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章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扶欄露華濃
雖然王霄說的好似很嚴重的樣子，可李白根本就沒當回事。
不是他瞧不起皇帝，而是作詩這種事情，對他來說就宛如喝水一樣輕鬆簡單。
心癢難耐的李白，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拿到心法，好讓自己的華山劍法成就大全。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標，他在樂聲響起之後，開始認真的觀摩貴妃的舞蹈。
比起大氣磅礴，動輒動用數十上百人的『秦王破陣樂』來說，霓裳羽衣曲卻是更加講究意境。
全曲共分散序，中序，曲破三部分。
開頭的散曲全都是樂調優美的樂聲，沒有舞蹈也沒有歌唱。由樂師們擺弄磬，簫，箏，笛等樂器獨奏或輪奏。
這是在烘托氣氛，讓觀眾們可以逐漸的陷入氛圍之中。
王霄在音樂上的造詣很高，哪怕只是單純的音樂開頭，依舊是營造出了一種虛無縹緲的仙境一般的韻味。
當散曲逐漸進入尾聲的時候，十名舞姬身穿華麗的舞服正式登台。
四周眾多圍觀群眾里，那些早已經等的不耐煩的老司機們，紛紛大聲叫好吹口哨啥的。
唐時的宮廷規矩，遠沒有後世那麼繁瑣嚴重。
李白都能『天子呼來不上船』大臣勛貴們在皇帝面前也不用下跪，基本上都能混個座位。
所以不學無術的勛貴宗室子弟，見到漂亮舞姬出場醜態百出，也是讓眾人都習以為常的事情。
舞姬們矗立在舞台上，隨著樂聲輕輕舞動。
隨著散序結束，中序開始。身為主角的楊玉環終於是登場了。
穿著特意打造的服裝，伴隨著樂聲翩翩起舞的楊玉環，在圍觀群眾們的眼中，舞姿婆娑宛如天上的仙女來到了凡塵。
身為無數人所承認的絕代美人，楊玉環的顏值自然不需要再多說。
再加上她那完全符合大唐人審美的婀娜身姿，以及華美的舞蹈服與刻意營造出來的氣氛，大臣勛貴們全都是看直了眼。
也就是漢唐時期，換做明清時期的話，皇宮裡的妹子，外人那是看都別想看到。
像是貴妃跳舞這種事情，那就只能是想想了。
整個霓裳羽衣曲，其主體是嚮往神仙而去月宮見到仙女的故事。
中序是抒情樂段，化身仙女的楊玉環，應著樂曲節拍邊歌邊舞。
就像是敘述事情一樣，先是開頭，然後是逐漸沉浸，到最後自然就是達到巔峰。
最後的十二段曲破，是整首曲子的巔峰所在。
樂聲逐漸加快，繁音急節，樂音鏗鏘，速度從散板到慢板再逐漸加快到急拍。
吸引全場人關注目光的楊玉環，不再歌唱而是專心跳快步舞蹈。
秀髮飄揚，裙裝旋轉帶風。
舞台上的楊玉環魅力四射，整個人都彷彿達到了……咳咳，是全神投入其中，實在是太吸引人了。
最後一段舞曲又快轉慢，楊玉環背對王霄，隨後轉頭含情脈脈的看過來，整首霓裳羽衣曲就此結束。
隨著音樂聲終了，被吸引住目光的眾人紛紛回過神來。
擦掉哈喇子，用力的歡呼叫好。
作為宮廷舞曲集大成之作，霓裳羽衣曲絕對是漢唐時期舞曲的巔峰代表。
初次觀摩這首舞曲的眾人，那真的是被震撼到了，就像是後世端著宅男快樂水的宅男，深夜坐在電腦前，第一次打開了老師們的作品一樣激動與欣喜。
眾人歡呼著，毫不吝嗇的向著微微喘息的楊玉環獻上吹捧之詞。
只不過妹子壓根就沒多看四周眾人哪怕一眼，她拎著裙裝走到王霄的面前「陛下，此曲可還滿意？」
王霄含笑點頭「千歌萬舞不可數，就中最愛霓裳舞。」
「好啊~~~」
專門負責拍龍屁的，立馬就是大聲歡呼起來。毫不吝嗇的稱讚王霄的詩才曠古爍今。
王霄對於這些吹捧坦然接受。
不是因為他臉皮厚，而是因為他認為自己是代表白居易接受的歡呼。
白居易還沒有出生，也不知道還會不會出生。
用他的詩作，在王霄看來是搶救性搬運。
總不好讓這些大作就此失傳吧，他這不是抄襲做文學搬運工，他這是在做好事吶。
楊玉環滿心歡喜的依偎進王霄的懷中，她是真的非常非常喜歡王霄。
王霄將她從一個七品小吏的女兒，提拔身份到了天下至尊至貴的貴妃。
再加上王霄本人才華橫溢，身份更是世間最高，還有出眾的顏值與旺盛的火力。
在楊玉環看來，世間再也沒有比王霄更出色的男人了。
