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蒙在鼓裡
「我還以為你想騎馬呢,怎麼現在還學會謙讓了。」看到非言往馬車走去,雖然心裡知道他究竟是什麼心思,但是展映還是沒有忍住調侃了他一句。
「我們是兄弟嘛,當然要謙讓一點比較好了。」非言做到了無名身邊,給了無名一個大大的笑容,不過他從來都沒有能從無名眼中看出什麼情緒,現在也不例外。
「走吧,有些事情,要早點解決,才不會成為心裡的疙瘩。」慕梨瀟都要感嘆,她是不是已經成為一個兼職月老了。一直都在為身邊的人牽線搭橋。
但是有句話還是不錯的,見到身邊的人開心,其實她也會覺得幸福,那種幸福還不是其他的事情能夠取代的。
「你真的要去倉仂?」皇甫晟似乎並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主意,雖然先前慕梨瀟就透露過自己可能會這麼做,但是現在她真的要去了,反而是他心裡膽怯起來。
「你怕什麼?」慕梨瀟看出了他的慌張,不由得笑道,「我又不是找你的麻煩,你這麼緊張幹什麼?難道你想告訴我,你的心裡其實一直都沒有放下,之前你和我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瀟兒!我哪裡是這個意思!」聽到慕梨瀟這麼說,皇甫晟有些不知所措了,但是看到慕梨瀟臉上的笑意,有知道她是故意的。最後只能無奈地嘆一口氣,「你不要老是這樣對我好不好?怎麼,你真的想要把以前我欺負你的都欺負回來嗎?」
「誰讓你以前總是欺負我的,每一筆賬我都可記得清清楚楚的呢,不要覺得我愛上你就會忘記你以前的錯誤,那你就是大錯特錯了。你還記得你摔碎墨痕那塊玉的時候嗎?你還記得我到嫣月殿找你,結果你幫徐梓黛說話,把我氣走的事情嗎?你還記得你讓人把我送到慎刑司嗎?」
「我都還記得。不過說到這裡,我倒是很想問你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可是困擾我很久了,我都沒有機會說出來……」提到那個名字,慕梨瀟才想起了心裡一直以來的那個疑問。
「什麼?」皇甫晟看慕梨瀟的眼神突然嚴肅起來,自己心裡也是咯噔一下,不知道她究竟會說什麼。
「我想問你,為什麼沒有殺了徐梓黛?」慕梨瀟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問,或許她應該讓這個問題爛在肚子里,不去理會,但是她做不到。
回到皇宮,看到徐梓黛的時候,這個問題就紮根在她心裡了。她之前還以為,徐梓黛和風姝妍一起死了,畢竟他們兩個是狼狽為奸,自然會受到同樣的懲罰。可是沒有想到徐梓黛卻活了下來。
如果要說罪過的話,必然是徐梓黛的罪過更大,因為慕梨瀟明白,風姝妍那個腦袋可是沒有辦法想出那些方法的,必然是徐梓黛在她的背後幫忙,她才會那麼做。
「為什麼突然問這個?」皇甫晟似乎是沒有想到慕梨瀟問出的會是這個問題,「我讓她活下來,有什麼問題嗎?還是說,瀟兒你更希望她死?」
「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沒有殺她,我想你應該知道,風姝妍做的那些事情,要麼是徐梓黛的主意,要麼是太后的主意,和她自己並沒有太她的關係。也就是說,真正想要害死我的人,阻擾我們見面的人,都是徐梓黛。你殺了風姝妍,卻沒有殺徐梓黛,我想不明白。」
「風姝妍並不是我殺的。」皇甫晟搖頭。他知道了慕梨瀟會這麼問只是因為她並不知道當時宮裡究竟是什麼情況。
「不是你殺的?」慕梨瀟疑惑,當時她只是聽到了隻言片語,知道風姝妍是想要殺了皇甫晟,意圖幫助太后謀反,不過這件事最後被皇甫晟平息了,風姝妍被毒死,太后被關進冷宮活活餓死。
她還以為,是風姝妍想要對皇甫晟下毒,結果自己失誤喝下了那杯毒酒,原來並不是這樣的?
