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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架子大

  一問,她竟是睡了一個多時辰。皇帝早就開始辦公了。


  又去御書房,得了皇帝一個白眼。然後繼續伺候。


  多數人都等著皇帝罰景美人,就算是罰的輕呢,也要罰。


  可等來的是皇帝叫景美人去伺候筆墨,一伺候便是一天一夜。


  當然了,夜裡沈初柳倒是真的被『罰』了,都弄哭了。


  可要是拿這個出去說,那就是叫後宮女人恨死她了。


  又把沈初柳弄生氣了,皇帝這回也耐心哄了幾句,不過這回他比較累,倒是先睡著了。


  沈初柳呲牙咧嘴翻個身,心裡罵死這個狗皇帝了。


  狗皇帝沒啥暴力傾向,也沒什麼變態花樣,就是有時候太猛。


  明明是個俊美公子的外貌,上塌了怎麼還變身呢?這不科學!


  就這麼懷疑著,沈初柳漸漸睡著了。


  次日里,鳳藻宮請安。


  沈初柳穿了一身紫蕊一早送來的花白色襦裙以及淺血牙色斗篷。


  配上赤金釵,倒也不十分素淡,可比起平時來,就還是素淡的多。


  穿戴好,就去了鳳藻宮,皇帝上朝去了,她也只能回去再吃早膳了。


  鳳藻宮中,她來的不算早,不過也不遲。


  殿中幾位嬪妃見了她,都是微妙一笑。


  沈初柳該請安請安,該接受請安就接受請安,倒也安然。


  直到麗婕妤到了:「喲,景美人今兒這麼素?這可不像你。」


  「麗婕妤安。」沈初柳笑了笑:「穿什麼都一樣。」


  「是嗎?我還當是那老順王妃說了你,你就不敢打扮了呢。」麗婕妤笑起來。


  「我打扮不是給她看,我不打扮也不是給她看,倒也不與我相干。只是怕麗婕妤以為我只能艷麗,素淡下來不好看。所以故意穿這樣的一身給你看看呢。」沈初柳這話里,透著些玩笑。


  麗婕妤自然見好就收。


  前日里的事,她看的真切,憑心而論,這事輪到自己,不一定做的更好。


  這樣皇上都沒生氣,可見沈氏在皇上心裡的地位。


  所以何必爭的難看呢?


  很快,眾人到齊,皇后也出來了。


  「康德妃,三皇子如何了?」皇后問道。


  三皇子有咳嗽的毛病,今年冬天又咳嗽了。


  「多謝娘娘記掛,不礙事。太醫說他就是這毛病,也不算大事。每年冬日裡乾燥了,就要咳嗽幾日。漸漸大了就好了。」康德妃道。


  沈初柳不經意看著妙小儀,果然見她雖然面上不動聲色,手卻還是緊著的。


  到底是自己生的,不可能完全不在意。


  要是不在跟前也就罷了,明明聽得見,天好的時候偶爾還見得著,卻不能認。


  「那就好。」皇後點頭:「你也有功,雖說三皇子也要生病,但是這一年來,養的很是壯實。」


  「多謝娘娘,這是應該的。」康德妃道。


  「說起來,麗婕妤這一胎,該是二月底生?可要是個兒子才好呢。」馮淑妃道。


  麗婕妤摸摸肚子:「這可不由臣妾,不過皇子好,公主也好。生個小公主也沒什麼不好的。」


  這話,自然是捧著皇后。


  「那如何一樣,是皇子,你好晉位呀。再晉位,可就是九嬪之一了,出去也是能叫人叫一聲娘娘的了。」謹妃笑道。


  「叫不叫娘娘,不也就是那麼一回事?宮裡的尊貴,除了皇後娘娘以外,哪裡是憑藉叫不叫一聲娘娘就定了的?」麗婕妤笑著反問:「您說呢謹妃娘娘。」


  她把娘娘兩個字咬的十分的重。


  誰都聽得出嘲諷。


  可謹妃還不能生氣,這要是生氣不就是證明了麗婕妤說的對?

  於是她調轉槍頭:「今兒景美人這氣色怎麼不好?可是這幾日一直自責睡不好?」


  沈初柳瞥她一眼:「昨夜侍寢,勞累了些。」


  自找沒趣。


  謹妃又被噎了一下,可這是自己找的。


  「哼,誰還沒侍寢過,就你不懂規矩了?」謹妃找台階。


  「臣妾好生坐著,是謹妃娘娘來問,問了臣妾自然要說,這一說倒是還錯了。」沈初柳嘆氣:「娘娘委實不好伺候。」


  「謹妃娘娘這一天一天的,總是這麼不快活,不找點樂子是不成的。」麗婕妤笑道。


  「好了。今日沒事,就散了吧。你們有孩子的照顧好孩子。」皇后擺手。


  眾人起身,依次告退了。


  出了鳳藻宮不久,就見長樂宮太監追上了蘇御女:「御女安,我們娘娘有請。」


  蘇御女點點頭,就隨著他去了長樂宮。


  長樂宮正殿門外,蘇御女候著。


  北風刺骨,昨兒半夜起就開始變天,看著是又想下雪了。


  她與從夢兩個站在那,沒有催促,當然也沒有資格催促。


  就那麼被北風吹著。


  從夢咬牙,心裡恨意妃。可沒法子。


  蘇御女也冷的不行,可她沒當一回事,只是思緒飄遠了。


  家裡剛被抄了那一年,她被送去了內事省。


  其實,這還是她爹的一個好友從中斡旋的結果。那人也受連累,舉家去了外地赴任。


  臨走,打點了人給她送來二十兩碎銀子並一封信。


  信中說只能將她送進內事省,最終會被送進皇宮,好歹是個宮女,做活便是,不至於淪落的太過不堪。


  那時候她不懂,還能怎麼不堪?


  可幾年後,她聽聞她爹的妾室們,以及妾室生的女兒們……都淪落如妓子一般。


  還是最低等那種由人踐踏。


  她才懂了什麼是不堪。


  那二十兩銀子,支撐她過了好幾個寒冬。那時候她經常經歷這樣的寒冷。分不到好東西,吃不飽肚子。


  所以今日這樣的寒冷,能算什麼呢?


  終於聽到身後殿門打開,畫扇出來:「蘇御女請吧。」


  畫扇好了之後,並沒變得乖起來,如今似乎更加刻薄了。


  沒人給蘇御女解釋意妃為什麼將她們主僕關在外頭一個時辰是為什麼。


  明明都是剛從皇后那回來的。


  蘇御女也沒問。


  「蘇御女最近架子大的很呢。」畫扇哼道。


  「好了畫扇姐姐,叫主子吧。」浮香道。


  畫扇哼了一聲才去了。


  不多時,意妃出來,看著臉紅紅的蘇御女:「你坐吧。」


  那是冷的,忽然進了熱乎地方,都會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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