感受著妹子那崇拜的目光，王霄得意的向著不遠處的李白挑了挑眉梢。
他的意思是『要不是你出生的早，你的那些大作全都是我的！』
雖說是做搬運工，可最起碼的節操還是有的。
當著李白的面用人家的詩作，實在是有些太過了。
王維表示很淦！
因為踏青詩會那天，王霄用了他的詩作，而他本人當時也在場！
王霄的節操，居然也是分人的。
不過王霄的目光落在李白這裡，卻是被他給誤會了。
李白以為王霄這是在催促自己，為楊貴妃做詩詞稱讚一番，正好趁熱打鐵的讓貴妃娘娘對陛下更加死心塌地。
心中已經有了腹稿的李白，先是給自己來上三杯美酒，然後清了清喉嚨就站了起來。
此時大傢伙都在議論紛紛，說著之前霓裳羽衣舞的事情。
因為這全新的舞蹈實在是太過於震撼，所以李白起身之後，並沒有幾個人看過來。
這讓李白感覺有些不滿，因為以往只要他出場，必然是眾人所矚目的焦點所在。
『一群阿諛奉承之輩！』
李白目光睥睨的看著那些職業龍屁精，心說『等老子把大作發出來，讓你們全都跪地上打滾去！陛下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在意尋常的奉承，舔都不會舔的一群廢物，看我的！』
等到李白昂首挺胸的走向御座，四周眾人這才逐漸將目光投了過來。
還在為之前楊貴妃那宛如神跡的表演而震驚的小年輕杜甫，看到李白的動作當即眉開眼笑。
自己的偶像，這是又要有大作出爐了。
王霄坐在蒲團上，一手端著酒杯，一手輕輕拍著懷中妹子的香肩。
他斜眼看向走過來的李白「怎麼，詩作出來了？」
「豈敢讓陛下久等。」
自從知道王霄是個小心眼之後，李白在言語上就謹慎了一些，不再像是之前那樣狂傲無忌。
沒辦法，王霄帶來的壓迫感實在是太強烈了些。哪怕狂傲如李白，也不得不收斂一二。
對於李白的態度，王霄表示滿意。
他抬高了聲音，招呼眾人「都安靜點，大傢伙一起聽聽李太白的新作，是專門為了稱讚貴妃而作。」
「不敢不敢。」當楊玉環起身向李白行禮道謝的時候，李白矜持的擺擺手「這是陛下囑咐的事情。」
一番謙虛之後，李白顧目四盼環視一圈，隨後慢悠悠的對楊玉環念出了自己的詩作。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這首名傳千古的大作一出來，所有人都被震住了。
無他，寫的實在是太好了。
沉香亭內外牡丹齊放，花香陣陣。
歌樂裊裊，一派祥和。
這種環境之下配上這首佳作，那真的是語語濃艷，字字流葩。將花與人渾融交溶，言在此而意在彼。
楊玉環心花怒放，誇讚自己美貌誇讚的如此出彩，當浮一大白。
她親自取來七寶杯，倒上殷紅的葡萄酒敬於李白。
李白一口飲盡，隨後目光看向了王霄。
「不錯。」
王霄滿意點頭「的確是佳作，當獎。」
他伸手指著一旁的案幾「賜座。」
李白當仁不讓的在王霄的身邊坐下。
隨後王霄囑咐高力士「去為李白脫皂靴，為他松肩。」
之後又囑咐樂師李龜年「譜曲唱和，讓所有人都聽到這首大作。」
目光落在神色歡喜的楊玉環的身上，王霄笑著說「一杯葡萄酒可不夠，郭子儀他們送來的那些，給李白準備一車。」
雖然沒有什麼太過於實際的獎賞，可這份禮遇卻是讓宰相都得艷羨的。
不過李白卻是並不滿意，在高力士為他脫了靴子之後，李白目光炯炯的盯著王霄「陛下，之前答應臣的事情……」
「嗯？」
王霄面露驚訝之色「我答應過你什麼？」
李白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就沒意思了啊。』
「哈哈~~~」
王霄笑著擺手「與你說笑呢，我說過的話，什麼時候都算數。先吃著喝著，讓大傢伙好好欣賞一番你的大作。等明天，東西一定給你。」
李白滿臉喜悅的起身，向著王霄行禮「多謝陛下。」
李龜年那邊，指揮著梨園的樂師們開始奏樂，他自己則是拿著快速記錄下來的詩句唱和起來。
今天來的賓客太多，坐的遠的那些根本就沒聽到李白說的是什麼。
明顯興奮上頭的楊玉環，歡快的撲入王霄的懷中撒嬌。
「陛下，你也為臣妾寫一首詩詞好嗎？最好是和李白的這首詩差不多的。」
這話說的，王霄嘆了口氣「你這個要求，真是有點過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