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2.第一千九百七十二章 先落一子
在場這麼多人，居然沒有一個看清楚控鶴和擒龍是怎麼離開的。
「呼！」
段奇峰長長吐出一口氣，整個人都如釋重負。
與他並肩而立的熊銳亦是如此。
雖然控鶴態度平和，並未刻意放出威壓，但那種獨屬於丹勁大宗師的恐怖氣場，仍然使他們心驚膽戰，不敢有絲毫鬆懈。
「剛剛那兩位……是大宗師吧？」
段奇峰壓低聲音，詢問旁邊的昔日冤家。
熊銳心有餘悸地點點頭：「肯定是，否則不可能帶給我們這麼大的壓力。」
「沒想到，程先生竟然能請動兩位大宗師出手。」
段奇峰瞄了程艾倫的背影一眼，對其頗有點刮目相看。
「我其實很好奇，鶴先生和龍先生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何我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熊銳嘴唇微動，用傳音入密之術，將一縷細若蚊吶的聲音送入段奇峰耳朵：「而且，你有沒有想過，白鷹聯邦為何擁有如此強大的武者？」
對於熊銳提出的問題，段奇峰無法回答。
「要不然，我們問問沈館主？」他小聲道。
「可以，等私底下再問。」
熊銳吐出最後一句話，旋即閉上嘴巴。
兩人的竊竊私語，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因為所有人的心神，都被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兩位大宗師勾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理查德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他表情複雜地看著程艾倫，主動開口道：「程，我要為自己的魯莽向你道歉，對不起，希望你能原諒我的失禮。」
「沒關係。」
程艾倫表現得相當大度，滿不在乎地擺了擺手，跟理查德開了句玩笑：「現在你應該不會懷疑我的用心了吧？」
「當然不會。」
理查德一臉嚴肅：「既然你請動了鶴先生和龍先生，那我願意收回前面說的那些話，只是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呢，讓我做個心理準備。」
「我的兩位師伯生性低調，最討厭拋頭露面，若非如此，他們又何必蒙著臉，把自己偽裝成普通人。」
程艾倫聳了聳肩，微笑道：「作為晚輩，除非迫不得已，我根本不敢向外界隨便透露他們的身份。」
「.……好吧。」
理查德接受了程艾倫的解釋，隨即話鋒一轉，單刀直入地問道：「你的具體計劃是什麼？要我怎麼配合？」
程艾倫走到理查德身邊，附耳低語起來。
沈玉軒見狀，不由雙目微眯，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很顯然，他們這些出身炎黃的武者，還沒真正得到程艾倫的信任。
如果程艾倫真的信任他們，又何必如此小心謹慎。
沈玉軒說不失望是假的，因為他自問該做的都做了。
可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事到如今，除了投靠白鷹聯邦，跟著程艾倫背後的遠東情報處一條道走到黑之外，再無其他選擇。
沈玉軒臉上波瀾不驚，心裡卻一片冰冷。
數分鐘后。
程艾倫交代完畢，後退兩步，雙眼直視理查德的臉龐：「明白了嗎？」
理查德的神情格外嚴肅，緩緩頷首：「我會立即著手準備，等你的消息。」
「成敗在此一舉。」
程艾倫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幽光，瞳孔內彷彿有火焰燃燒：「只要殺了林重，並且殲滅他帶來的那些幹部，武盟一定會崩潰瓦解，到時候，即使我們不插手，炎黃武術界也會自己亂起來。」
說到這裡，程艾倫停頓了下，加重語氣道：「為了這一天，我們蟄伏太久了，所以，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你儘管放心。」
理查德把胸膛拍得砰砰作響，獰笑道：「我的血液開始沸騰了，能參與此等壯舉，是我夢寐以求的榮耀，不管是為了聯邦，還是為了自己，我必將傾盡全力的支持你！」
程艾倫伸出右手，鄭重道：「謝謝。」
「再見。」
理查德伸手與程艾倫相握，然後乾脆利落地轉身，跳上遊艇甲板。
低沉的馬達轟鳴聲中，恍若移動堡壘的銀灰色遊艇徐徐駛離避風港，在海面劃出一道圓形弧線，朝著大海深處疾馳而去。
程艾倫從海上收回視線，望向早已等待多時的沈玉軒、徐海龍、查天慶、段奇峰等人。
「不好意思，讓各位久等了。」
程艾倫露出充滿風度的笑容：「我並非故意怠慢，往後還多有仰仗各位之處，相信我們一定能夠合作愉快。」
「程先生，事先聲明，平等合作可以，但我們不做炮灰。」沈玉軒沒有掩飾自己的不滿，面無表情道。
段奇峰嘴唇動了動，想要說點什麼。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沈玉軒嚴厲的眼神制止，只得悻悻閉嘴，繼續充當聽眾和背景板。
「以各位的眼界見識，就算我想讓你們當炮灰，恐怕也無法得逞吧？」程艾倫鎮定自若地反問道。
沈玉軒神態稍微變得緩和下來：「那你打算怎麼安排我們？」
「我交給你們的任務很簡單。」
程艾倫笑容不變，語氣越發從容，有種一切盡在掌控的自信：「請各位幫宋大先生、孔大先生幹掉武盟的副門主龐鈞！」
「嘶！」
段奇峰和熊銳同時倒吸一口冷氣，覺得牙根有些發酸。
就連一直表現得冷漠疏離的查天慶也忍不住皺了皺眉。
「開什麼玩笑！」
段奇峰脫口而出道：「你想害死我們不成？」
「嗯？」
程艾倫揚了揚眉毛，腦袋微側，用眼角餘光斜睨著段奇峰：「我不明白段先生的意思，什麼叫我想害死你們？」
段奇峰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敢跟實力高於自己的理查德叫板，然而此刻被程艾倫半冷不熱的目光盯著，不知為何，竟感到毛骨悚然。
「龐鈞是丹勁大宗師！」
段奇峰硬著頭皮道：「我們怎麼殺得了他？」
程艾倫的笑容陡然消失得乾乾淨淨，眉毛倒豎，凶相畢露，眉宇間蘊含著可怖的殺機：「你認為我們聚集在這裡是為了什麼？過家家嗎？」
「要想做大事，怎麼可能一點風險也不冒？連我都要拚命，你算什麼東西，還想躲在後面撿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