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九十四章 你也讀過書？
鏟子與鐵鍋齊飛，果蔬與肉塊共舞。
王霄下刀如有神，顛鍋如神明附體。
在一群看傻眼的圍觀群眾的圍觀下，一道道色香味意形俱全的菜肴被擺放在了桌子上。
僅僅只是看著那些菜肴，嗅著那香氣四溢的味道，就讓賈璉他們不停的淌哈喇子。
食神的手藝可不是蓋的。
原劇情之中，那是真的能好吃到讓人落淚，讓人陷入幻覺之中的美味。
已經許久沒有施展手藝的王霄，為了能夠打通林妹妹的胃部通道，這絕對是最為認真的一次出手。
一口氣做了十幾道菜肴，王霄放下手中的鍋鏟，抬手抹了把額頭上那並不存在的汗水「可以了。」
「王兄。」
賈璉迫不及待的拿起了筷子「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有這麼一手庖丁之術。」
王霄打開了賈璉的手「這幾樣菜肴是給林大人和林小姐準備的。咱們吃這邊的。」
「好好好。」
賈璉不在乎這些，有的吃就行。
林如海並沒有出現在飯桌上，他病倒的這些時日里，耽擱了太多的公務。所以哪怕吃飯都是在書房裡面。
至於林妹妹那邊.……
吃過飯，王霄在花園裡慵懶的曬著太陽。一個嬌俏可人的小姑娘走了過來。
「見過先生。」
「你是.……」
小姑娘恭敬的行禮「奴婢是小姐的丫鬟，叫做紫鵑。」
西席在家中的地位很高，家中聚會的時候都是可以坐在右手第一位的。
家中普通的子女見面都要恭敬行禮，更別說是丫鬟了。
「哦~~~」
王霄拉了個長音「原來是副小姐。」
副小姐這個稱呼，是勛貴世家婢女僕役們，對那些小姐身邊的大丫鬟的戲稱。
因為這些大丫鬟們，不需要燒水掃地，不需要守夜聽差，不需要做各種雜役苦活。
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陪著小姐們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等到小姐出嫁的時候，還能跟著嫁過去做夫人的得力助手。
若是被男主人看中，提升身份也只是轉眼的事情。
若是能珠胎暗結，生下個一男半女的，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在各種各樣的羨慕妒忌恨的心思之下，這些大丫鬟們就被冠上了副小姐這麼個稱呼。
紫鵑面色一紅，連忙擺手「先生說笑了。」
「我就是在說笑。」
王霄悠然自得的看著紫鵑「找我有什麼事兒？」
「是這樣的。」
紫鵑平緩了下自己的情緒「今天中午的菜肴很是美味，一向胃口不好的小姐，也是多吃了幾筷子。好奇之下，就讓奴婢來打探是不是來了新的廚師。」
「然後你到廚房打聽情況，之後就找到了我這裡來？」
王霄跟著說「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是表示感謝還是想要讓我繼續為小姐做飯吃？」
心思被王霄看破的紫鵑，有些扭捏不好意思。
在紅樓夢世界里，紫鵑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丫鬟。
比起以一席破席子作為比喻的襲人來說，她對林黛玉那就是真正的情同姐妹。
這方世界里，自從她被指派到林黛玉的身邊，就一直看著林黛玉食欲不振，一直都是非常消瘦。
因為林黛玉太聰明了，而且也太敏感了。動不動就是垂淚到天亮，吃飯也是吃得幾口，喝半碗米粥就算是飽了。
哪怕只是一個丫鬟，紫鵑也知道這麼少的攝入量，對身體有著極大的損害。
可沒有辦法，就像是她沒辦法勸說林妹妹垂淚到天亮一樣，也沒辦法勸說其多吃幾口。
因為林妹妹的脾氣不好，逼急了她就會發小姐脾氣。
紫鵑畢竟是丫鬟，面對發脾氣，使小性的林妹妹也是沒辦法。
尤其是到了揚州之後，看到父親病態沉珂，眼看著就要不行了。更是情況加劇，日漸消瘦下來。
還好，因為來了一個非常有本事的西席先生。所以林老爺的身體大為好轉，這也讓整日里愁苦的林妹妹歡快了不少。
而今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廚房送來了幾份精美的菜肴，更是讓患有輕度厭食症的林妹妹大快朵頤。
就連米飯都多進了兩碗。
這對於林妹妹來說，絕對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等到服侍林妹妹睡下，紫鵑就跑去廚房詢問菜肴來歷。
若是一直能夠有如此美味的菜肴供應，說不定就能解決林妹妹不喜歡吃飯的困局。
只是，做出這些美味菜肴的居然是西席的先生，這就麻煩了。
就紫鵑所知，西席先生那都是很有地位的讀書人。
