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身下的人在咆哮,在怒吼,但是楊業的巴掌像是雨點一樣砸在何生的臉頰上。他一直沒有說話,一沉著臉,那包裹著元氣的手掌就像是加厚的鐵鍬,每一次打下去,何生的臉上都會傳出梆梆的聲音。
時間在快速的流失,門口的三個混子和助理劉華已經忘記了逃跑和通知外面的人,因為他們實在是被眼前的這一幕嚇到了,根本就不敢動。人在極度驚恐的情況之下,是無法正常思考的。
何生的咆哮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那梆梆的聲音隨著藥效的退散變的柔軟,最後成了啪啪的聲音。
「我,我要殺了……殺了你!」何生嘴裡不斷沽出血泡,聲音只能從喉管里咕噥出來了。
楊業站起身來,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沉聲說道:「你要再敢打張青山的主意,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天祥中醫院,我一定會開,誰也無法阻擋!」
說完他給棕熊使了個眼色,兩人快速走了出去。
離開的時候也沒有人敢阻攔了,大搖大擺的離開了大門口。就在這時候,一輛警車閃著警燈和鳴笛朝裡面快速衝進來,不是正常行駛,速度非常快,似乎在搶奪時間,還差點撞到了兩個路過的醫生。
車子嘎吱一聲停在門口,龔國輝從副駕駛上衝出來,面色焦急而且沉凝的打開後排車門,另一邊跑出來兩個制服男子,三個人一起合力從後排抬出一個人來。
路邊有人看到三人手中抬著的男子,不由發出一聲驚叫,她們看到那被抬著的人渾身是血,而且一隻右臂沒了,看上去極為恐怖。
楊業見狀立即小跑到龔國輝身邊:「龔隊,這是怎麼回事?」說著視線從下面渾身是血的制服男子看過去。
「楊業,快幫忙救人!」龔國輝只說了一句話,滿臉都是焦急和悲憤。
一群人快速衝進了搶救室,一群白大褂也趕過來,楊業伸手在這個制服男子的手腕上探了一把,看向滿頭大汗的龔國輝說道:「人已經沒了!」
聞言,龔國輝渾身一顫,眼中出現了短暫的獃滯,似乎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兩個白大褂醫師立即進行了搶救,過了一會兒,一個男子摘下口罩對龔國輝說道:「對不起,這位同志在來之前就已經沒有生命體征,我們已經儘力了!」
龔國輝默默的走了出去,到了外面他點燃一支煙狠狠的連吸了幾口,然後長嘆一聲。
楊業走到他身邊,皺眉問道:「是不是昨晚的事情?」
「是的,剛才送進去的人是我侄兒,去年從警校畢業的。」龔國輝點了點頭,似乎在回憶過去的事情,語氣很傷感有些哽咽。
一支煙抽煙了,龔國輝將煙頭用力的踩在腳下,沉聲說道:「昨晚古局長下了命令,不惜一切代價追蹤那個黑影。我們通過天網系統追蹤到了黑影的去向,為了找到兩個失蹤的乘客,連夜派出了三個抓捕小組。我侄兒這一組四個人,就他剛剛被人發現躺在郊外的馬路中間,另外三個到現在還沒消息。」
「地點是在哪裡?」楊業沉聲問道,眉頭皺的更緊了。
龔國輝頓了頓:「在西郎山附近的一個小山村旁邊。」
「我昨晚不是跟你們說過了嗎?叫你們不要盲目的去……」
「可是那個臭表子非要抓人,老子幹了這麼多年刑偵都沒看到過移動速度那麼快的物種,那到底是人還是鬼都不知道就派人出去,簡直就是……卧槽她奶奶!」龔國輝幾乎從沒爆過粗口,這一次,他非常的憤怒,而且強行掐斷了楊業的話。
「哎!」楊業嘆息了一聲,沉聲說道:「你還是聽我的,現在不要派人去追查這件事了。等確定了線索之後再說!」
就在這時候,一輛黑色大眾小車快速朝這邊開過來,車門打開,一身制服裝的古心儀從裡面走下來,看到楊業和龔國輝站在一起,她立即皺眉,上前冷聲說道:「龔副局長,看來你和楊業的緣分還不止是一點半點啊,到哪兒都能混在一起。剛才聽說有同志受傷了,人呢?」
「死了!」龔國輝沒好氣說道。
古心儀一愣,似乎有些驚訝,又問道:「抓捕小組不是有四個人嗎?另外三個呢?」
「生死不明!」龔國輝冷笑了一聲,似乎有些嘲諷,又點燃了一支煙。
「龔副局長,你這是什麼語氣和態度?」古心儀有些不滿的說道。
聞言,龔國輝似乎找到了爆發和宣洩的口子,猛的扭頭看向古心儀,攤開雙手大聲說道:「我的局長大人,您昨天一句命令不要緊啊,大口一開就一口唾沫的事兒。現在已經死了一個,還有三個不知道是死是活,都聯繫不上。咱們雖然是特殊職業,但也不能這麼稀里糊塗就把小命給送了吧!」
這時候周圍有人朝這邊看了過來,眼神很驚訝。
古心儀聽出了龔國輝話里的意思,冷笑一聲,雙手抱胸:「龔副局長,我知道剛才送來的兄弟是你侄兒。但是你請你要明白一點,他們的犧牲不是沒有意義的,作為我們這樣的從業者,就必須做好隨時犧牲的準備。而且,昨晚出發之前不是已經簽生死狀了嗎?」
聽到這話,龔國輝怒火更盛了,語氣又提高了三分,指著古心儀喝道:「您說的倒輕巧,有本事你去抓那個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東西試試?」
「龔國輝,我覺得你現在是因為親戚殉職也帶著情緒工作,如果是這樣,我建議你馬上撤離專案組。這件事我交給何兵來全權負責!」古心儀感受到對方對自己權威的衝擊,臉色變得更加冰冷了。
聞言,龔國輝一愣,帶著自嘲笑了起來:「我帶著情緒工作?古局長,那可是我親侄兒呀。他當初考警校都是我建議的,這下我怎麼跟我大哥和嫂子交代?算了,跟你這種人說了你也不會懂。撤出就撤出吧,這事兒你們來辦!」
龔國輝說完之後,無奈而且無語的擺擺手,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快速離開了。
看到龔國輝走了,楊業還站在原地,古心儀朝他冷聲道:「你還站這兒幹嘛?也想和我爭論一番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