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零二章 悍然出手
然而，兩人誰都沒有動彈。
這裡是京城國術館，無數武者眼裡的聖地，倘若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打出手，勢必會造成十分惡劣的影響，同時還會引起武盟和杜懷真的不滿。
所以，給林重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手。
至少許景是這樣認為的。
雖然許景不知道杜懷真與林重具體說了什麼，但根據種種蛛絲馬跡，以及炎黃武盟最近即將發生的大事，他其實已經有所推測。
許景心裡非常不痛快。
明明他才是杜懷真的徒弟，並且一直恪守師徒之道，為武盟的發展立下汗馬功勞，憑什麼林重一個外人跳出來摘桃子？
正因如此，他才故意挑釁林重，希望用言語動搖林重穩如磐石的心境，為將來可能發生的衝突埋下伏筆。
但是，許景低估了林重，也高估了自己。
電梯門緩緩合攏，將兩人對視的目光徹底隔斷。
林重表情平靜得近乎漠然，瞳孔深處冷芒閃動，沒有任何徵兆地抬起右手，對準雪乃懷中的木匣遙遙一抓。
「咔噠！」
一聲輕響。
緊閉的木匣自動開啟，鳴鴻刀受到無形的力量牽引，穩穩落入林重掌心。
林重持刀在手，雙膝微曲，沉肩墜肘，精純而雄渾的內勁朝著鳴鴻刀狂涌而入，然後腰身擰轉，毫不猶豫地揮刀斜斬！
「唰！」
凌厲的刀光一閃而逝。
這一刀樸實無華，沒有任何花巧，只是將快、穩、准三個字發揮到極致，深得大道至簡的真味。
在林重的內勁灌注之下，本就鋒利絕倫的鳴鴻刀變得無堅不摧，刀尖甚至出現三寸毫芒，那便是傳說中的刀罡！
「嗯？」
電梯內的許景陡然心生警兆。
雖然他無法看見外面的情況，卻能感受到一股致命而恐怖的殺機，猶如死神揮動鐮刀，要收割他的性命。
「嗤啦！」
下一刻，鳴鴻刀輕而易舉地切開電梯，伴隨著令人頭皮發麻的金鐵摩擦聲，朝許景的胸膛斬來。
銀白色刀身宛若雷霆，綻放出璀璨的光華，深深刺入許景眼帘，也給他心頭蒙上一層淺淺的陰影。
間不容髮之際，許景千錘百鍊的戰鬥本能終於發揮作用，雙腳牢牢釘在原地，身體則像安了彈簧一樣閃電後仰。
「咻！」
刀鋒險而又險地擦著許景額頭掠過，將電梯從右向左整個斬斷，最後才破牆而出。
由鋼鐵製成的電梯，在這雷霆萬鈞的一刀面前，並不比豆腐更堅硬。
若非許景閃避得快，否則絕對逃不過被砍成重傷的下場。
饒是他膽大心細，身經百戰，也不由嚇出一身冷汗，心臟劇烈跳動。
「這傢伙，竟然真的敢在國術館里動手？」
許景腦海內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緊接著憤怒和殺意便如烈火一般升騰而起，瞬間席捲全身，難以遏制！
不過，許景並未因為憤怒而喪失理智，仍舊保持著後仰的姿勢不變，急速運轉內息，在體表布下一層層牢不可破的氣機，防止林重乘勢追擊。
做完這一切后，他才腰桿一挺，重新站直身體，隔著被鳴鴻刀斬出的裂縫，臉色陰沉地向外望去。
林重按刀而立的身影，進入許景視線。
看著林重古井無波的臉龐，許景忍不住火冒三丈，心頭殺意再次暴漲，咬緊牙關，眼角肌肉突突直跳，從齒縫裡迸出四個字：「不知死活！」
話音未落，他已一拳轟出！
「嘭！」
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
重達數百斤的電梯門扭曲變形，被許景恐怖的力量直接轟飛，以無可阻擋之勢，旋轉著撞向林重！
林重站在原地紋絲不動，手腕翻轉，鳴鴻刀由下而上，把飛向自己的電梯門從中間整齊劈成兩半。
「噹啷！」
分成好幾片的電梯門碎塊幾乎同時墜地。
林重不但把它們劈成兩半，還順帶化解了蘊含在上面的力道，避免波及四周毫無防備的武者們。
許景眉毛倒豎，對周圍的情況不管不顧，渾身殺氣騰騰，大步走出電梯。
「咔嚓！」
當他的腳步落下時，大理石地板無聲粉碎，浮現兩個寸許深的腳印，邊緣整齊平滑，就像用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面對步步逼近的許景，林重手按長刀，不動如山。
突然發生的變故，很快便驚動了國術館里的其他武者。
「怎麼回事？」
「剛剛是什麼聲音？」
「難道有人在打架？」
「好可怕的氣息，至少達到了化勁巔峰層次吧？」
遠處那些不明情況的武者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至於電梯附近的武者，則齊刷刷地後退，讓出一大片空白地帶，唯恐遭受池魚之殃。
「林重閣下怎麼和許景閣下打起來了？」人群中，某個身材魁梧的年輕武者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問道。
可惜，他的問題除了兩位當事者，沒有人能夠回答。
又有人一臉納悶道：「按照武盟的規矩，國術館里不是禁止打架嗎？」
「規矩？對我們來說是規矩，對丹勁以上的超級強者來說就是放屁！」旁邊一個體型瘦削的中年武者冷笑道。
「有道理！」
附近眾人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話說，林重閣下膽子真大，竟然敢主動對許景出手，要知道許景可是杜懷真閣下的親傳弟子，同時還是炎黃武盟的副盟主啊！」
「大宗師的想法，總難免出人意料，我們怎麼可能理解得了……」
「我知道林重閣下的拳腳功夫很厲害，卻沒想到，他的刀法居然也如此出色，剛剛那一刀，簡直驚才絕艷，完全有資格與修鍊了幾十年的刀術巨匠相媲美！」
「若能高屋建瓴，自然可以觸類旁通，所謂刀法，離不開快、猛、穩、狠、准、巧、疾、詭八個字，對像林重閣下那樣的強者而言，修習刀術並不是難事。」
「丹勁大宗師級別的交鋒，上一次出現是什麼時候？」
「八年前吧，我印象非常深刻，宮元龍閣下與許威揚閣下登台切磋，雖然雙方點到為止，但仍舊讓我們大開眼界.……」
國術館一樓大廳就像沸騰的水，越來越混亂，越來越嘈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