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姚燕的話,楊業輕笑著搖了搖頭並沒有說什麼,而是打了個哈欠說道:「老周,安排一個房間我睡一覺。醒來了,我再去酒店看看病人。」
眾人聽到楊業的話都是滿臉驚訝,天祥中醫院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他怎麼還能睡得著?
其實楊業是真能睡著,他知道。這幕後之人不出現,問題的根本是無法解決的。眼下,只能花錢稍稍安頓好病人。
在楊業起身的時候,他轉身朝白蟻看了一眼。白蟻抬起頭,目光正好撞上楊業那深邃的眼神……他下意思的將目光移開,感覺臉上有股火辣辣的味道。他知道楊業這個眼神是什麼意思……他白蟻昨晚收集到的信息和情報實際上是錯誤的。
東南藥材城的實際控制人是地下勢力江海幫,黃濤,只是一個傀儡。白蟻低下頭,這時候他感覺有一隻手在肩膀上輕輕拍了拍,耳邊傳來楊業的聲音:「不必自責,但決不允許出現第二次錯誤。你的能力和專長,就是我楊業的眼睛和耳朵。」
聞言,白蟻渾身一顫,重重的點頭:「我知道了,楊先生。」
刀疤帶著楊業上了樓,進了一間乾淨整潔的卧室,刀疤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沒有說出來,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楊業躺在床上之後很快就睡著了,他內心深處也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保存實力很重要。
姚燕被蘭心控制著,她的雙手被反綁著根本無法掙脫,直接被蘭心重重的扔到了床上。然後蘭心就坐在門口的椅子上閉眼休息了起來。
半個小時后,周雄已經做好了周密的安排,在得到了相關訊息后。他坐鎮千花市,刀疤帶隊,龍興社出動了兩百號人,分兩批四條路線同時朝東南市進發。
既然他在楊業的面前說過了,要在一天內拿下東南藥材城,那說到就要做到。他也知道,楊業這麼做的目的是在測試龍興社過了這麼久的安穩日子,到底有幾斤幾兩了。
這些事情楊業都不知道,他睡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有七個未接電話,龔國輝三個,張青山四個。他眉頭一皺,難道是中醫院那邊有什麼發現了?
楊業起來之後到隔壁房間里看了一眼,見姚燕被綁著手扔在床上,蘭心則是坐在一旁玩手機,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這個三當家偷偷逃跑一般。
「她是我們的客人,我請來喝茶的,綁著她有些不好,鬆開吧!」楊業朝蘭心輕聲說了一句。換來的是姚燕朝他憤怒的瞪眼。
蘭心立即收起手機,走過去將姚燕手腕上的繩索給解開了。然後又坐在一旁繼續玩手機!
「蘭心,你陪三當家聊一聊,我出去辦點事情。」說完他伸手關上房門,轉身朝樓下走了出去。
楊業一邊驅車前往中醫院,一邊拿起手機撥出了龔國輝的電話。接通之後,音箱里立即傳出了龔國輝有些急促的聲音:「楊業,有了重大發現,你現在來市局技術中心處,張院長也在這裡。」
「好,我正在來的路上!」楊業說著,將手中的電話掛斷,在前面的紅綠燈路過右轉,朝市局位置快速賓士了過去。
半個小時后,楊業下了車快速朝千花市公安局技術中心大樓走了進去。龔國輝已經站在了大門口等候,因為部門特殊,進入裡面有兩道門禁。他帶著楊業進去會方便很多。
在三樓的技術中心一號室內,進去之後,張青山正緊張的看著正上方的一塊大屏幕。
龔國輝和楊業走進之後,龔國輝指著大屏幕上的畫面說道:「這個畫面是天祥三樓和四樓連接處的監控畫面,我們取證的時候發現監控攝像頭已經被燒毀,索性的是內存晶元並沒有完全損壞。我們技術人員花了十多個小時,連夜將監控畫面恢復出來了。」
龔國輝說著,伸手在右邊桌子上的按鈕上摁了一下。原本定格的畫面突然動了起來,畫面中顯示的是一個樓梯間的轉彎處,上下的人員都拍攝的一清二楚。
