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三十三章 賑災
「這可真是……」
得知消息的王熙鳳，真的是哭笑不得。
本以為王霄只是會教訓一下賈赦，沒想到王霄居然下手如此之狠。
與此同時，她的心中也是有著一股滿意與自得。
王霄願意為自己做到這種程度，足以說明自己在其心中的重要性。
對比起那個天天不回家的賈璉來說，足以把他甩到昆崙山去。
假意去探訪了一番正在發狂的賈赦，王熙鳳收拾一下，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香噴噴的出門去找王霄去了。
而此時的王霄，正在招待客人。
還是一副員外郎裝束的夏秉忠，笑嘻嘻的問「近日京城之中諸多糧商，都說被人威脅平價售糧……」
「是我。」
王霄直接承認「他們做生意賺錢沒問題，不過賺別人的活命錢那就不是人了。這次只是給個警告，還不聽話繼續不給人活路的話，那下次就直接要他們的命。」
如此霸道的言辭，讓夏秉忠有些意外。
他先是看了眼一旁服侍酒水的俏平兒，直接把平兒當做了那個跟隨王霄的女子。
之後才小意著說「那些糧商背後的東家，可都是很不滿吶。」
王霄直接大手一揮「把名單給我就是，我挨個去解決他們的不滿。」
夏秉忠苦笑，這種名單誰敢給。
「我最近在城裡各處轉了轉。」王霄擺弄著手裡的茶杯「怎麼賑災的粥棚那麼少，而且還儘是一些陳糧？京城之中的善心人士都哪裡去了。」
這個時代的朝廷，第一要務並非是為民做主，而是徵稅。
對待百姓之嚴苛，現代世界的穿越者過來，沒有系統沒有金手指沒有好的身份的話，不是被氣死就是被折磨死。
視百姓如牛羊，就是這個時代的真實寫照。
指望朝廷賑災，等那邊商議出來結果，層層伸手下來，不是人早已經餓死了，就是發下來的糧食十不存一。
真正賑災的主力，實際上是各地的大戶商賈。
這些人或為鄉里，或為宗親，或為名聲，或是乾脆真的稀罕的好人。他們拿出糧食開設粥棚，用來賑濟災民。
平日里修橋鋪路什麼的，也都是這些人來掏錢。
這次京城來了不少災民，可真正出錢的大戶卻是不多。
夏秉忠很是尷尬的笑著，他實在是不好說出口。
之所以沒人大戶踴躍救災，那是因為皇帝正在嚴查虧空，追索錢款。
太上皇時期，文官的勢力極盛。他們甚至公然向戶部借銀子花，借走了之後也不還錢。
還有就是各種爛賬虧空，例如太上皇南巡江南的時候，江寧織造花費的巨額款項等等，全都是說不清的一筆爛賬。
可皇帝是個較真的人，說不清不行，必須得說清楚。
誰借了銀子，誰欠下了虧空，都必須還上補上。少一文錢都不可以。
老的死了也不行，兒子得繼續還錢。不然的話，有的是時間整治你。
在這種環境之下，哪家大戶敢公然露富搞救濟什麼的。若是被皇帝盯上，那可怎麼得了。
實際上這也是文官們支持太上皇的重要原因。
太上皇不在乎他們弄錢，可皇帝卻是一文錢都不許出差錯。
對於這些寒窗苦讀數十年的讀書人來說，當然是要支持太上皇，好換取黃金屋與顏如玉了。
真要是靠著朝廷給的俸祿過日子，全家人吃飽飯都困難。還顏如玉，鍾無艷還差不多。
夏秉忠隱晦的提了一下這方面的事情，王霄這就明白了。
「那朝廷為何不放糧？」王霄不滿的說「各地都有義倉，現在大旱之下總該讓百姓們把自己的糧食拿回去才是。」
所謂義倉，就是地方上為防備荒年而設置的公益糧倉。
正常年份的時候，百姓們額外向義倉繳納一筆糧食。等到災荒年間的時候，再把糧食拿出來應急。
怎麼樣，是不是一個很好的設想與安排？
義倉這東西，出發點肯定是好的。可操作的人卻是那些大頭巾與各地酷吏。
這幫人別說心肝了，就連腸子都是烏漆嘛黑的。
義倉在他們的眼中，那就是額外收入。平日里糧食早早的就被倒賣出去換錢，等到需要的時候，要麼直接說沒有了，要麼就是弄一批陳糧糊弄人。
「各地義倉，唉~~~不說也罷。」
夏秉忠作為皇帝的親信太監，自然是知道很多事兒。
京城周邊的義倉，那真的是老鼠都要含著眼淚搬家。糧食？做夢的時候會有的。
這種事情王霄見的多了，自然也是瞭然「那朝廷官倉放糧總該可以吧。」
除了義倉之外，朝廷自然是有著更多的糧食儲備。畢竟稅賦之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直接收的糧食。
不過夏秉忠依舊是苦笑「朝中的老爺們，各種反對。陛下也是沒辦法。」
「嗯？」
「這有什麼好反對的？那些人不怕被災民堵在家門口罵？」
「大老爺們當然不會明面上反對，只是說邊關要用糧，太上皇的陵寢要用糧，京官的俸祿要用糧，京營要用糧等等。反正不管怎麼說，就是有更重要的地方。」
