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動,舉起手來,雙手抱頭蹲下去……」龔國輝剛衝進去,他的咆哮聲就傳了出來。因為沒有來的時候只帶了訓導員和警犬,並沒有帶武裝戰士,所以這個時候他只能親自上陣了。
房東女人嚇蒙了,立即轉身朝後面跑下去,躲在了兩個制服男子的身後。
此時楊業已經閃身進入了房門,踏進之後一抬頭看到的便是龔國輝站在兩三米外的椅子後面。再往前一米多,是一條老舊的灰色沙發,此時一個渾身裹深藍色長袍里的人,正雙手抱頭蹲在沙發前面。
打量著不大的客廳,沙發牆面的茶几上擺滿了各種顏色包裝袋的薯片。旁邊還擺著一卷衛生紙,前面的電視機里正播放著現在正流行的一部催淚韓劇。而電視機旁邊的空地上還放著一堆條形木塊,和幾張人臉面具。
看到這一幕,楊業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了白天在洗手間里發生的奇怪事情。眼前這個渾身籠罩在袍子里的人到底是不是縱火元兇?他突然朝沙發前蹲著的人低喝一聲:「墨凌?」
沙發前面蹲著的人忽然扭頭朝門口看了過來,那是一張無比精緻的臉頰,大眼睛、柳葉眉、小巧的鼻樑和薄薄的小嘴,只是臉上的皮膚像牛奶一般,那是一種病態的乳白色。和白天在洗手間里轉到的木製人偶幾乎一模一樣。
看到這一幕,楊業身體立即朝前面竄出去,兩個箭步就到了墨凌身前,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對方几乎沒有抵抗就被楊業抓了起來。這一抓,他感覺到是手腕骨的形狀,為了確定眼前的墨凌是真身,楊業又朝她的臉頰上摸過去,手指沿著她的頭髮和面龐相接的地方一路摸索,沒有發現戴面具的痕迹。
「你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楊業一隻手抓著墨凌的手腕,質疑的眼神看著她問道。
墨凌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緊閉小嘴一字不說。
「不說,那你就別怪我了!」楊業說著,右手直接朝墨凌的胸口抓了過去。
嗯?楊業愣了一下,手裡好像還真抓到了東西,雖然不是很大,但手感足夠明顯,還有溫度,這不是假的。
「姓楊的,你摸夠了嗎?」墨凌抬起頭,用那雙充滿彩色的眼眸看向楊業。眼睛深處,是無盡的怒火竄動。
楊業輕咳了一聲,義正言辭說道:「為了證明你是真身,我只能用這個辦法了。現在,你先好好獃著吧!」
「楊業,我看她這情況很是異常,要不就讓我們先帶走審問吧。天祥那邊也好抓緊時間修復再開門啊。」龔國輝也看出了一些奇怪的地方,雖然說愛吃薯片和看韓劇是大多數小女孩都喜歡做的事兒。但一個女孩子自己呆在家裡,還把自己包裹的這麼嚴實,實在不正常。
楊業思考一番后,搖頭說道:「不用了,她患有白化病,我看著她就行,這次不會讓她跑掉了。」
聽到楊業堅持,龔國輝只好作罷,他點頭道:「好吧,那我們就先走了。」
「辛苦了!」楊業在他肩膀上拍了兩下。
待龔國輝等人走了之後,客廳里安靜了下來,楊業點燃一支煙抽了兩口,這時候站在一旁的墨凌低頭咳嗽了起來。見狀,楊業微微皺眉,將煙頭熄滅,然後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他指了指旁邊的沙發,朝墨凌說道:「你坐吧,我想和你談談。」
墨凌左右看了一眼,她突然轉身就朝門口跑去。
楊業沒料到這個小妹子突然就想跑,但他的反應更快,直接從椅子上彈射起來,身形一閃就已經攔在了門口:「我不允許,你休想離開半步!」
墨凌嚇了一跳,她微微昂首,冷冷的盯著楊業半響,然後又默默的轉身。這一回,她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幾分鐘過去了,楊業看著茶几上各種薯片包裝,他皺眉輕聲道:「首先,我並不知道我和軒轅青發生矛盾的時候,他正在給你治病。所以,這是我無心之過,不能完全怪我。而且你已經放火燒了我天祥中醫院,還差點讓不少病人慘死其中。這兩件事就算我們扯平了。其次,我知道你會傀儡術,但這並不能對我造成威脅,你要明白這一點。」
「你想說什麼?」墨凌從鼻子里哼了一聲,似乎很不情願與楊業說話。
楊業輕聲說道:「我希望你那裡來的回那裡去,不要留在千花市。」
「哼!不可能!」墨凌抬起頭直視楊業,她那雙布滿彩色的眸子,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特別妖異。
聞言,楊業換了一個姿勢,身體靠在椅子上,朝對方問道:「那你想怎麼做?」
「是你害我錯過了最佳的治療時機,就算殺了你也解不了我的心頭只恨。你在哪裡,我就會待在哪裡。你要做什麼事,我就會想方設法去破壞。總之,我就是讓你不好過!」墨凌斬釘截鐵的說道。若不是在現場,就算是楊業也未必會相信,這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女孩,居然會說出這麼狠心的話來。
兩人沉默了幾秒,楊業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身形一閃快速衝到墨凌跟前,右手張開以對方根本就無法看清的速度,一把掐在了墨凌那瘦弱的咽喉上,楊業直直的盯著她的眼睛,眼中冒著寒光輕聲說道:「那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斬草除根!」
墨凌難受的看著楊業,兩個年齡幾乎相差十歲的男女相互對視著。
「呵呵,你殺吧,我已經苟且偷生了十幾年。每一天活的都像老鼠一樣,見不得光,不敢見人。別人能輕而易舉得到的,在我眼裡只能奢望。如果你殺了我,或許在九泉之下我還會感謝你!」墨凌直視著楊業說道。
楊業突然被墨凌的幾句話給震住了,他知道白化病的厲害。用現在的醫療技術來說,這就是一種幾乎不會死人的絕症,沒有特效方法和特效藥。而且白化病患者比常人更加脆弱,體質更差容易生病。不能被太陽光照射,因為她們的皮膚里抵抗紫外線的黑色素太少。
「要是,我將你治好了呢?」楊業話鋒一轉,眼神直視著墨凌那張精美的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