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憂患
司馬懿的本性就是足夠狠。
連老曹家的天下都能給謀逆了，還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在他看來，王霄現在大勢已成，普通的手段根本就沒有用。
曹丕想要翻身，直接毀滅王霄是最好的選擇。
不過這一點很難做到，因為王霄本身的實力非常強大，並且為人謹慎幾乎不可能中招。
除此之外，那就只剩下了趁著王霄在外作戰被纏住，快刀斬亂麻的確定國內的大義名分這一條路走。
這麼做自然是非常殘酷的，可不殘酷的話那他們這些人就完了。
哪怕王霄給他們苟延殘喘的機會，可這輩子就只能苟且做人，這是享受過他們所無法接受的。
在眾人的連番勸說下，原本就黑的曹丕愈發黑化起來。
王霄在鄴城悠閑的生活，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現在已經不需要他做什麼了，安心的積蓄實力就行。
他在一旁默默的看著，看著曹老闆如何一波波的收拾那些世家門閥。
陳家，司馬家，崔家，甚至是荀家都遭受了打擊。
曹操還數次去信許都，呵斥曹丕辦事不力。
這種做法，是故意在刺激曹丕，讓他加快與世家的合流。也是在給世家機會，讓他們去選擇曹丕。
王霄現在大致明白為何歷史上的曹植沒能奪得大位了。
曹植能力是有的，可惜沒有曹操那種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狠辣勁道。
如果沒有這股狠勁，是沒有辦法與世家對抗的。
再有就是，曹操大舉招募人才，正式提出了唯才是舉這種與現行世家舉薦制度截然不同的求才方式。
大漢現在的舉才方式，是依靠名望進行推薦。
能夠衣食無憂去養望的，那都是世家子弟。能推薦人才的大臣們，也是世家子弟。
所以說東漢末年的天下，是世家名門的天下，從這方面來看並沒有說錯。
西北馬騰在曹操的嚴令下，帶著家人來到了許都生活。並且很快就與反對曹操的勢力搭上了天地線。
曹老闆對此明面上不聞不問，暗地裡卻是在準備動手。
至於王霄，卻是在這個時候迎來了老朋友。
「元直，一別許久，別來無恙乎？」
王霄哈哈大笑著起身，下來迎接面色尷尬的徐庶。
長坂坡之戰的時候，王霄帶著虎豹騎俘虜了許多劉備軍的重要家眷。
除了劉使君的女兒之外，還有徐庶的母親。
之前放走徐庶的時候，王霄曾經與其相約，等到有需要的時候給他寫信，那徐元直就得來幫他做事。
正常情況下，這種約定徐庶自然不會在意。可雖讓他母親被帶走了呢。
王霄給徐庶寫了封信，只是提了幾句你母親在這邊生活的很好云云，徐庶就不得不來。
身為孝子，在母親與主公之間，徐庶選擇了親情。
這樣重情重義的人，王霄還是很欣賞的。
「子建公子有禮。」徐庶尷尬的回應。尤其是他看到不遠處的龐統龐士元的時候，兩人都是尷尬的無以復加。
「嗯。」背著雙手踱步的王霄，除了沒有一臉的絡腮鬍子，氣度氣勢方面已經與魏王相差無幾「元直是孝子，讓人敬佩。天下人也不會亂說什麼。你放心，他日南征劉使君的時候，不會讓你去為難。」
徐庶還能說什麼呢，只能是苦笑著拱手「多謝公子成全。」
「士元。」王霄招呼一旁低頭不語的龐統「你與元直乃是好友。現在同朝為官，可得好好照顧他才是。」
「哦。」向來以能言善辯著稱，甚至能說的楊修楊德祖氣急敗壞的龐統，此刻也是扭捏的不得了「臣知道了。」
龐統與徐庶，曾經都是為劉備效力。
可卻是因為各種各樣沒辦法的原因，此時不得不同時為劉備的對手效力。
對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來說，這不算什麼。可對於重情重義的人來說，那就很尷尬了。
「德祖。」王霄招呼一旁看熱鬧看的飛起的楊修「元直為世子府錄事參軍，你送元直去見他母親以盡孝道。衣食起居各個方面都要安排好，不得怠慢。」
原本吃瓜看熱鬧的楊修，頓時就苦了臉。
這徐庶跟那龐統一樣，一來就身居高位。自己卻是只能做些後勤打雜之事，難道是要被邊緣化了嗎？
王霄若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必然會好生寬慰他。
你的用處還是很大的，最起碼在捧哏方面，絕對是終極大魔王的級別。
蒙古國海軍司令的女婿都比不上你。