「其實……風姝妍也並非是真的想要殺我,她原本以為,太后給她的只是會讓我失憶的葯,她還以為只要讓我失憶,太后就會放我們出宮,然後她和我就可以過平靜的生活,但是太后給她的卻是毒藥。那天她面對的,也並非是我,而是無名。」
慕梨瀟微微一愣,其實她之前以為風姝妍是由愛生恨,想要殺了皇甫晟,沒想到她竟然會相信太后的說辭,以為自己可以和皇甫晟過什麼二人世界,不得不說她實在是太天真了。而皇甫晟應該是早就已經猜到了她想要做什麼,所以才會讓無名前去,而不是他自己。
至少對於無名這樣的高手來說,只要能夠服用解毒丸,再用自己的內力將毒素逼出體外,就不會有任何危險了。
「其實,太后早就已經對風姝妍和徐梓黛下毒了,只不過她們兩個根本就沒有察覺而已。在以為我中毒死了之後,風姝妍就毒發了,太后最後還和她說了自己的計劃,她死得不知道歐多不甘心。」皇甫晟說道。
「你居然還給太后演了一場戲?我想太后那個時候還以為自己已經成功地把你解決掉了吧?我想你後面出現的時候,她的表情一定很好看,只可惜我沒有能夠看到。」慕梨瀟是真的覺得很可惜,她原本以為自己能夠為桃薇和小影報仇的,沒想到最後還是皇甫晟解決了她。
「當然了,她當時以為自己見鬼了。」皇甫晟想到那個時候的場面,嘴角也有意思笑容。「其實,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留徐梓黛一命,大概是因為某種同情心作祟吧。我想她對我或許還是有一份真心的,就像是風姝妍那樣。」
「如果風姝妍沒有死的話,你大概也會留她一命的吧?」慕梨瀟搖頭。
「或許吧。」皇甫晟也沒有否認。
「所以我現在竟然會有些慶幸,現在坐在王座上的人,不是你,而是御風。」慕梨瀟垂眸,「如果你坐在王座上,或許最後也會變成一個冷酷的人。而御風,好歹他一開始就是個冷酷的人,所以會比你少很多麻煩。」
「看樣子,你還是挺喜歡御風的嘛。」皇甫晟的心裡突然有了一絲酸楚,「他居然沒有把你留下,還告訴你我的消息,如果不是你這麼說的話,我肯定不會相信。」
「其實我和他之間,一直都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他的痛苦我知道,而我的痛苦,他也能夠理解,這可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但是這樣的人,只能做朋友,知心人,卻不能相愛。」
慕梨瀟看了皇甫晟一眼,「其實一開始我也在驚訝他為什麼沒有留下我。但是後來我明白了,那是因為他有自己的驕傲,他不想成為你的替代品,所以他最後沒有選擇留下我。而回到帝都這一路上,他見證了我的痛苦,知道我對你的深愛,所以在選擇在我要離開的時候告訴我你的消息。」
「其實他也害怕自己是錯的,害怕我會空歡喜一場,然後陷入更加痛苦的境地,但是,他沒有錯,你還活著。所以我也活過來了。」慕梨瀟緊握著皇甫晟的手,「你也不要怪我為什麼想知道你沒有處理徐梓黛,大概還是嫉妒心理在作祟,就好像以前一樣。」
聽到她這麼說,皇甫晟的眼中都盛滿了溫柔,「你知道吧,其實我還有點喜歡你嫉妒的樣子,所以我想我一定要好起來才行,要不然就只有自己嫉妒的份兒了,天下間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和你在一起呢,要是不能成為你心中最好的那一個,可就糟糕了。」
「原來你也知道也一點?」慕梨瀟靠在他的肩頭,「其實就算是真的有別人又如何?我現在還能離開你嗎?你也不能離開我。雖然我們死了,蠱蟲也也死,但是只要我們活著,就絕對不能分開。」
「當然,既然我們好不容易才重新走到一起,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分開了。」
在馬車外面聽了一路的非言表示:我要瘋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聽到一點真相的,結果這兩個人就在一開始說了一點相關的東西,後面嚴重偏離話題,他看了看身邊面不改色的無名。
當然了,他戴著人皮面具,就算臉色再難看也看不出來。
他覺得自己可能也需要人皮面具了,不能就這麼把喜怒哀樂都寫在臉上,雖然他已經這樣二十多年了。
他轉身把帘子掀開,吼道,「你們到底能不能告訴我,你們究竟要去找誰?」
還是沒有能夠沉住氣。非言在自己心裡感嘆了一聲,他明白自己不會得到答案,所以正準備轉過頭去,就聽到慕梨瀟幽幽地問了一句,「你真的想知道嗎?」
「廢話!」非言回答,「你知道被蒙在鼓裡什麼都不知道究竟有多難受嗎?我覺得自己都快瘋了。」
「那可能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你這一陣子脾氣好像都不是太好,你沒有發現嗎?」
「我……」非言皺眉,其實他已經發現了,要不然上次白紫陌也不會給他喝安神湯,讓他冷靜下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心裡的無名火是哪裡來的。
不過現在他好像知道了。他突然就不想聽了。
或許,慕梨瀟這次想要觸碰的,就是他心底那個自己都不想去觸碰的傷口吧?
「算了。我總會知道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就慫了,轉過了身。無名擔憂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他揮了揮手表示自己沒有什麼事。
非言又在煎熬之中度過了兩天的時間,才終於到達了倉仂。
他原本以為慕梨瀟會往沒有什麼人煙的地方走,畢竟她的朋友都有些特殊。不過她卻讓無名在鬧事里穿行,最後停在了一家客棧門口。
非言心裡還在納悶,不是說要去找朋友,怎麼還先給自己找好了住處?
這個想法在他走進客棧的時候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