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八章 土德解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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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展露傳承的這一刻,天地都為之寂靜。
已經萬載不曾現世的白帝傳承再次播撒它的光輝,威嚴伴隨殺戮同時降臨,要給予眾生以亘古的長眠!
「!」
灰藍皮膚的巨人仰天怒吼,龐大的身軀驟然化為洶湧的浪潮,瞬間吞沒整個未留城!
少年踏著混沌的水流,自胸膛拔出一柄玄赤之劍。
「吼!!!」
白帝的怒嘯宛如雷鳴洞徹天地,萬靈匍匐!
即使貴為神靈,蠪至也埋頭趴伏在地,瑟瑟發抖。
厲九川知道機會只在這剎那,當即進入無念無想的狀態,雖然看不見神靈的破綻之線,但他出劍的速度被拔高到一個恐怖的程度。
「!」
拋卻所有的思考,只為極致的出劍。
刻血在他手中舞出赤色的霞光,每一劍都勢如破竹地斬進那神靈的頭顱!
蠪至的八顆腦袋瞬間炸開,第九顆頭顱直直地望向天空,然後滑落,滾進混沌的水流。
但它的身軀並未倒下,斷裂的脖頸如雨後春筍,不斷地冒出一顆顆濕漉漉的腦袋,眨眼功夫,就恢復了原來模樣。
厲九川微怔,猛地醒悟過來,他為了將劍法施展到極限,加持的傳承之力反而被削弱到近乎於無。
但僅憑劍傷和刻血劍的吞噬之力,並不能讓一個在世神靈死亡,唯一能叫它灰飛煙滅的,只有更強位階更高的傳承種。
他需要兼顧劍招和白帝傳承的力量。
「嘶——吼!!!」
蠪至發出凄楚的痛叫,它瘋狂地逃向城外,而水巨巫化身的之力卻形成偌大的漩渦,這城裡的每一個人,都逃不掉!
從厲九川展露傳承的那一刻起,他說誅城,那麼所有臣服於帝的力量,都將以誅城為信念。
念不消,水巨巫的力量將永生永世縈繞於此,直到這座城池徹底化為烏有。
厲九川再一次鼓盪他的力量,蠪至沒有趁他失神時反擊,全賴於帝種恐怖的威懾力,他自身的消耗也達到了一個可怕的境地。
一方面支撐著水巨巫困住城內所有的生靈,一方面又要施展帝種的偉力,他的靈源飛速見底,僅剩下最後一擊的力量。
既能施展,又能喚醒白帝的力量。
如果生滅劍法仍然沒有和白帝之力融合在一起,斬斷蠪至所有的頭顱,那麼厲九川將被他親口說出的諭言反噬!
他整個人都將為了消磨未留城,而和水巨巫徹底融為一體,以實現他說出的帝諭,或者帝種暴走,變成一個史無前例的白帝穢種屠戮未留城!
厲九川再次舉起猩紅的刻血劍,眼裡升騰的金白色靈光猶如起伏的巨浪,雄渾中又透出烈火焚身的決然。
從來都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只有我!才能活!下!來!
他牙關咬到顫慄,神聖的金白色烈焰幾乎從牙縫裡噴涌而出,他的雙目熾亮如陽,激蕩的金德靈源猶如鋒利的細劍,華美的傳承刺青好似滾燙的岩漿,自眉心流淌而下,溢散出星辰般的金點。
「神通!」
灰濛濛的天空陡然下壓,銳利的金芒貫穿雲層,彷彿一尊巍然大物緩緩踏下巨掌。
黑白相間的雲紋是它的皮毛,飛速下沉的雲層是它厚重的掌心,鋒銳無匹的金芒是它可怖的利爪!
蠪至驀地回首,九顆腦袋發出接二連三的尖嘯,宛如被凶虎摁住後頸的狐狸,發出驚恐的慘叫!
轟!!!
頭顱滾滾。
厲九川站在一顆最龐大的狐首之上,古老的金色銳芒順著威嚴華貴的帝種刺青流淌,他手中長劍噴吐璀璨金氣,揮舞間彷彿連時空也一併斬斷!
這是他第一個真正掌控的帝種神通,融合了生滅劍法的奇特力量。
他能控制白帝金氣在體外形成實質的存在,和武道中的罡氣罡勁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要強上千萬倍。
金皞之氣至鋒至銳,凌駕於能夠斬神的刻血劍之上!
最極致的鋒利和最強悍的帝種污穢,加上生滅之間的誇張速度,這就是帝種傳承能夠碾壓所有傳承種的原因之一。
何況這僅僅是一個神通,如果修鍊到更高境界,傳承度達到一百,突破體兵,又會出現怎樣可怕的真實幻境?!
厲九川想到這裡,忽然覺得胸膛發燙,他低頭拉開衣襟,只見屬於土德的敕封也正融化成一團,無聲無息地蒸發。
緊接著,他眼中的世界似乎又憑空增添了很多色彩,卻又說不出來。
一直不曾感受到的土德靈源也靈覺中也變得清晰起來,它們繞著自己上下飛舞,形成一道漂亮的漩流,然後悄然消失在他身軀之內。
厲九川摸了摸胸膛,也許五德靈源相依相存,無論是單修哪一德的傳承者,身體里也都會存在微量的其他靈源,以維持些什麼。
這一路走來,斬水殺金滅火覆土,他隱約能感受到某種圓滿以及缺陷,似乎只有五德兼具,才能進一步修鍊帝種傳承?
厲九川拉正衣襟,面無表情地看向仍在滾動的龐大水流。
他還沒有完成自己的諾言,未留城的痴愚之眾,自然也都還被困在裡面。
厲九川緩緩揮動嵌著金芒的血色長劍,一步一步踏入水流。
……
……
蕭湖意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吟,順著石縫艱難地爬到地面。
巫羊的一擊差點就要了他的命!萬幸的是,未留城只有一個災位神靈,還被多人修鍊,即使巫羊達到了刃兵的境界,也遠比具備「唯一」傳承的刃兵要弱小。
儘管如此,他光是蘇醒過來就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睜開眼睛的時候,好像一切重要的事情都已經結束了。
蕭湖意強忍傷勢,跌跌撞撞地趕向未留城。
他不擔心大夫子和曜日府的府子們,因為他們都是虎都乃至西金同境界的頂尖強者,而且都屬於越戰越強那一類的變態。
當務之急就是趕緊找到度殷,未留城和曜日府雙方交戰,勢必會對城中局勢有所影響,度殷的境地怕是岌岌可危!
但當蕭湖意趕到他們最初探查的山崖邊時,他看見了一副難以言述的地獄景象。
大地是一片濕漉漉的紅褐色,就像被血雨沖刷過。
整個未留城沒有一間完好的樓閣,幾乎被夷為平地。
數不清的屍體倒伏在殘垣斷壁之上,冒出一縷縷黑煙,匯聚成一片烏壓壓的磅礴黑雲,死寂地籠罩著在山川之間。
一個神情淡漠的俊秀少年盤坐在死城之中,天將鎧緞光似水,是遍野漆黑中唯一一點帶有生機的銀華。
但在蕭湖意眼裡,那一點生機背後,是無窮無盡的,冷酷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