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2章 終於現身
這一夜註定不會平靜。
就在鄭雄死於神秘人物之手時，數十公裡外，同樣發生了一件影響深遠、必將震動整個武術界的大事。
碧港城中心區，環球金融大廈頂部。
環球金融大廈是碧港城的地標性建築，即便在高樓林立的中心區，也顯得鶴立雞群，超出周圍其餘建築一大截。
從遠處看，環球金融大廈猶如一座頂天立地的寶塔，樓頂裝有直徑半米、長達二十餘米的避雷針，哪怕在數公裡外也清晰可見。
同時大廈表面還鑲嵌著一塊巨大的電子屏幕，與中央控制室相連，晝夜播放著碧港城宣傳片以及各種商業廣告。
為了避免發生危險，每晚十點過後，環球金融大廈的頂層部分便會徹底封閉，禁止任何人進出。
當然，這項規矩只對普通人有效，無法阻止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武道強者。
樓頂之上，薛玄淵身穿一襲黑色長袍，臨風而立。
他背負雙手，站在天台邊緣，望著遠處燈火輝煌的城市夜景，以及更遙遠處被暗雲遮蔽的天空，良久沒有動作，如同一尊毫無生命氣息的雕像。
夜風掀起薛玄淵的衣袍，他似乎隨時可能乘風而去。
在薛玄淵身後，兩道人影分列左右，一個是謝長老，另一個則是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兩人俱都沉默不語，唯有眼神偶爾閃爍幾下。
「大長老為何知道本座在這裡？」
也不知過了多久，薛玄淵忽然冷冷開口，打破樓頂的寂靜。
謝長老和中年男子對視一眼，後者低下頭，恭敬道：「我已經讓人去調查了，相信不久后便會有結果。」
「還需要調查嗎？」
薛玄淵的聲音低沉而陰冷，蘊含著強烈怒意，即使呼嘯而過的夜風也無法吹散：「我們之中出了內奸，正因如此，他才對本座的動向瞭若指掌。」
聽到薛玄淵這麼說，中年男子額頭滲出冷汗，訥訥不敢言。
「那個老傢伙……真是無孔不入啊。」
薛玄淵仰首望天，彷彿自言自語般地道：「論收買人心，本座確實不如他。」
話音剛落，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氣息陡然自薛玄淵體內爆發而出！
「轟隆！」
謝長老和中年男子耳畔，彷彿有驚雷炸響。
兩人面露驚懼之色，不約而同地後退一步，渾身肌肉緊繃，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在丹勁大宗師的威壓面前，他們賴以自傲的心性和意志，簡直就像是風中火燭，根本不堪一擊。
「門主，請息怒。」
謝長老唯恐薛玄淵一怒之下大開殺戒，讓自己遭受池魚之殃，硬著頭皮道：「大長老態度未明，事情並非毫無轉圜餘地，而且您的計劃是為整個百鬼門著想，相信大長老會理解和體諒的。」
「本座需要那個老傢伙的理解和體諒？」
薛玄淵猛然扭頭，神情不善地看著謝長老，眼底殺機涌動。
「對不起，門主，請原諒我用詞失誤。」
謝長老激靈靈地打了個寒戰，慌忙俯首，不敢直視薛玄淵的眼睛。
「哼，看在你對本座忠心耿耿的份上，剛剛那句話本座就當沒聽見，下次再敢胡說八道，定不輕饒。」薛玄淵雖然性格喜怒無常，但也明白輕重緩急，現在正是用人之際，不宜再像以前那般獨斷專行，因此硬生生壓下殺意，板著臉道。
「多謝門主。」
謝長老鬆了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又重新落回肚子里。
薛玄淵正欲繼續說話，忽然目光一冷，閉上嘴巴。
「呼！」
下一刻，狂風乍起。
這陣狂風來得是如此突兀，又如此猛烈，將薛玄淵、謝長老以及中年男子的衣衫颳得獵獵作響，頭髮向後飄揚。
但三人都是武術界頂端的存在，任憑狂風呼嘯，依舊站得四平八穩，不動如山。
狂風中，一道魁梧卻蒼老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三人面前。
以謝長老和中年男子的目力，竟然沒有察覺到對方是怎麼出現的，不由面面相覷，內心充滿震驚和駭異。
謝長老眯起眼睛，望向那道身影的臉部。
當他看清對方的長相時，心中陡然掀起驚濤駭浪，忍不住雙目圓睜，一句話脫口而出：「大長老！」
沒錯，這個乘風而來的身影，正是百鬼門大長老於妙策。
於妙策穿著一襲與薛玄淵差不多的黑色長袍，唯有領口及袖口位置綉著金線，神情漠然，無喜無怒。
「唰！唰！唰！」
伴隨著凌厲的破空聲，於妙策身後，三道人影如大鳥般躍上樓頂。
那三道人影有高有矮，有胖又瘦，但無一例外，俱都氣血磅礴，精華內蘊，一看就是化勁以上的大高手。
他們分成東、西、北三個方向，輕飄飄的落在地面，隱約形成包圍圈，把薛玄淵三人圍在中間。
狂風止歇。
樓頂陷入死寂，安靜得彷彿落針可聞。
空氣更是幾乎凝固，讓人喘不過氣來。
薛玄淵牙關緊咬，眼角肌肉微微跳動，頭髮一根根朝天豎起，原本有些佝僂的身形，猛然挺得筆直。
「你們想做什麼？」
薛玄淵環視一圈，語氣和眼神都冷颼颼的，令本就僵硬的氣氛更加緊繃：「房驚雷，嚴彬，厲行天，你們想造反不成？」
那三人垂下眼帘，避開薛玄淵的視線，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別忘了，本座才是百鬼門的門主，本座才是你們應該服從和效忠的人！」
薛玄淵鬚髮皆張，眼睛里亮起兩點紅光，丹勁大宗師的雄渾氣勢如怒濤狂潮，轟然炸開，席捲四面八方。
「門主，您不告而別，門內群龍無首，只能請出大長老。」
三人之中，名為房驚雷的瘦削男人終於開口了：「能請您告訴我們，您為何那麼做嗎？」
「你算老幾？本座行事，需要向你解釋？」
薛玄淵咧了咧嘴，言語間不留半點情面。
「不敢。」
房驚雷抬手拱了拱，絲毫沒有因為薛玄淵的諷刺而難堪：「但是我覺得，您應該給大長老一個解釋。」
「哼！」
薛玄淵大袖一拂，目光轉到於妙策古井無波的臉上，態度稍微客氣了幾分：「大長老，你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