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4.第二千二百二十四章 遙不可及的差距
傲慢！
太傲慢了！
一時間，在場武盟幹部俱都生出同仇敵愾之心。
哪怕平時與左擎蒼關係不算和睦的澹臺明月，也覺得碧落太過目中無人，簡直沒把他們放在眼裡。
「左院主，加油！」
「我們支持你！」
「不要被外人看扁了！」
眾人紛紛開口，替左擎蒼助威。
身為當事者的左擎蒼此刻反倒冷靜異常。
他已經進入戰鬥狀態。
憤怒、惱恨、屈辱等負面情緒，都被左擎蒼摒除。
他腦海內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擊敗碧落，贏得勝利。
至於能不能做到，以及要付出多大的代價，皆不在左擎蒼考慮之中。
若是沒有向強者挑戰的勇氣，他也不可能走到今天。
左擎蒼徐徐拉開架勢，體表氣機翻湧。
「嘩啦啦！」
精純的內息沿著經脈奔流，頃刻間散入四肢百骸，寬鬆的練功服劇烈擺動，高大的身軀像充了氣一樣膨脹起來。
短短兩三秒鐘，左擎蒼就變成了身高超過兩米、渾身肌肉虯結的巨人，渾身白霧繚繞，散發出強大的壓迫感。
「唰！」
奪目的電光，從左擎蒼雙眼爆射而出。
變身完成後，左擎蒼腳下一蹬，絲毫不受體型影響，筆直衝向碧落，動作靈活無比，速度快捷絕倫。
七八米距離，眨眼即過。
左擎蒼衝到碧落身前，右手五指彎曲成爪，指甲根根彈出，如同鋒利的銼刀，一把抓向後者的腦袋。
「嗤！」
指爪破空，勁風呼嘯！
在內勁灌注下，左擎蒼整隻右手都變成青黑色，虎口筋肉緊繃，掌心朝內凹陷，蘊含無堅不摧之力，斷金碎玉只若等閑。
面對左擎蒼這剛猛無儔的一抓，碧落並無硬拼的想法。
「第一招。」
她嘴裡吐出冷淡的聲音，緊接著身體微晃，間不容髮之際朝旁邊橫移數尺，落在另一個塑料凳上。
這些塑料凳質地十分脆弱，就算是普通人也能踩個稀巴爛，更遑論舉手抬足之間皆有可怕力量的武者了。
故而，由塑料凳組成的簡易擂台，無形間提高了兩人交手的難度，十分考驗他們對力量的掌控。
畢竟按照擂台比武的規矩，落地便算認輸。
左擎蒼聽風辨位，左腳用力一踏，止住前沖之勢。
「滋啦！」
他腳下的塑料凳瞬間扭曲變形，與地面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咔嚓！」
堅持了半秒不到，四支凳腳同時折斷。
借著這半秒鐘的緩衝，左擎蒼已經完成姿勢的變換，左手五指併攏，轉身對著碧落就是一記橫掃千軍！
「第二招。」
碧落繼續報數。
與此同時，她雙腳牢牢立於原地，上半身則猛地向後彎曲，整個身體彎成一張弓，令左擎蒼的攻擊落空。
「第三招！」
左擎蒼陡然發出一聲厲喝，凌空躍起三丈高，所有內勁皆注入雙臂，以雷霆萬鈞之勢，對準碧落撲殺而下！
碧落面具后的眸子里，驀然閃過一絲冷電。
電光石火之間，碧落單手在塑料凳上一撐，身體回歸原位，然後屈膝墜肘，迎著左擎蒼衝天而起！
「轟！」
碧落腳下的兩個塑料凳瞬間化為齏粉，連帶著地面也出現一個淺坑，蛛網般的裂縫朝四周蔓延。
「嘭！」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左擎蒼和碧落終於硬拼一記。
會議廳周圍的窗戶玻璃浮現裂縫，天花板上的灰塵簌簌飄落。
這是他們第一次正面交鋒。
也是最後一次。
明明佔據著體型和高度的雙重優勢，然而左擎蒼依舊被碧落一拳打飛。
左擎蒼在半空劃出一條直線，向後飛跌而出。
眼看就要撞中牆壁，龐鈞驟然出現在旁邊，伸手托住左擎蒼的身體，讓他平穩落地。
碧落則滑行數米，憑藉丹勁大宗師的磅礴內息，硬生生化解掉左擎蒼的力量，飄然落在某個塑料凳上。
至此，勝負已分。
左擎蒼臉色蒼白，嘴角掛著一縷鮮血，半條衣袖不見蹤影，姿態相當狼狽。
雖然早知左擎蒼不可能獲勝，但是見他輸得如此輕易，眾人也難免覺得無力，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或許，這就是化勁宗師與丹勁大宗師的差距。
看似近在咫尺，實則遙不可及。
要知道，左擎蒼不是尋常化勁宗師，而是一身技業臻至巔峰、隨時可能突破的半步丹勁。
他尚且不是碧落的對手，換成另一個人，估計會輸得更慘。
「我輸了。」
左擎蒼低垂著眼帘，過了一會兒抬起腦袋，用平靜的語氣道：「碧落小姐武功高強，在下心服口服！」
「承讓。」
大獲全勝的碧落一反常態，並未出言奚落。
「盟主，我想閉關一段時間，請您准許。」
左擎蒼又朝林重抱拳。
林重避而不答，只是問道：「你傷勢如何？」
「承蒙碧落小姐手下留情，屬下傷勢輕微。」
左擎蒼言語依舊乾脆：「天字巡察院的事務，梅副院主和段副院主都可以處理，就算我不在也沒問題。」
林重聞言，沉思片刻，頷首道：「好，我同意。」
「多謝盟主成全。」
左擎蒼拱手一禮，復又看向碧落，眼神不再像之前那般銳利，多了一抹深沉的意味：「碧落小姐，等我出關后，咱們再打一場，如何？」
「你確定？」
面具擋住了碧落的表情，沒人知道她在想什麼。
左擎蒼緩慢而堅決地點點頭：「我確定！」
「既如此，我答應你。」
碧落負手而立，居高臨下地看著左擎蒼：「事先提醒，下次交手時，我不會再像這次一樣放水。」
「求之不得。」
左擎蒼咧嘴一笑，轉身面向眾人：「各位，再會。」
言罷，他拔腿便走，毫不拖泥帶水。
會議廳里一片寂靜。
林重端坐上首，雙目微眯，觀察著每個人的神色。
除了副盟主龐鈞面無表情外，其餘幹部都流露出不同的情緒。
比如澹臺明月、徐烽、裴弘，憤怒之餘又夾雜著震驚；比如張東來、劉御，雖然竭力保持冷靜，神情卻隱含畏懼。
唯獨梁鈺一直盯著碧落的背影，手掌按住鳴鴻刀，渾身肌肉緊繃，氣機蠢蠢欲動，眼神中充滿戰意。
百人百態，不一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