自從唐以後，八百里秦川因為過度開發，早已經沒了漢唐時期的興盛。
之後的產糧地不斷轉移，從湖廣熟一直到江南餵養天下。
而京城所在的北地，隨著人口的不斷增加，早就沒了自給自足的能力，每年都要從南方運送大批糧食過來支援。
這個，就叫做漕運。因為運送糧食的船隊，走的是大運河。
這麼一來，北方的糧價一直就是居高不下。而且要供應京營邊軍，為在京官吏們發放俸祿，還要給那些為太上皇修建皇陵的勞工提供糧食。
經過那些大頭巾們算來算去，不但沒有糧食賑濟災民，反倒是別的地方都不夠用了。
皇帝很憤怒，可現在卻是沒有太好的辦法。
有太上皇罩著，那些大頭巾們都是張狂的很。甚至就連皇帝追繳欠款什麼的，那也是能拖就拖。
最後夏秉忠來了一句「其實這次的旱災規模也不大，抗一抗也就過去了。」
這話說的，王霄也是忍不住的嘆氣。
在現代人看來，餓死一個都是了不得的大事情了。可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區區數萬災民，每天餓死十幾個，幾十個的算不得什麼大事情。
王霄也是閑著沒事什麼事情做，看了那些災民們的凄慘生活之中，乾脆的說「你把那些反對厲害的大頭巾們，弄個名單給我。然後在城外見一座祭壇。」
弄名單夏秉忠能理解，他來就是為了這事兒來的。讓王霄出面收拾幾個鬧的歡的，對皇帝來說是好事情了。
可那祭壇什麼的，就搞不懂了。
面對夏秉忠的詢問，王霄雲淡風輕的表示「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呼風喚雨，結束這次的旱災罷了。」
「呼，呼風喚雨？！」
渾渾噩噩的夏秉忠離開之後沒多久，笑容滿面的王熙鳳就過來了。
王霄也不廢話，直接拉著前來感謝的王熙鳳進屋裡去切磋牌技。
鬥了一個多時辰之後，他在屋裡喊了一嗓子「平兒，進來。」
一直守在門外的平兒，早已經是聽的俏臉通紅。
在門口猶豫了一會兒之後，還是悄悄的推門走了進去。
等到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吃晚飯了。
吃飯的時候，眼睛里彷彿要滴出水來的王熙鳳，笑嘻嘻的說「老東西氣的要死要活，還拉著太醫讓人家一定要治好。真是丟臉丟到大街上去了。」
「哦。」
王霄安靜的吃著韭菜炒雞蛋，補充流失的蛋白質「賈將軍的運氣可真是不好，走路都是摔傷了自己。」
王熙鳳嫵媚的看著他「真的是摔傷的嗎。」
「那是當然。」
王霄認真點頭「絕對是運氣不好。」
「算你了，就當他運氣不好。」
王熙鳳喝著濃稠的湯水，輕抹嘴角。好似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俏臉上浮起了紅暈。
「這是怎麼了？」王霄笑著打趣「喝口湯而已。」
「還不都是你。」
王熙鳳抱怨了一句「對了，迎春妹子的事情，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我能怎麼想。」
王霄無所謂的嚼著韭菜「成了高興，不成也無所謂。怎麼，賈將軍又要加碼了？」
「可不是。」王熙鳳冷笑「他想要你琉璃鋪子的份子，可你不給。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禮金呢，直接要一萬兩。還要有湖絲蜀錦，馬車金飾，玉石珍玩.……真是貪得無厭。」
「賈將軍的人品，自然不用多說。」
王霄隨意的說著「你直接告訴他，除了禮金之外，什麼都沒有。」
對付貪得無厭的人，那就是咬死不給他絲毫過線的好處。
因為一旦有所退讓，他就會像是餓狼那樣不斷一口接一口的咬過來，根本就滿足不了他的胃口。
王霄對賈赦的人品非常放心，無論他現在蹦躂的如何歡暢，都逃不出王霄的五指山。
因為王霄早就把他的為人性格什麼的，全都看的透透的。
夜半時分，王霄帶著林黛玉去了某位戶部郎中的家裡。
得知王霄是要為城內的那些災民出頭，林黛玉表現的很是積極。
只是她的氣勢不夠，說話的聲音又很好聽。不但沒能嚇到人，還讓那郎中XX的盯著她看。
然後，王霄出場了。
他也不喜歡說廢話，上來就是一通分筋錯骨手作為開胃菜。
之後跟著就是生死符，讓人好好體驗一番什麼叫做生不如死。
等到暈過去再醒過來，這才是真正說正事兒的時候。
基本上到了這個時候，王霄就沒見過哪位好漢，還能硬挺著說『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