭暈眼花,飢不擇食,這才下瞎了眼衝撞道您這裡……」
楊業目光全在手中兔肉上,兔肉半生不熟,但氣味已開始漸漸彌散。
聽到對方這些人來自藤獄之後,楊業挑了挑眉,對上了周圍五道狼一般的幽幽目光。
嘿!沒想到還是熟人呢。
楊業心頭一樂,將目光轉移到幾個人灰撲撲的皮膚上,這才注意到他們皮膚下發黑粗大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