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窺術不僅對活人有用,對於心跳停止,血流凝固的人照樣有用,不過沒有那般明顯而已。楊業使出內窺術,一隻手抓住余老的手腕,元氣在他體內遊走一周后,他睜開了眼睛,臉上的肌肉狠狠的抽動了兩下,然後伸出手來,低頭看向棺內,嘴唇輕微動了動,然後朝點燈人說道:「好了,謝謝你,合上吧!」
他扭頭時,看到余素秋和余毅宏悲傷的神情,楊業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朝外面走了出去。
走到外面的天井旁邊,他點燃一支煙,朝著有些濕潤的清晨空氣吐出一口濃煙,彷彿要讓心裡的不愉快也隨著香煙飄散一般。只有楊業知道,余老是自殺而死的。按照他的判斷,余老至少還能活十年。但他確實是自殺死的!
余老的肝臟內有不少酒精,是酒精促進新陳代謝加快而使得心臟驟停,他是有意喝酒的。當然,這件事楊業只能放在自己心裡,如果說出來,余毅宏他們兄妹兩可能會對號入座,認為是沒有生孩子等原因才導致余老輕生。
按照楊業的思維,或許余老在給自己寫這封信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輕生的念頭了。按照他的話來說,這輩子,也夠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都是親朋好友前來悼唁。在這一天下午開了追悼會,來了很多人,其中也有楊業認識的。比如馮老,還有洛傳福等人。這其中,用余素秋來說,還有許多軍政圈子裡的大人物,小半天的時間,整個大廳兩旁就已經擺滿了花圈。
因為余家家眷不多,所以追悼會就安排在了這天下午,開完之後再留一晚上,在第二天清晨火化。
幾乎整整兩天兩夜,楊業和余毅宏還有餘素秋都沒有合眼,包括現在只是余毅宏女朋友的雨梅,也跟著忙了兩天。
第二天清晨,余毅宏捧著余老的骨灰盒從殯儀館里走了出來,上了外面一輛黑色小車。然後一路向西,開到了京城著名的清寶山國家公墓,能葬在這裡的人都是對國家有貢獻,有成績的英雄。
下葬的儀式很簡單,也符合現在國家提倡的一切從簡。待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後,楊業站在余老的墓碑前面,點上三炷香,雙手合十默念了一段超生咒。爾後看到余素秋臉色很疲倦,他才匆匆轉身下山。
回到那熟悉的院子里,好像這屋子的主人走了,這屋子的魂兒就丟了一般。楊業總感覺不是之前那股滋味了!
余毅宏拖著疲倦的身子將他女朋友雨梅給送了回去,楊業坐在院子中間的老槐樹下發獃,他手裡夾著煙,眼睛盯著前面的某一處事物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余素秋洗完澡之後換上了一套寬鬆的休閑服,她本準備回房睡覺,經過大廳的時候看到外面楊業正坐在槐樹下。頓了頓,余素秋提步朝外面走了出去。
「楊業,你有什麼心事嗎?」余素秋一邊說話,一邊用毛巾擦了擦未乾的秀髮。
楊業搖搖頭,忽然發現有些燙手,才記起來手裡夾著的香煙已經燒完了,他立即扔掉香煙,朝余素秋說道:「我決定了,明天一早,就和老舅去西疆!」
「去西疆?」余素秋嚇了一跳。
楊業點點頭:「只有雪山上才有他能用的葯,只有那一種葯才能治好老舅的病。」
余素秋半響沒說話,然後憋出三個字:「危險嗎?」
「嗯!」楊業點了點頭。
「呼!」余素秋長處一口氣,然後轉念一想又問道:「需不需要我派些人跟你們一起?」
楊業擺擺手,扭頭輕笑了一聲:「老舅是部隊大領導,他什麼兵調不出來,但是在那種環境下,沒幾人可以長時間承受!」
「好吧,明早走的時候我送你們!」余素秋閉上眼睛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朝裡面走了出去。
余毅宏下午時分才回來,楊業看他的臉色,可能在雨梅哪兒睡一會兒才來。晚上的時候,三個人坐在桌上吃飯,忽然之間少了余老,都感覺不大對勁。但飯還是要吃!
席間,楊業告訴余毅宏,明早就帶他出發去西疆尋葯。聞言,余毅宏滿口答應了下來,他還說連夜給上級打報告休長假。余毅宏很興奮,是因為他知道自己這個外甥有多牛叉,包括這幾天新聞媒體上瘋狂報道的「治癒連心龍鳳胎」亦或是「千人問診」的頭條,這都已經顯示出了楊業的不平凡。
折磨了他十多年的病,如今終於看到了一絲希望。余毅宏甚至有時候會想,父親的死,會不會和自己未婚未育有關係?當然,這只是個一閃而逝的念頭。他放下碗筷,然後急沖沖的跑進了書房裡……
余素秋坐在沙發上看書,電視機的聲音很小,只是聽到感興趣的內容了,她才會抬頭朝電視機看一眼。楊業坐在旁邊正和沈夢瑤玩視頻聊天,他沒有告訴沈夢瑤余老已經走了,只是說在京城有點事情,可能還要出一趟遠門。
這時候外面一個崗哨快速跑到門外,朝裡面的余素秋說道:「余書記,外面有人要見楊先生。」
「是誰?」余素秋有些警惕的朝那武警崗哨問了一句。
「他說他叫太子,專程來給楊先生賠禮道歉的!」崗哨一字一頓回復道。
「太子?京城太子黨的?」余素秋立即柳眉蹙起,露出了不高興的神色。她剛準備開口叫崗哨拒絕,這時候楊業開口了。
楊業扭頭朝崗哨說道:「讓他進來吧!」
余素秋深深看了楊業一眼,她是官場之人,對於地下世界的人,一般都是敬而遠之,尤其是京城這一塊的人。她站了起來說道:「我去房間休息了,我會叫傭人出來給你們泡茶。」
很快,外面響起一陣輕微的剎車聲,門口出現了兩道身影。一個是身穿黑色西裝,胸前別著一枚金針,渾身透著高貴氣息的李鴻輝。他身後,是一個身穿黑色西裝,雙手提著包裝袋,步履沉穩的中年男子。
兩人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楊業,李鴻輝愣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道:「楊神醫,真是百聞不如一見,沒想到你真人比照片上更帥,真是沒想到啊!」
看到李鴻輝直接朝自己走過來,楊業立即放下手機,抬手止住了李鴻輝前進的步伐,冷聲說道:「不要跟我套什麼近乎,我還沒跟你熟悉到這種程度。你就坐旁邊的椅子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