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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 鬼王神荼

  「哦,也就是廿三戰和現世最高境界都是約定嗎?」

  「是,從某種程度來講,跟天地法則也沒什麼區別了。」

  「那這些仙神妖魔的約定到底都有什麼?我是說,約定的全部內容是什麼?」厲九川聽得有些頭昏腦脹,乾脆問出來由自己去研究。

  「這些都寫在《天論》里,書閣里有。」琴先生再度露出幾分無奈,「《天論》此書在傳承總綱一課里講過的,你定然是上課睡覺了。」

  「不記得了。」厲九川面不改色。

  「傳承總綱不歸我管,你記不記得都無所謂,接下來的蛟語課我會好好考校你的。」

  琴先生放下兩本冊子,封皮上寫著蛟語二字。

  「這是些許關於蛟的脾性傳聞,以及蛟語簡單的含義,提前看。因為你們暫時沒有別的課,所以蛟語課放在每日辰時來上,不準遲到。」

  「是。」厲九川點點頭。

  「是。」言樂扒著門縫喊。

  兩人對視,言樂哼一聲邁步走進去,「我還以為是什麼隱秘,這不都是眾所周知的嗎?」

  琴先生指了指冊子,打斷他,「好好學。」

  言樂急忙行禮,「是,先生。」

  待兩個好學生目送琴先生離開,言樂立即開始問東問西。

  「你是不是又出去幹什麼沒喊上我?」

  「黃沙坊那邊出什麼大事了,我看全兆陽的掌士好像都過去了,甲士也列了好幾個戰陣呢!」

  「上次許諾我的遺玉呢?別告訴我都被你吃沒了。」

  厲九川推開他腦袋,「黃沙坊有天宮的人呼喚他們的上聖,降了疫災,掌士甲士應該都是去封鎖的。」

  「什麼?這群畜牲!這裡可是兆陽!」言樂臉色一變。

  「至於你的遺玉,我還沒來得及把勢力收攏,等我把他們都打死了會給你送過來的。」厲九川語氣平靜。

  「你是不是生氣了?誰惹你了?」身為太子,言樂反應相當敏銳。

  「黃沙坊遇見一些煩心事罷了。我出去一下,你好好複習功課。」厲九川出門,沖趙青招手。

  「唉,我也去!」少年正值好奇心旺盛之際,哪能放過這機會。

  「下次帶你。」

  厲九川啪地關上院門,等言樂一頭撞開,倆人早沒了蹤影。

  「怎麼跑得這麼快?」太子百思不得其解。

  一柱香后,渭水湖另一側浮上來兩個人。

  個頭矮小的孩童囑咐道:「你先回青茗茶樓,現在局勢混亂,未免有人心起伏,你看著處理便是。」

  言外之意是該打的打,該殺的殺。游山城的甲士隊長雖然領過幾個兵,但能力還不足以掌控七十二坊勢力,唯有殺戮是他擅長的。

  趙青問道:「那主上呢?」

  「我去處理一些事情。」

  衣袍上的水跡詭異隱沒在面料之下,似是被主人吸收了,孩童稚嫩又冷酷的聲音響起。

  「黃沙坊這事沒完。」

  ……

  馬氏坐落在兆陽上市,渭水湖北邊一條涇流附近。

  雖然不如渭水湖得天獨厚,但對如今地位飽受排擠的水德傳承者來說,難能可貴。

  而馬氏、羽氏、何氏三家相互抱團,宅邸呈品字形背靠涇流,哪怕爆發爭鬥,也是易守難攻的地勢。

  一個樸素黑袍青年將眼神從羽家閣樓收回來。

  上面有人換班監查周圍,防守嚴密,方才繞著馬氏宅邸大院走了一圈,羅生鐮上的鬼眼騰騰吐了三種傳承幻象,看來水德三家正齊聚一堂。

  「你!站住!」馬家門前的僕從忽然呵斥起來,「看什麼看,就是你!」

  黑袍青年回過頭,明明是一副賣相極為出挑的臉,卻被一雙漆黑冷漠的眼睛壓得十分平凡。

