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5.第二千一百三十五章 癥結所在
林重想起了玉鶴宗的擒龍控鶴功。
擒龍控鶴功同樣分為兩部，上部擒龍功，主要修鍊力量和體魄；下部控鶴功，主要修鍊速度和身法。
冰魄寒光心經與擒龍控鶴功類似，區別只在於特性不同。
上述兩部功法優缺點十分明顯。
優點是合擊威力強，缺點是修鍊難度高。
難度高在何處？
其一，上部和下部不能同時修鍊，如果同時修鍊，除非擁有驚才絕艷的資質，否則很難練至高深層次；
其二，隨著武道境界提升，破境越來越難，明勁、暗勁或許沒什麼問題，但是化勁以後的難度會成倍增長。
那有沒有解決辦法呢？
有。
比如擒龍與控鶴，作為親兄弟，他們血緣相近，心意相通，分別修鍊擒龍功和控鶴功，然後互相配合，共同進步。
修鍊冰魄寒光心經的辦法也一樣。
顧渭南只練了上部冰魄經，雖然內勁精純悠長，源源不斷，可是力量並不完整，導致無法突破最後的瓶頸。
解決辦法就是，找一個實力差不多的人修鍊寒光經，在顧渭南突破的時候，從外界對其進行協助。
這種做法，恰好符合剛柔相濟、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高下相傾之道。
短短几秒鐘的功夫，林重腦海內便閃過諸多思緒。
林重表情不變，淡然問道：「廣寒派里，有沒有人修鍊寒光經？」
顧渭南緩緩搖了搖頭。
「內亂之後，為免重蹈覆轍，孟師叔不准我們招募男弟子。」
她無奈道：「而寒光經偏偏只適合男弟子修鍊，女弟子練寒光經的話，往往進展緩慢，事倍功半。」
「原來如此。」
林重雖然覺得孟青秋有點矯枉過正，但也不好說什麼，輕描淡寫道：「明天把寒光經拿來給我看看。」
「是。」
顧渭南點點頭，只以為林重要滿足一下好奇心，完全沒往別的方面想。
兩人繼續沿著街道前行，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
顧渭南壯著膽子問道：「您準備在這裡呆多久？」
「等辦完繼位典禮之後再決定。」
林重目視前方，眸光幽深：「我還沒想清楚。」
顧渭南美眸一亮。
她當然希望林重留得越久越好。
因為那說明林重並不討厭廣寒派。
而且林重話語里透露出來的信息，更是讓她心情雀躍，振奮不已。
「您還在為東部行省發生的事情煩惱嗎？」抿了抿紅潤的櫻唇，顧渭南強迫自己保持冷靜，低聲問道。
林重頷首：「我在想假如局勢惡化，各大門派互不相讓，應該怎樣收拾殘局。」
顧渭南脫口而出道：「您可以邀請呂歸塵、蕭獅潼、曹鴻、祁長臨等人見面，和他們約法三章。」
「沒這麼簡單。」
林重腳步不停：「讓我為難的不是他們，而是無極門。」
「無極門不是您的手下敗將么？」
雖然遠在西北邊陲，但是顧渭南的耳目並不閉塞：「連宮元龍都死了，無極門應該不足為慮吧？」
「陳寒洲已經成為罡勁武聖了。」
林重隨口丟出一顆重磅炸彈。
「罡……罡勁武聖？」
顧渭南目瞪口呆，胸中掀起滔天巨浪。
雖然性格有些軟弱，但是顧渭南並不愚蠢。
恰恰相反，她具備絲毫不輸給其餘隱世門派高層的眼界和智慧。
如此才能帶領廣寒派在夾縫中求生存，並把廣寒派經營得蒸蒸日上，僅僅有條。
身為廣寒派的掌門，顧渭南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炎黃武術界維持數十年的平衡將被打破，倘若杜懷真不插手，那麼無人能夠阻止無極門成為第一隱世門派。
不管真武門願不願意，都必須拱手讓位，除非他們突然冒出第二位武聖。
但是可能嗎？
長久以來，哪怕炎黃武術界強者輩出，天驕如雲，罡勁武聖也僅杜懷真一人而已。
顧渭南的心臟劇烈跳動，忍不住抬手按在胸口。
彷彿只有這樣，方能平復翻滾的情緒。
「您的意思是，真武門、天龍派、曜日宗打生打死，爭來搶去，到頭來反而會讓無極門漁翁得利？」
她把聲音壓得很低，生怕別人聽見。
「明擺著的事。」
林重淡淡道：「陳寒洲為何刻意隱瞞自己成為罡勁武聖的消息？無極門為何一反常態，突然開始韜光養晦？可笑真武門、天龍派落入算計而不自知。」
顧渭南吞了口唾沫，覺得唇乾舌燥。
林重告訴她的這個消息太驚人了。
她已經預料到，武術界即將發生一輪殘酷的洗牌。
洗牌的過程，必將伴隨著陰謀、背叛、殺戮和死亡。
「杜懷真閣下……真的不打算阻止陳寒洲嗎？」
心神動蕩之際，顧渭南下意識想起曾經守護武術界數十年安穩的那個人。
然而顧渭南並不知道，杜懷真其實已經打破虛空，穿界而去。
林重也不準備告訴顧渭南真相。
那是他和杜懷真共同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杜懷真閣下連一手創立的武盟都無情捨棄，又怎麼會為了幾個隱世門派重新入世？」
林重哂然一笑：「況且，就算阻止了陳寒洲又如何？名利動人心，誰能保證隱世門派能夠一直安於現狀？」
聽出林重語氣里的冷意，顧渭南訥訥無言。
「廣寒派不要瞎摻和。」
林重用餘光瞄了顧渭南一眼：「你們現在遠離各派紛爭、恪守中立原則的做法就挺好，應該貫徹下去。」
「嗯嗯。」
顧渭南連連點頭不迭。
林重閉上嘴巴，不再言語。
今晚他透露的夠多了。
顧渭南偷偷觀察林重臉上的神情，紅唇微動，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在我面前不用藏著憋著。」林重漫不經心地道。
顧渭南垂著腦袋，聲若蚊吶：「那個.……我希望您在廣寒派多呆幾天。」
「為什麼？」
「因為您是我們的太上長老，大家都想和您在一起。」
「好吧，我答應你。」
顧渭南猛地抬頭，喜出望外：「真的？」
林重微微一笑：「我沒有撒謊的習慣。」
顧渭南雙眼頓時煥發出明亮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