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業和緊急趕過來的喬溇根一起進入了天祥醫院斜對面的酒店內,十幾個燒傷的病人包括玉蓉在內,全部都住進了酒店的第九層,而且臨時調集了十多個護士過來對病人進行貼身護理。
因為這些人受到二次傷害的病人之前本身就患有不同程度的疾病,再遭到燒傷後有的則是病情更加嚴重了。其中一人就是身患高血壓和心肌梗塞,在受到燒傷后,整個人直接陷入了昏迷當中。
周鵬帶著楊業快速走進了房間,病人是一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材肥胖,此時右臂和大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而且雙目緊閉,嘴唇和面容呈現出病烏色。
看到楊業進來,病人家屬心中是又急又怕,一下便圍住了楊業。其中一個身體微胖的中年婦人,直接抓住了楊業的手臂,哭泣著說道:「楊神醫,我求求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王。他不能就這麼走了啊!」
「大姐,您放心,只要大哥有一口氣在,我一定能讓他恢復健康的。」楊業看了一眼周圍兩個年輕男女,或是病人的子女,看到他們眼中深處的悲傷和憤怒,心裡很明白。他們或多或少都在怨恨天祥的火災,或者直接怨恨自己,只是眼下他們希望自己能救人沒有說而已。
楊業上前把住病人手腕,只是稍稍感受一番,然後轉身朝那哭紅了眼的婦人說道:「大姐,您放心,大哥只是血栓堵塞腦部血管,待我行針之後便能疏通,沒有大礙的。」
說完他取出羊皮包,右手拂過銀針,隔著病人的一層衣服將三根銀針刺入了相應的穴位之中。
元氣緩緩進入病人的體內,在外人肉眼無法看到的情況下。元氣在楊業的操控下進入病人男子的腦部,將其血管內的血栓緩緩的推動了起來……不多久,楊業雙手摁住男子的太陽穴,輕哼了一聲。
一分鐘之後,病人男子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臉上的病烏色開始慢慢的褪去。
見狀,中年婦人和兩個年輕男女臉上都露出了喜色,看到親人醒來皆是激動不已。
楊業站起身,朝周鵬說道:「周鵬,我說個方子,你記下來,待會叫護士取了葯熬出來給這位大哥服下。生蒲黃、丹參、薤白、瓜蔞各15克,桂枝、半夏、桃仁、紅花、五靈脂各9克,三七、琥珀各3克。一日一次便可!」
這時候周鵬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兩下,朝楊業招了招手,轉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楊業看周鵬有什麼話不方便在房間里說,便跟著走了出去。
到了房間外面的走廊,周鵬一邊無奈的說道:「楊神醫,我們葯庫裡面已經沒什麼葯了。您剛才說的這個方子,我們至少有三味葯已經斷貨了。這事兒張院長沒跟您說嗎?」
聞言,楊業才知道原來兩天的時間,中醫院斷葯已經這麼嚴重了。他眉頭緊皺,沉聲道:「那就先去藥方或者別的醫院去買回來,總不能讓病人來承受缺葯的後果。」
周鵬連連點頭:「我也是這樣想的,您再去下一個房間看看吧。等都看完了,需要什麼葯我再一起去別的醫院採購。」
於是楊業轉身進病房跟婦人安慰了一番,立即轉身去了第二個房間……
楊業進入的第二個房間是玉蓉所在的房間,裡面沒有陪人,只有一個年輕的小護士。看到楊業走進來,小護士立即低頭喊道:「楊神醫!」
楊業點點頭,說道:「你先出去吧,把門帶上。」
房間門輕輕的關上了,楊業慢慢的走到床邊,當他朝玉蓉臉上灼燒的位置在仔細看過去的時候,猛的眉頭一皺,三步並做一步來到了床邊。他突然發現玉蓉右邊臉頰顴骨燒傷的地方,除了紅白相間的血肉,燒傷處均是被烤焦的發黑皮肉,傷口的心中位置更像是一個菱形印跡。
楊業伸手慢慢的湊上去撫摸那微微隆起的黑色條紋痕迹,玉蓉臉上的燙傷,像極了古代大牢里常用的烙鐵刑罰。既是用特製的鐵器在火種燒紅后,將其戳在犯人的皮膚上,使其終身落下某個印記。據說在歐洲古代,曾經就流行在奴隸身上用烙鐵燙下屬於她主人的印記。
楊業突然心頭一跳,後背一股涼氣直衝腦頂。從兩天前藥材公司出現藥材供給斷裂,再然後是醫院失火,再到玉蓉臉頰上的灼傷,這三件事連接起來,絕不是一種偶然。更像是背後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在牢牢的操控著這一切!