  「方才就看見你繞著馬氏府邸亂晃,忍你一盞茶了還不走,是不是想找死?」

  僕從眼珠隱約泛藍,他資質不夠,得了傳承種后,家族沒有供給他遺玉,憑藉這點傳承種微弱力量嚇唬凡人是他平時最愛乾的事。

  以往碰見家族強者,那種發自骨子裡的卑微和渴慕讓他心癢難耐,但一面對凡人,他們看見自己時那種畏懼的神態,簡直令人身心舒暢!

  遺憾的是,他並未看見青年露出任何錶情,只是一雙漆黑眼睛忽地豎立起來,青藍色瑰麗的瞳孔幾欲噴吐火彩。

  傳承者!而且傳承度比他高了不知多少倍!

  恐懼剛浮上心頭,僕從臉色陡然一僵,污穢自眼珠開始蔓延,他的眼睛迅速變得和青年一模一樣,細小的青鱗似蟻蟲般吞噬面孔。

  厲九川餘光掃過街邊來往凡人,他上前一步,五指摁住馬家僕從面孔,順手就將人推進宅院。

  結果剛進門就看見另一個僕從神情訝異地提起褲子,難怪門口才一個人守著,原來這個在放水。

  青年動作輕柔地將門一推,穩穩關好,然後鬆開手,一個半人半蛇的污穢種直挺挺倒地,嘭地化為一蓬黑煙。

  才拉起褲子的僕從嚇得張大了嘴,雙腿打擺。

  眼看青年一步步接近自己,他急忙開口道:「大人饒命!我不姓馬!」

  墨青鐮刃如幽魂般飛出,僕從只覺得腦門突然一涼,髮絲紛紛揚揚落下,露出頭皮模糊的藍色刺青。

  傳承世家都有相當嚴苛的等級制度,非血親族類必然不會給予傳承。

  「撒謊。」

  厲九川指節一勾,鐮刃靈巧地劃了個弧線,擦過那僕從脖頸。

  血涌如柱。

  隔壁羽家閣樓上巡查的三個傳承者同時目睹此幕。

  從黑袍青年摁著僕從進門,到鐮刃絲滑地切下另一個僕從腦袋,這些事只發生在一念之間,快得驚人。

  「快通知家主!」一個藍色刺青光頭說完,抬手抄起腰間號角,準備吹響警戒。

  他視野仍舊能看見隔壁宅邸的景象,陌生青年從懷裡取出一副漆黑鬼面緩緩戴在臉上。

  螺旋彎角,六眼血目,無鼻無口。

  面具散發著血光的眼睛直視著他!

  光頭忽然發現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扭曲了一下,如同放久的書頁般開始發黃,變得老舊、緩慢。

  一隻奇長的頭顱自閣角蜿蜒而下,如傳說中地獄里的鬼怪般露出痴笑,將整張非人的臉頰擠出層層疊疊的皺紋。

  吼!!!

  怪異的死亡感湧上心頭,光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奇長頭顱咬斷了身軀,兩條腿抽搐著倒地。

  旁邊何家和羽家的傳承者嚇得臉上直翻鱗片,竟然是差點心神崩潰而自穢了!

  那顆鬼怪般的腦袋咧開巨嘴,猩紅長舌一卷,其他兩人也被嚼得粉碎,血水橫流。

  這是到底什麼玩意……

  光頭忽然發現自己還能思考,眨巴一下眼睛,他竟然還站在閣角的窗口前,手正抓向腰間的號角。

  他恍然大悟,原來方才所見,皆是死亡的預感。

  是直視了代表死亡的神靈,才看見的那些景象嗎?

  奇長的頭顱自閣角蜿蜒而下,光頭背後響起何家傳承者的大喊。

  「小心!」

  「沒用的。」

  光頭一動不動,他用最後一點時間回過頭,臉上神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我們早就死了。」

  在那人帶上面具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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