徐庶告辭離開，去找自己的母親去。作為一個孝子，他的確是非常擔心。
等到兩人出去，王霄這才轉向了龐統「說吧。」
「世子，曹丞相已經下令將馬騰一家下獄。」
龐統現在代替王霄掌管校事府，這種事情都是他分內的事情。
其實在王霄看來，最適合這個位置的是賈詡那個老陰人。
只不過這個聰明人聰明的過頭了，堅決不參與這些事情。哪怕王霄已經成了世子去拉攏他，也依舊是裝聾作啞好似什麼都沒有聽到。
無奈之下，只好是讓龐統先頂著。
「你的意思是，丞相要對關中下手了？」
「是。」
現在荊州大部分地區都已經落入了劉備的手裡，周瑜跟孫權花費那麼大的精力，最終卻是毛都沒能弄到一根。
而曹操在水軍擁有足夠戰鬥力之前，也不想再南下去面對時疫。所以目光就放在了西邊。
關中一帶凋零多年，此時這裡自從董卓殘部滅亡之後，已然淪為了以馬騰韓遂為首的眾多小勢力的地盤。
曹操的力量只到潼關，在暫時沒有目標的情況下，他決定先平定西北之地，打通前往西域的通道。
自從十三勇士歸玉門之後，西域已經多年未曾有過大戰。
漢末天下大亂，西域那邊已經被隔絕了許久。曹丞相想要平定涼州，再開通往西域的道路。
涼州關中等地，最強的就是馬騰的長子馬超與其義兄韓遂。
攻打那邊，在朝中做衛尉的馬騰肯定是要先下獄再說。
而且馬騰與反曹操的力量來往密切，曹操也是準備用他作為牽連，開啟打擊世家名門的序幕。
龐統行禮說「世子，臣以為這次丞相會以世子為主將出兵關中。」
回到案幾后坐下，王霄看著他「你也看出來了？」
龐統苦笑「臣非愚鈍之人。魏王有意增加世子手中的兵權。而且還要打擊世家名門。這個時候當然是讓世子遠離紛擾，避開這些事情。」
這次輪到王霄驚訝了「你連丞相準備打擊世家名門都知道？」
「魏王提出要唯才是舉，要普行教化。還拿出了活字印刷的技術，大量印刷書籍用以開設學堂。這些東西世家名門都不缺，只能是為寒門子弟做的準備。世家子弟必然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肯定是要反撲的。」
王霄沉默了一會，詢問道「你覺得哪邊能贏？」
想了想，龐統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魏王會贏。」
原因不必多說，因為曹操的手中握著槍杆子。有兵有將有糧，世家名門實力再強，也不會是曹操的對手。
因為曹操可以選擇翻臉掀桌子，自己洗牌重來。
「不出意外.……」王霄有些擔憂「若是出了意外呢。」
「那就要看子桓公子會如何選擇了。」
曹老闆的兒子很多，可真正能頂的上用處的只有王霄與曹丕。
剩下的曹彰雖然在軍中有些影響力，可絕對沒有左右局勢的本事。
其餘的曹熊，曹林，曹彪等人毫無用處。
若是曹老闆出事情，曹丕選擇乘勢而上，那就是要兩邊開戰。若是選擇遵從曹操的命令等候世子歸來繼承大業，那就是腥風血雨的報復。
王霄笑了起來「我已經知道他會如何選擇了。」
龐統也是在笑「臣也知之。」
笑了一會，王霄輕聲說「魏王在鄴城不會有事，真的要出事只能是他去許都的時候。這次我去關中，士元你留在鄴城，無論如何都要守住這裡，等我回來。」
龐統起身，恭敬行禮「世子請放心，某必不負重託。」
王霄想了想，再次囑咐「若是事態危機，你可以動用道場里的東西。」
「世子是說那些會噴火的棍子？」
「沒錯。雖然數量不多，可用來守城必將起到重大作用。」
王霄終於不用再為錢發愁了，各地的大匠們也開始接受他的命令。
道場從許都遷到鄴城來，獲得足夠度支持之後終於開始出產劃時代的新式武器。
雖然因為手工打造產量很少，可至少先解決了有與沒有的差別。
有了這個東西，只要不是其蠢如豬，王霄想輸都難。
至於對此不以為然的龐統，王霄也沒去跟他解釋什麼劃時代的科技所帶來的威力。
這種事情只有讓他們親眼見識過了，才會知道什麼叫做強大。
就像是王霄他們所推測的那樣，兩個月之後，魏王曹操正式下達了命令。由王霄出任主將，荀攸為軍師祭酒，曹純為先鋒，夏侯淵張郃等人為將軍，出潼關平定關中。
讓人詫異的是，曹操就連自己的貼身護衛許褚都給派到了王霄的身邊。
王霄對此有些感動，也有些不安。
當初宛城之戰的時候，是因為有典韋的拚死保護，曹操才能逃出生天。
現在曹操把與典韋同級別的許褚派給自己，若是遇到危險肯定會有麻煩。
想了想，王霄離開府邸去了魏王宮。他要去勸說曹操收回成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