就在這時候,玉蓉突然閉著眼睛,皺著眉頭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在她咳嗽的同時也慢慢睜開了眼睛……
玉蓉第一眼看到的是楊業,她怔了一秒,旋即突然撲到了楊業懷裡,身體忍不住的顫抖著,然後抽泣了起來。此時,玉蓉並沒有發現自己臉上的傷痕。
「蓉姐,已經沒事了,不要怕!」楊業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想要儘力安慰著這個外表強大卻內容柔弱的女人。
玉蓉抽泣了一會兒,突然感覺臉上有些刺痛,她抬起頭,伸手在自己的右邊臉頰上摸了起來。當她的手指觸碰到灼傷部位,她突然臉色一變,瘋狂的跑下床進了浴室裡面。
「啊……」一聲凄慘的叫聲很快傳了出來。
楊業立即衝進浴室,看到玉蓉一隻手捂著右邊臉頰,整個人慢慢的滑倒在了地上。
「蓉姐,沒事的,我可以治好你臉上的傷痕,你要相信我。」楊業說著將玉蓉抱了起來,抱著她放在了床上。
玉蓉一臉的驚魂未定,一隻手捂著傷口,驚恐的看向楊業:「為什麼?為什麼我臉上會出現這樣的傷痕,這不是燒傷的,我記得,我記得……」
「你記得什麼?」楊業也皺起了眉頭。
玉蓉的表情定格了,開始陷入了回憶當中,她喃喃說道:「火災報警器響的時候,我正好在一個病人的病房裡。那是一個年邁的老奶奶,我扶著她送到一樓大廳,再折到四樓時,裡面的濃煙一下鋪開了,我當時無法呼吸,捂著一條濕毛巾幫助幾個驚慌失措的病人送進安全通道。再進入走廊時,一股濃煙朝我撲過來,我正好吸了幾口濃煙進去就昏迷了。」
玉蓉突然抬起頭,淚眼婆娑的看著楊業:「我昏倒的位置在走廊上,周圍沒有任何鐵器,不可能可以讓我臉上留下這種形狀的疤痕。」
就在這時候,房門被人敲響了,周鵬推開門朝楊業說道:「楊神醫,外面來了三個人。說是找您!」
「什麼人?」楊業皺眉問道,他現在心情很不好。
周鵬臉上露出了一絲憤怒,道:「是三個藥材公司的老闆,其中一個,就是給我們供貨的藥材公司老闆。」
楊業愣了一下:「他們還敢來找我?」
周鵬搖搖頭:「不太清楚,可能是來負荊請罪的。千花市的所有藥材公司,沒有那個老闆不知道咱們和龍興社有著不一般的關係。可能是這個原因吧!」
「你在外面等一等。我馬上出來!」楊業揮揮手說道。
周鵬關上門之後,楊業轉頭看向玉蓉失魂落魄的樣子,輕聲說道:「姐,你要擔心,我一定可以將你治好的。你現在洗個澡,好好休息好嗎?」
玉蓉黯然點點頭:「我知道,現在葯庫里也沒什麼葯了。千花市的幾個葯老闆都跟串通好了的一樣不給我們供貨。楊業,這件事你一定要想辦法解決,不然以後我們的醫院就會陷入很被動的境地。」
「我知道!」楊業點點頭,然後輕輕的拉住玉蓉的雙手,一股溫暖的元氣進入了她的體內。
玉蓉原本蒼白的臉色有了一絲紅暈,她輕輕推開楊業的手說道:「你去吧,我沒有事的。我在這兒等你回來!」
楊業起身朝外面走去,周鵬在門外面等候著,楊業立即問道:「這三個人在哪兒?」
「一樓大廳,我帶您過去!」周鵬立即走到了前面。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一樓的電梯,然後進入了酒店大廳內。
此時在大廳右側的沙發上正坐著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這三人便是三家藥材公司的老闆。他們看到楊業和周鵬面帶寒霜走了過來,原本惴惴不安的心情變得更加緊張了。
楊業徑直走到三人前面,冷聲問道:「三位老闆這是來看我楊業的笑話的嗎?」
這一個問句,帶著楊業心中濃烈的怒火。
三個老闆相互對視了一眼,突然從沙發上滑落下來,噗通一下就跪在了楊業面前。
「楊神醫,對不起,我們都是被逼的。不給天祥供貨,實在是我們無奈之舉,今天來就是給您負荊請罪來的。」其中一個身材微胖的男子說著,抬手就朝自己的臉上甩了一耳光。
旁邊兩個男子也開始自己打自己的耳光,低著頭,根本不管這酒店裡進進出出的客人,還有前台幾個妹子怪異的眼神。
周鵬被眼前三人的舉動嚇了一跳,偷偷的朝楊業看了一眼,只見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也沒有叫著三人停手的意思。
「夠了!」楊業輕喝一聲,三個男子這才停下手來。
此時三個人的臉龐都已經紅腫的像是豬頭了,看樣子他們自己給自己下手的力度並不輕。或許他們也知道,如果等龍興社的人找上門,結果絕不是幾個耳光就能了事這麼簡單。
楊業點燃了一支煙,深吸一口之後問道:「你們說吧,到底是誰逼著你們不給天祥提供藥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