「火災發生在晚上八點五十到九點半之間。我們檢查過了,消防通道口的監控視頻沒有任何問題,但是在這個恢復之後的影像中,我們發現了一個可疑人員。」龔國輝說著右手在按鈕旁邊的一個滾球上搓動了兩下,視頻畫面再次定格在了晚上九點零二分三十七秒。
楊業半眯著眼仔細朝電子畫面中看過去,看到一個身穿深綠色運動裝的身影,不過這個人用連衣帽蓋住了腦袋,他走路的時候也是低著頭,監控看不到他的面部特徵。
「我找了當時的幾個值班護士和醫生問過了,她們說並沒有見到過這個人,這個人也沒有到護士站詢問什麼。」張青山皺著眉頭說道。
這時候龔國輝又點擊了播放畫面,沉聲道:「疑點出來了,這個人在上了四樓之後不到十分鐘他就下來了。同樣是用連衣帽蓋住了頭部。在他消失下了四樓之後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監控畫面里出現了紅色火苗,然後火勢迅速蔓延開來了。」
楊業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之後問道:「外面的監控有沒有這個人的畫面?」
「這是另一個奇怪的地方,這個人下去之後,我們檢查了醫院內部和附近所有的監控探頭,都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就好像下了三樓憑空消失了一般。」龔國輝臉上的表情也有些擰巴,顯然是百思不得其解。
楊業頓了頓,掏出手機撥出了白蟻的號碼,沉聲道:「白蟻,你馬上到市局的技術中心處來一趟,我等你!」
二十多分鐘后,白蟻微微喘著氣走進了一號室,進來和楊業打了個招呼之後,楊業立即把發現的情況說了一遍。
白蟻聽完后,臉上揚起一絲自信的表情看向龔國輝:「龔局長,你們的搜索機制可以進入天眼系統嗎?」
聞言,龔國輝一愣,他自然是知道「天眼」系統的。那可是可以連接到任何一個監控探頭的超級搜索系統。
「可,可以的。但我這邊沒有許可權,這需要向部委申請彙報,要審批通過給許可權的話,最快也要五個工作日啊!」龔國輝有些為難的說道。
白蟻輕笑一聲:「可以進入就行,許可權對於我來說不是什麼問題。麻煩給我一台電腦,答案很快就出來了!」
在場的龔國輝和張青山並不知道白蟻是幹什麼的,只是大概能猜到,既然楊業這麼信任這個人,想必也不是普普通的人。
龔國輝立即叫一個技術員讓出了他的計算機,白蟻走到計算機面前坐了下來。雙手立即放在鍵盤和滑鼠上面,十指如靈巧的飛蝶快速舞動起來。並伴隨著一陣輕微的噼里啪啦的敲擊聲……
時間飛快的流失,電腦顯示屏上出現的是一竄竄不斷閃現的,由各種符號串聯起來的代碼。楊業和龔國輝還有張青山幾個外行人自然是看不太懂的,而站在龔國輝身邊的技術員,此刻瞪大眼睛,表情無比震撼的看著屏幕上顯示的內容。
只有他心裡很清楚,坐在計算機前面的這個男人只用了不到兩分鐘時間,而且是在完全沒有許可權和密令的前提下,進入了「天眼」系統。
「叮」隨著計算機發出一聲脆響,畫面突然一變,顯示出了天祥中醫院三樓樓梯間監控探頭拍攝到的那個可疑人物。
畫面定格,然後放大,最後放大到了那個可疑人物的右邊耳垂和髮鬢處。因為沒有照到面部,這已經是最接近面部的位置了。
白蟻右手食指在回車鍵上敲打了一下,這時候計算機畫面快速跳動了起來,像極了電視機信號質量不好時的模樣。
大概過了幾分鐘,計算機屏幕裡面突然彈出了一個人的正面,定格不動了。
「找到了!」白蟻輕呼一聲,扭頭朝楊業看了過去。
這時候楊業和龔國輝等人立即走上前,朝畫面中的人仔細看了過去。只是看到的第一眼,兩人便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龔國輝立即抬手肘摸起了下吧,沉聲疑惑道:「白皮膚白頭髮,這是個男的還是女的?喂,有沒有這個人的詳細資料?你能進天眼,也可以進入人口資料庫吧?」
此時的龔國輝已經顧不上眼前的白蟻這已經是犯下滔天大罪了。
白蟻苦澀一笑:「早就把他的頭像放入資料庫比對搜索了,資料庫里根本就沒有這個人的資料。也就是說,這是個黑戶人口。」
張青山也是半眯著眼走到楊業身邊,帶著一絲不敢確定的語氣說道:「這個人……好像是白……」
「白化病!」楊業將張青山後面的話說了出來。然後看向白蟻說道:「你把這個照片列印出來給我一張。既然他出現過了一次,就可能會出現第二次。」
