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醫生被楊業弄懵逼了,也不知道楊業是啥身份,看到連剛才趾高氣揚的牛隊長都站在後邊老老實實不說話,他急了,一下就哭了起來。四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哭的那叫一個傷心啊。
「我王炳成行醫十多年從沒幹過昧良心的事兒,我的每一個病人都像是親人一樣對待。這孩子還這麼小,我怎麼可能害他呢。大領導,我真是冤枉的啊!」男中醫王炳成一邊哭一邊說,眼淚鼻涕一塊兒流。
楊業扭頭朝後面的家屬看去:「你們還有這醫生當初開的藥方嗎?」
「有有,我就是按照這方子買的葯,按照王醫生說的給孩子熬藥喝。在我這兒……」年輕母親連滾帶爬的跑過來,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掏出一張處方箋遞到楊業手裡。
楊業看都沒看,轉身交給身後的牛隊長,說道:「你把這醫生的手銬打開,叫他把方子里的葯都抓一遍拿到櫃檯上來。」
牛隊長接過藥方愣了一下,本想拒絕,但是一看楊業就感覺腹中隱隱作痛,他立即咬牙點頭,走上前打開了王炳成手上的手銬。
「你是不是清白的,把給這小孩吃的葯再抓一遍過來。我自然就知道你是真冤枉,還是假冤枉了。」楊業背著手沉聲說道。
王炳成站起來深吸了兩下鼻子,疑惑的看向楊業:「領導,您還懂中醫?」
「你給這孩子開的藥方我能一字不漏給你說出來信嗎?」楊業瞥了一眼。
後者和一旁的牛隊長也皺起了眉頭,顯然是不太相信,因為他們剛才都看到了,楊業沒看方子一眼。
「藿香、大腹皮各15克,陳皮、白朮、厚朴、白芷、神曲、紫蘇各10克,茯苓20克、大棗3枚、生薑3片。一次煮沸濾藥液,取渣加水二次煮沸再取藥液,分早晚兩次服用。我說對了嗎?」楊業說完看向王炳成。
王炳成有點懵了,還沒反應過來,木納的點點頭:「對,您,您說的一字不差。」
「去抓藥吧。」楊業揮揮手,懶得再廢話。
一個制服男子監督王炳去抓藥,牛隊長則是慢慢移到蘇小小身邊,豎起大拇指小聲說道:「蘇小小,真看不出來,你這朋友可是位高人啊!」
蘇小小把頭一昂,有些得意:「那當然,也不看是誰請來的。」
「誒,他真能十分鐘就破案?」牛隊長眼睛里閃爍著興奮。
「必須的。」蘇小小對於楊業的信心絕不會打折。
很快,醫館主人王炳成將藥方里的葯分成若干等分,按照劑量一一擺放在了櫃檯上邊。
「幾位領導,這孩子吃的葯都在這裡了,之前已經取了一份去化驗,現在你們可以隨意檢查。」王炳成似乎對於自己的葯和方子信心百倍,完事之後退到一旁等著楊業幾人去檢查。
楊業背著手走到櫃檯前面,從第一味葯開始檢查,有的是粉狀,有的是片狀,有的是團狀。或是到鼻前聞一聞,或是舔一下。當楊業走到第九味中藥前面時,他猛地停了下來。
一小堆灰褐色的藥粉擺在面前,他先是聞了聞,然後用手指捏起一點放入嘴裡,皺眉看向王炳成:「這茯苓粉有問題。」
王炳成一愣,連忙搖頭:「不,不可能有問題,我很多病人都吃過這個茯苓粉。您是懂中醫的,這是常用藥,怎麼可能別人沒事兒,這孩子喝了就出事兒了呢?」
「這茯苓粉里摻雜了合成明礬粉,微毒,別人吃了沒事是因為沒有癥狀。但這小孩不同,他有隱腎病,還在潛伏期。如果不是明礬粉的刺激,他的隱腎病至少要到三十歲以後才發作。」楊業沉聲說道。
王炳成的臉色一變就變的蒼白了,他搖頭喃喃說道:「不,不可能,我的葯都是到正規廠家進的。絕不可能摻了明礬粉,你胡說,你在誣陷我。」
見王炳成越說越激動,楊業搖頭冷笑:「孩子已經躺這兒了,而且,我不會無緣無故的誣陷你。」
就在這時,一個制服男子提著一個檔案袋急沖沖走了進來走到牛隊長身邊:「隊長,這是中藥的化驗結果,裡邊有問題,您看一下。」
牛隊長看了楊業一眼,快速打開檔案袋從裡面拿出一份鑒定報告,當看到上面的內容之後,牛隊長直接衝到王炳成面前一把抓住他,將堅定報告放在他面前,怒聲喝道:「睜大你的眼睛仔細看看,茯苓粉中合成明礬粉劑佔比達到了百分之三十五,你還敢說你這葯沒問題嗎?」
王炳成看著眼前的白紙黑字,他整個人都軟軟的朝地上栽下去,面如死灰,帶著哭腔說道:「不可能啊,我用了這麼多年也沒事兒,我也不知道這藥粉里還有別的東西。我是真不知道啊!」
事已至此,真相大白。楊業嘆息一聲,搖搖頭朝外面走了出去。
蘇小小連忙拍了一下牛隊長的肩膀:「案子破了,我就先走一步了哈。」
「代我向你朋友說聲謝謝!」牛隊長點點頭,看著楊業走出去的背影,心中湧現出一股複雜的心情。
楊業走到門口,才發現外面已經聚集了不下一百多個圍觀的人,他有些納悶,這年頭看熱鬧的人怎麼這麼多?都閑的蛋疼?
在擠出人群的時候,楊業聽到了不少人議論的內容。
「誒喲,王醫生這兒怎麼就出這麼大事兒呢?他是個好醫生啊,我老寒腿看了不少醫生都沒用,吃了他的葯才見效啊。」
「是啊,我的老胃病就是喝他的中藥才好的。聽說這兒出事兒了,這不急忙過來看看嗎?真是可惜了!」
「他人好,醫術也好,怎麼就會出這麼一檔子事兒呢?以後咱們看病估計都得換別的地方了!」
走出人群后楊業微微駐足,扭頭朝身後的蘇小小皺眉說道:「冤家,麻煩你個事兒,幫我打聽一下王炳成這裡的葯都是從哪個藥廠里購買的,好吧?」
「喲喲,怎麼突然這麼客氣呢?我還沒感謝你幫了我一個大忙呢。這事兒你放心,牛隊長他們肯定會順著這個線索往上查的,現在的造假藥廠太多了,就該全部查封。孩子還這麼小,真是可憐!」蘇小小撇撇嘴,有些傷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