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業一番話說得兩人啞口無言,他一甩袖轉身朝外面走去。
「楊業,你留步!」張富貴擦掉嘴邊的血跡,強忍住心中翻滾的氣血站了起來,往前走兩步之後說道:「你要怎麼樣才能救五爺?」
楊業停下來了,實際上他並不是真要下決心離開,至五爺的死活於不顧,畢竟他還欠了吳傑一個人情。
「你和五爺什麼關係?為什麼這麼關心他?」楊業轉過身問道。
張富貴愣住了,他猶豫了幾秒,咬牙說道:「小時候五爺救了俺的命,把我養到八歲才讓我隨一道士上山學藝。他對我有救命之恩!」
楊業腦海里忽然靈光一閃,他朝張富貴那發黃的舊布包看了一眼,輕聲道:『要我救五爺不是不行,但是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聽說有戲,張富貴立即來了精神,他知道對楊業來硬的肯定是不行了,眼下也別無他法,便點頭道:「你說,什麼條件?五爺不缺錢!」
「不不,我也不缺錢,我的條件和五爺沒關係,倒是……和你有關係!」楊業的嘴角勾起一絲妖孽般的笑容。
「俺?」張富貴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一臉懵逼,心想難道這楊業還在為剛才的事情升起,企圖用救治五爺的事來要挾自己?
楊業點頭說道:「如果我治好了五爺,那麼你要做我的隱身護法。」
「隱身護法?什,什麼意思?」張富貴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就是只要我有需要,你便要聽我命令,保護我或者我家人的安全。」楊業說出了自己最終的目的,他看中的正是張富貴那一手令人眼花繚亂的道術。
張富貴明白了,他徹徹底底明白楊業的意思了,他沉默了起來,足足有一分多鐘,然後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好,我答應你!」
「你口頭說了不算,我知道你們道家之人最靠譜的就是起誓,對吧?」楊業半眯著眼,一副吃定張富貴的樣子。
張富貴張了張嘴,心裡在怒罵了一聲:沃日你個仙人板板,你怎麼知道的這麼多?
這時一旁的葛叔連忙說道:「富貴兒啊,你就答應了他吧。只要五爺沒事,咱們洪……咱們這個大家就不會亂,而你也算是報答了五爺當年對你的救命之恩了,不是嗎?」
葛叔的話說道一半便改了口風,好像是楊業在場,忌諱一些什麼一樣。
張富貴絕對葛叔的話有道理,但是想到要起誓,這不是開玩笑,一旦起誓之後,便要遵守誓言,否則將會受到良心的譴責,一世不安。這對於修道之人來說可是最大的忌諱。
最終,張富貴還是起了誓,葛叔端來一碗無垠水,張富貴咬破食指滴入三滴鮮血,三指朝天,雙膝下跪,一臉凝重的說道:「蒼天在上,今日有我張富貴在下起誓,如若楊業能醫治好五爺,我張富貴便赤膽忠心做他的隱身護法,如有食言,願遭天打雷劈!」說完將眼前瓷碗中的血水一飲而盡,然後看向楊業:「如今你可以放心的治療五爺了吧!」
「好!」楊業說著立即轉身朝大床走去,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又算了一下現在的時辰,他伸手揭起五爺額頭上的黃符紙。然後扭頭對葛叔說道:「葛老頭,你現在去取七根白蠟七根紅蠟和一把香燭來!」
葛叔應了一聲,轉身就走出去了。
一旁的張富貴瞪大眼睛說道:「楊業,你把五爺頭上的黃符紙揭開了,他會不會……」
「不會,還有一個時辰才到午時,加上有你這麼個道家高手在場,牛頭馬面來了也夠他們喝一壺了!」楊業大笑了一聲。
感情是在那我做擋箭牌啊,張富貴滿臉黑線,卻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句話。
葛叔將十四根蠟燭和一把香拿過來,楊業接過之後將門窗和窗帘全部關上,將蠟燭點燃,七根紅蠟在外,七根白蠟在內,擺成一個太極圖形狀,一把燃香插在香爐里朝東擺放。
楊業打開羊皮包走到床邊,右手上浮現出一絲絲淡紫色元氣,雙指捏針,手如機械彈簧一般將九根銀針從五爺的天池穴開始,一直到他左腳掌心處的湧泉穴。
逐一彈針之後,銀針開始發出同一頻率的顫抖,嗡鳴聲漸漸響起來。待那一縷淡紫色元氣從天池穴上的銀針一路往下鏈接至湧泉穴的銀針之上時,楊業長處一口氣,後退兩步,盤腿坐在了燃燒的蠟燭圈中間。
他坐的位置正是太極圖中間,左腿放在陰,右腿放在陽,身體在中間。
「富貴,等這把燃香燃盡我還沒醒來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做吧?」楊業扭頭問道。
張富貴露出一臉震驚:「你,你這是要靈魂出竅?」
「額……出什麼竅?那種逆天術法你這個道人都不會,我怎麼能做到,我是讓自己的腦波與五爺的腦波融合在一起,這樣我才能進入他的夢中,否則五爺永遠不會醒來。」楊業白了一眼說道。
「哦,那,那我只要大聲叫你的名字便可了!」張富貴不知道還有腦波這回事兒,不過不是靈魂出竅的話,要喚醒楊業倒是不難。
聞言,楊業點點頭,然後捏起一根銀針照著自己的天池穴刺下去,食指一彈,銀針快速顫動起來,淡紫色的元氣從楊業的體內攀升至銀針之上,他也隨之閉上了眼睛。
站在一旁的張富貴看到楊業頭上銀針冒出的淡紫色元氣竟然慢慢的飄向床邊,沒到幾個呼吸的時間,這一絲元氣便連接到五爺額頭的銀針之上,這時候耳邊傳來「嗡」的一聲悶響,一股無形的波動從楊業和五爺身上散發出來。
「玄,這簡直太玄了。」張富貴驚訝不已,他從沒見到過還能這樣給人治病的,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是跳大神的來了。
隨著一聲悶響之後,楊業感覺到自己的腦波接觸到了一股另外的腦波,他一咬牙,促動自己的腦波強行鑽入了五爺的腦波之中,頓時只感覺眼前一黑,彷彿掉入了一個無底深淵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