龔國輝扭頭說道:「楊業,你放心,這要這個人還在千花市,我就一定可以把他找出來。我這就下去安排!」說完他急沖沖走了出去。
走到市局門口,張青山追上楊業的步伐問道:「楊業,我檢查了一下,四樓受損的程度還不是很嚴重,施工隊過來的一個星期就能修復完整。」
楊業立即擺手說道:「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不能修復。先等一等!」
「可是,我們還有那麼多病人住在酒店裡,時間長了,也不合適吧?」張青山皺眉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擔憂。
楊業點燃一支煙,皺眉沉思了一會兒。他知道張青山說的有道理,病人的目的是要治好病,雖然是住在酒店裡,但對於他們的病情來說,或者從治療的角度來說,都不合適。
不知不覺,一支煙抽完了,張青山還在等著楊業的回答。
這時候楊業掏出手機,直接撥出了沈夢瑤的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了,楊業立即問道:「老婆,在幹什麼?」
「在開會,有事嗎?」沈夢瑤壓低了嗓音,似乎人還在會議室裡面。
楊業輕笑了一聲:「幫我個忙,去銀行查一下我的賬戶里有多少錢。還有,你的賬戶里有多少錢?」
沈夢瑤似乎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反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麼?」她的聲音提高了一些,話質也更加清晰了。
「哦,我想……還買一家醫院!」楊業撇了撇嘴。
旁邊的張青山和白蟻聽到這句話直接被嚇了一跳,而電話那頭的沈夢瑤更是被雷了個裡焦外嫩,她驚訝道:「你……不是,天祥中醫院不準備營業了?」
「營業,但可以再買一家醫院,解決眼下的燃眉之急。」楊業輕聲說道。
聽到他的話之後,沈夢瑤沒有再問了,沉默了一秒鐘,立即說道:「好,你等我一個小時,我叫財務去查一下。」
掛了電話之後,張青山感覺心跳還很快,湊上前問道:「楊業,你,你還要買一家醫院?」
「恩!」楊業只說了一個字,然後提步朝台階下面走了過去。
走到一半的時候,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他拿出手機一看,竟然顯示是蓮花的號碼。楊業立即將手機放在耳邊,裡面傳來蓮花悅耳的聲音:「在幹嗎?」
「恩,外面辦事。怎麼了?」
「辦完了嗎?」
「完了!」
「到帝王閣來一趟吧,我有事跟你說。」蓮花說完之後就掛了電話,她的語氣很平靜,也感覺不出有什麼異常。
楊業正準備上車,後面的白蟻追上來之後問道:「楊先生,刀疤他們已經帶人去了東南市。根據我下面的人監控,江海幫的老大金成義已經出現了。要不要監控一下?」
楊業打開了車門,坐上去之後點了點頭說道:「盯著就行,有什麼異常給我打電話。這個姚燕只是局外人。」
說完他立即調轉車頭,朝外面開了出去。
即便是白天,帝王閣的生意也是越來越好了,外面三塊停車坪都擺滿了各類豪車。西裝革履或是穿著尊貴的男男女女不斷進出。
楊業走進去的時候,門口四位身材性感高挑的旗袍迎賓齊齊鞠躬喊道:「楊總好!」
楊業本想打個招呼,畢竟這是個不太禮貌的事情,但是想了想,他停下腳步朝這四個美女迎賓說道:「以後看到我不要打招呼,更不要叫老總。明白了嗎?」
四個美女迎賓一愣,左右對視了一眼,然後齊齊點頭:「明白了!」
「恩!」楊業這才朝樓梯口走去。
來到了蓮花的房間門口,還沒進門就聞到了她房間里傳出來的悠悠芳香,剛準備伸手敲門,不料房間門卻打開了。
映入眼帘的是光著腳丫踩在絨毛地毯上的蓮花,她穿著一件碧綠色弔帶絲綢睡裙,深V的領口不用彎腰也露出了一大片美妙的風光。
她一隻手扶著門框,腦袋微微靠在另一隻手手臂上,歪著頭看著楊業,輕啟朱唇問道:「怎麼?去了一趟京城,回來了都不敢進我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