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禮物
早上七點，女僕長準時敲響艾涼的房門，進門后徑直走向衣櫃為艾涼搭配今天要穿的衣服。
艾涼本人則是坐在床邊靜靜的等待。
「今天沒什麼特殊安排吧？」艾涼冷不丁問道。
一般情況下，艾涼第二天的日程安排，會有人在前一天晚上告訴他。
但昨天畢竟剛從醫院回來，在此之前誰也不知道艾涼會昏迷多久，所以未來幾天的日程全都空了出來。
「今天沒什麼特殊安排。」
女僕手上的工作下意識停頓了一下，但很快又邊思考邊繼續找起衣服來。
七點半去側廳吃早飯，八點到九點是自由活動時間，九點之後和老爺去馬場。
艾涼點點頭小聲說道：「我知道了。」
女僕長拿著衣服轉過身走到艾涼跟前：「今天的活動主要都是和老爺在一塊兒，他很擔心你的身體。
七點半的時候去和老爺一起吃早餐，餐后甜點是栗子香糕，吃過早餐你可以自由活動一個小時，到九點了和老爺一起去馬場。」
艾涼皺著眉頭接住遞過來的衣裳：「剛剛不是說過了嗎？」
女僕長露出詫異的表情：「我剛剛有說話嗎？」
「你……」
艾涼的表情比女僕長還要驚訝，但他思緒一轉，板起臉認真道：「你剛剛背對著我的時候嘴裡不是一直在小聲念叨么。」
我還有這個習慣？
女僕長似乎是被艾涼給唬住了，畢竟人在認真思考的時候，很難注意到自己的小動作。
然而對面的艾涼，內心卻遠沒有臉上那麼平靜。
通過超憶症快速調取記憶，確定女僕長剛剛沒有說話后，他腦子飛速運轉，立即編了個幌子。
剛剛女僕長是背對著監控，不用擔心監控看到她嘴巴沒動。
艾涼幾乎是下意識的產生了這個想法。
當然，這個查監控錄像是建立在疑心病極重的情況下。
大多數人只會認為是自己一時不注意把心裡話說了出來而已。
相比於女僕長擔心自己有說出心裡話這個壞習慣去查監控，艾涼更擔心自身的變化。
提前得知女僕長要說話，這是某種預知能力還是窺探到了對方的想法？
艾涼不知道。
當他再度將意識集中到女僕長身上，或是思考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時，卻是什麼也沒有發生。
彷彿剛剛提前得知了女僕長要說的話只是巧合。
真的是巧合嗎？
艾涼帶著重重心事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
下樓來到偏廳，馮承福此時已經吃過早飯，正開著電視邊聽新聞邊拿著一本經濟雜誌打發時間。
聽到腳步聲后，他把臉從雜誌中抬起來：「昨天沒有休息好，是又頭疼了嗎？」
艾涼知道馮承福指的是昨晚自己在床翻來覆去睡不著那件事，搖了搖頭道：「不是，昨天睡了太長時間，夜裡睡不著。
另外，頭疼的問題確實不見了，我現在已經不會因為回憶而頭疼了。」
馮承福眼中閃過一絲輕鬆，他輕聲說道：「先吃飯，待會兒去趟陽光房，我有件禮物要送給你。」
「嗯。」
艾涼應了一聲跳上定製座椅，然後由女僕長幫忙調整到合適的高度。
今天的主食是蟹肉粥和一小碟腌菜，餐后甜點是蜜瓜和栗子香糕。
這些都不是什麼珍惜食材。
馮承福雖然有錢，但並不是像想象中的有錢人那樣頓頓都是幾萬十幾萬的頂級食材
。
實際情況恰恰相反，硬要說平時吃的瓜果蔬菜和菜市場上的有什麼區別，那就只有優質、現摘、空運這幾點。
不過這也不是說馮承福在吃上很樸素，他吃的食物大多食材不是特別珍貴，但製作工序卻十分複雜。
就拿艾涼麵前的那一小碟栗子糕來說。
栗子糕需要同時用到糯米粉和梗米粉，分別泡上四十分鐘和三十分鐘，泡好后以七比三混合研磨揉制，才能口感層次分明達到最佳，光是這一小碟飯後甜點都需要花費不少功夫。
家裡的廚師往往在凌晨四點多就會在廚房忙碌準備早餐，而剛做好早餐沒多久，就需要馬不停蹄的處理午餐的食材。
有時候甚至還要提前料理腌制幾天後的食材，一天下來既費腦子又費力氣比在工地搬磚還要辛苦。
簡單關心兩句后，馮承福將注意力重新放到雜誌上不在言語，艾涼也沒有廢話一邊聽著新聞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粥。
受年齡和家庭管制，艾涼暫時還沒有自己的手機，電視的新聞節目是他為數不多了解這個世界的途徑之一。
「……經過議會和公安部門討論，賞金獵人黎永明將於明日正式被授予榮譽勳章，這是自賞金獵人制度開創以來唯一一位獲此殊榮的非編製人員，對此各單位表示……」
賞金獵人？這個世界還有這種東西？
艾涼的注意力被新聞報道所吸引，轉頭看向電視機飯都顧不上吃了。
這一不符合禮儀的舉動引起了女僕長的提醒：「小涼，現在是吃飯時間，如果你對新聞感興趣的話，在飯後的自由活動時間我可以調出回放。」
艾涼將注意力重新放到早餐上：「我知道梅姨……我只是突然聽到賞金獵人這種故事裡才會出現的稱謂有些好奇而已。」
「吃完早飯……」
「一會兒我跟你講講吧，既然頭疼的毛病有所好轉，也是時候讓你接觸一些社會上的事物了。」
馮承福突然放下雜誌說道。
一家之主都發話了，女僕長自然不會多說什麼。
在艾涼出現頭疼的毛病時，家裡在第一時間減少了除必要文化課程外的所有活動，同時還封死了艾涼接觸外界的途徑，避免被網路時代的大量信息沖昏頭腦。
在莊園內，電視新聞、書籍、大人的雜談就是他了解世界的全部途徑。
現在頭疼的毛病好了，應該能找家裡要一部手機或者電腦了吧？嗯……估計每天應該會有使用時限防止近視。
艾涼心想道。
吃完早飯，艾涼在女僕長的陪伴下跟著馮承福來到外面的陽光房，在這裡他看到馮承福口中的禮物，一隻米黃色的安格魯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