興緻來了做一桌子菜肴可以理解，但是讓人家長期供給做菜，這種事情說出口那就是在羞辱人家啊。
所以此時面對王霄的詢問，她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才好。
王霄的本意就是想要拿下林妹妹的小嘴.……是拿下她的胃。
所以他在佔據話語上風之後開始轉變話風「你既然如此求我，必然是有原因的。說說看究竟是什麼事情，若是事出有因，也不是不能商量。」
紫鵑大喜過望，急忙將林妹妹不喜歡吃飯，從而導致身體瘦弱的事兒說出來。
最後神色誠懇的表示，只要能把小姐養的白白胖胖的，她願意報答王霄。
當然了，話不是這麼說的，不過意思就是這個意思。
至於報答什麼的，肯定不是鮑答。紫鵑可沒那麼的……是吧。
「這樣啊。」
王霄揉著眉心，假裝思索了一番。
之後才在紫鵑緊張的注視下，緩緩點頭「那好吧，畢竟是林大人的女兒，也算上為林大人做事。」
紫鵑鬆了口氣，恭敬的行禮「多謝先生。」
王霄成功的通過美食，以及紫鵑的助攻拉下了一份與林妹妹的牽絆。
為人家做飯也是牽絆，至少林妹妹不可能真的把西席先生當成廚師看待。
接下來的話，就是裝比，或者說是展露才華的時候了。
午飯晚飯之前，王霄會做好幾樣菜肴帶到花園的石桌上。
之後他會在一旁練字，畫畫，撫琴，下棋等等。
為的就是給來取菜肴的紫鵑看到，然後通過她將信息傳遞到林妹妹那兒。
因為像是林妹妹這樣的大家閨秀，真正能夠合理接觸到的東西，也就是琴棋書畫了。
不過讓王霄感覺意外的是，林妹妹那邊還沒什麼動靜，林如海卻是先找他幫忙。
「聽賈璉說，你寫的一手好字。」
林如海的書房裡，他推了幾份文案過來「老夫最近精力不濟，還請你幫忙代為書寫。」
王霄在後花園和紫鵑相會，這事兒當然不可能一個人去了。
否則的話，紫鵑的名聲立馬就會被敗壞到無以復加的程度。
所以，王霄通常都會拉著賈璉作陪。
當然了，名義上自然是練字，觀畫，聽琴，外加對弈。
賈璉可不耐煩這些事兒，他想要去外面的燈紅酒綠享受生活。
無奈之下，就去向林如海推銷王霄的本事，好讓王霄有事情忙碌而不是整天拉著他不讓他出門。
至於為林如海做事什麼的，這本就是西席幕僚的分內之事。
「咦？」
背手而立的林如海，看到王霄一手漂亮的張猛龍碑字體，很是驚訝的說「你也讀過書？」
這話說的王霄翻白眼「上過十幾年的學。」
義務教育時代的人，不會理解知識被壟斷時代里那些人的悲哀。
沒人想要天生就是做文盲，只是他們沒有學習知識的機會，只能是遵循著祖輩傳下來的手藝過日子。
知識改變命運這話，並非是古人不懂，而是他們沒有這個機會。
開創了面向所有人的學校，徹底打碎讀書人壟斷知識的禁錮，給所有無分男女貴賤一個公平機會的人，說是聖人也不為過。
不過這個時代的話，讀書那真的是一件普通百姓不敢奢望的事情。
看到王霄一手好字，之前不過是心存試探的林如海，一臉的惋惜之色「可惜了，你怎麼會淪落到去戲班求活的。」
別的不說，就憑這一手漂亮的字體，哪怕是為人代寫書信，也足以活下去了。
可王霄居然是去了戲班，這讓林如海感覺非常惋惜。
這個時代的讀書人，講究字如其人。
就是說，字寫的好看的人，人品肯定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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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這種話在現代人看來就是胡扯，沒人會相信的。
別的不說，你看看那蔡京的字些的漂不漂亮？宋徽宗趙佶的字好不好看？人家還自創了瘦金體呢。
可誰敢說一句，他們是好人的。
這種話，不過是讀書人給自己臉上貼金的手段罷了。
王霄沒辦法解釋。
他總不能說『岳父大人明鑒，這事和我沒關係。都是許願系統那混蛋的鍋。』
所以他只能是當做什麼都沒有聽到，迅速將公文寫完。
「好，好，好。」
林如海一臉說了三個好字。滿臉欣慰的說「字好看不說，寫的又快。而且通篇沒有錯別字。太好了。」
王霄看著書桌上堆積起來的眾多公文「既然拿了林大人的俸祿，自然是要幹活的。你身體還沒有好轉，這些事情我來吧。」
林如海開始的時候還不放心，擔心什麼都不懂的王霄胡亂寫。
可看著王霄落筆如飛，輕輕鬆鬆的就將各類公務處理的乾脆利落，他整個人都是斯巴達了。
所有的事情都是安排的妥妥噹噹，這不是經驗豐富的官吏根本不可能懂得這些。
可別說身份什麼的了，就王霄現在的年紀來說，怎麼可能會懂得這些？
一時之間，站在一旁看著的林如海，已經陷入了迷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