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獄卒的叫喊,楊業不為所動。
獄卒卻忽然怒了,酒精的麻痹下,獄卒的腦袋只能思考一些簡單的事情,他想戲弄楊業,對方卻呆在原地不給他機會,這值得一怒。
他將木碗丟在地上,木碗傾倒,其中剩餘的不多的米飯有大半落到地上。
「來,吃飯啊!」獄卒臉上的惡意幾乎要溢出來。
楊業一句話不說,平靜的看著獄卒和地上的木碗。
「吃飯啊!」
獄卒忽然爆吼一聲,同時一腳踩在地面的米粒上。
楊業眼中閃過一抹怒色,卻始終沒有動靜。
空氣悄然安靜下來。
「我很快就會出去的!」楊業平靜說道。
獄卒瞪大了眼睛看著楊業,半晌后,忽然呵呵的笑了起來,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別他娘扯淡了,首領大人怕是早把你忘了,若要放你,早把你放出去了!何須等到現在!」
楊業眯了眯眼睛,沒有說話。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最近獄卒牢監們對我的態度越來越糟糕,關節原來在這裡。
醉酒的獄卒,在大笑聲中遠去。
是夜,楊業的血液隱隱躁動起來。
這已經是他來到這裡的第四個夜晚,刺血藤的分泌物滯留在楊業的血管里,隨著累積的爆發次數愈演愈烈。
楊業頂著一銀針抬起腦袋,露出一對猩紅的雙眼。
「該死,馬上就要頂不住了!」他如此想到。
就在這時,對面躺在床上的許仙貞忽然坐了起來,側對著楊業所在的方向,單手扯開了自己的衣領,露出驚鴻一角的銀色肚兜和挺拔的胸脯。
轟的一聲,血液湧上楊業的腦袋,他感到一股熱流,從鼻孔間噴了出去。
下一個瞬間,他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來的時候,楊業雙手抱著腦袋,頭痛欲裂。
「昨晚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暈過去?」
一低頭楊業發現自己胸前沾染著鮮血,記憶一點一點的浮現出來。
他猛地轉頭看向對面,紅著眼睛彷彿一夜沒睡的許仙貞正緊緊的盯著他。
楊葉聳然一驚,彷彿看見了貞子,許仙真披散著頭髮,臉上帶著警惕,衣衫整齊,顯然已經整理過了。
「原來你是個女人啊,小姑娘家家的……」楊業忽然有些尷尬。
許仙貞俏臉一變,種種複雜的神色浮現出來,最終被絕望和恐懼佔據。
「求求你,不要說出去好不好,不然,不然……」
看著楚楚可憐的許仙貞,楊業心中忽然有些觸動。
他當然明白一個女孩子,特別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在這種環境暴露出來究竟有多麼可怕的後果。
群狼環伺,周圍沒有一個好人,全部都是寫惡徒、人渣、敗類。
楊業看著楚楚可憐的許仙貞,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暗自嘆了口氣。
許仙貞打心眼裡湧起一絲感激,眼中有點點光芒釋放出來。
「謝謝,謝謝你,請千萬幫我守住這個秘密……不然我就完蛋了!」
最大的秘密竟然因為對這種事暴露了,許仙貞惶恐極了。
楊業重新躺下來,心裡有些尷尬。
太丟人了,竟然因為這種事暈過去,還流了鼻血……又不是初中生了。
都怪這該死的藤蔓!
就是這樣。
楊業將內心的鬱悶全部發泄到體內的刺血藤中。
經過三個日夜的勞動,針對刺血藤的行動已經明顯有了進展。
「只要再給我一天的時間!」楊業目光閃了閃,臉上浮現振奮,「我怎麼可能會被這麼一點小挫折擊敗,明明早就知道不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明明早就決定從此以後凡事要靠自己,運氣,虛無縹緲的東西,將所有希望寄託於此本身就是一種悲哀。」
楊業下意識將目光投向對面女扮男裝的許家小姐身上,目光帶著憐憫和悲哀。
某些方面上來講,我倆的經理簡直相似的無以復加。
無辜不是悲劇的開始,弱小才是。
夜色悄無聲息的流失,叮噹的梆子聲響起。
楊業知道這是獄卒早上集合點卯的信號,同時也意味著又是一天過去了。
今天是他來到這裡的第五天。
看來女寨主是真的將我忘記在了這裡了吧,也是,本來也就只有一面之緣,不記得也不奇怪……楊業自嘲的笑了笑,雖然已經對這件事不抱希望,但還是忍不住在心裡留了個念想……終究是無根浮萍。
楊業打了個哈欠,昨晚只睡了四五個小時左右,精神有些不振。
雖然他的精神是凡仙級別的,但沒有元力坐守氣海丹田,腦中神念也成了無根浮萍,這麼長時間集中精神對抗刺血藤,對他而言也是種不小的負擔。
他闔上眼睛,準備閉目小憩一會兒,同時應付過第一輪的清晨巡邏,睡意卻悄然蔓延出來,將他拉扯到無垠的夢境中。
「砰砰砰!」
木棒連續敲打在灰色的木製欄杆上。
楊業從夢中驚醒,精神果然好了很多,他第一時間順著聲音來處的方向看去。
黃臉的牢監奎三鬼帶著三位手下站在牢門一側,伴隨著鐵鏈咣當咣當的碰撞聲,牢門也被打開。
楊業坐起身來,面上有些疑惑。
「看來小兄弟休息的不錯啊!」奎三弔兒郎當的走進來,微微佝僂著身子戳在楊業面前,其他三位獄卒跟在他身後,四處翻翻撿撿,末了將楊業圍在了中間。
「你們這是?」
「小貴人在這裡住了這麼久,這吃喝用度的可都是咱們牢里的用度,您吃的好些,咱們牢里的夥計們就吃的差些,本想著小貴人住不了幾天就出去了,咱夥計們也跟您結個善緣。
但眼瞅著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您的事情也始終沒個著落,恰逢最近牢里物資緊張,這不,只好請您換個地方了。」
奎三鬼話音落下,絲毫沒有給楊業說話的機會,彷彿說的那些話只例行其事。
他揮了揮手,幾個手下立刻上前一步。
楊業面無表情的站起身來,身後一人立刻在他肩膀上推了一巴掌。
楊業眼下只是個普通人,立刻被推了個趔趄。
他回頭看了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將對方的相貌記在了心裡。
這人對上楊業的目光,頓時感到後背一涼,色厲內荏道:「你看什麼看!」
楊業主動邁步向外走去,沒有再看這人第二眼的意思,這人嘿的一聲怪笑,正要挑釁,卻被奎三瞪了回去。
奎三臉上笑呵呵的走到前方帶路,偶爾回頭看楊業一眼,彷彿慈祥的老大爺。
「再有半天時間我就可以解決刺血藤的問題,這地牢困不住我!只是我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楊業走的很穩,走下一節樓梯,地下二層的樣子出現在楊業面前,楊業卻面色一變,只覺得體內畏畏縮縮的刺血藤活動驟然劇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