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自發性氣胸
「難道好心請你吃飯就是不安好心了？」王小天搖搖頭，但仍是有些心虛，起開一瓶啤酒，為章心儀倒上。
旁邊的孫凡自小生活在農村，哪裡近距離接觸過章心儀這種美女，從吃飯開始就覺得有些不自在，一個勁的坐在那裡埋頭喝酒吃飯。
等菜都差不多上齊了，三人吃的差不多了，王小天才開始步入正題，說起了承包土地的話題。
章心儀沉吟了片刻，說道：「我倒是認識幾個朋友，回去幫你問問吧，對了，別忘了，等我學會種菜你就教我醫術的事！」
「這我哪敢忘！」王小天趕緊表示沒問題，倒了一杯酒，準備表示表示。
但是他剛剛準備拿起酒杯，一個青年人猛地在旁邊倒下，順帶把王小天這桌的桌布給拉倒，一桌子的菜稀里嘩啦的倒了一地。
而那倒下的青年人扶著胸口，一臉呼吸困難的樣子，嘴唇發紫，嘴巴發出一聲聲打隔的聲音。
「軍哥！」旁邊的小夥子好像是他的同伴，一看這位倒下，就要去扶。
「別動！」王小天大叫開口，一下子把那小夥子拉住。
「你誰啊。」那小夥子剃了個平頭，還紋了個花臂，一看就是社會上的小混混，他凶神惡煞的瞪了王小天一眼，又道：「趕緊讓開，我要送軍哥去醫院。」
「患者是自發性氣胸，你要移動的話，就等死吧。」章心儀在一邊冷冷的開口。
「章院長！」那小夥子顯然是認識章心儀的，章心儀在地方台報導可不是一般的多，他趕緊擦了擦額頭的汗，讓了一步位置，語氣帶著懇求道：「章院長，求求你救救老大，他剛剛被氣到突然就倒下來了。」
王小天摸摸鼻子，也退後一步，想著自家小徒弟還怪有名的，自己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而隨著那小夥子叫了一聲章心儀，周圍眾人馬上圍了過來看熱鬧。
章心儀一張小臉頓時尷尬起來，她求救的看了一眼王小天：「師父，快打急救電話吧，這個我治不了。」
術業有專攻，她主要是腦顱外科，而腦顱外科也是外科手術最難學最難有成就的醫學學科，但是氣胸屬於胸外科，和腦顱外科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她不會啊。
「這人好像沒呼吸了。」也不知道是誰驚叫一聲，章心儀才發現那躺倒的青年人臉色已經漲成豬肝色，眼看就要進氣多出氣少了。
「快把人扶起來，不要移動，讓他靠著。」王小天吩咐一聲，就要幫忙，這下那小夥子不幹了，直接擋在王小天面前。
「人家章院長都不能救，你算哪根蔥？」
這話一出口，王小天臉都黑了，而孫凡卻直接嗆到：「小天哥還是章院長師父勒，他都不能治，誰能治？」
而章心儀直接想收拾包準備走人了，自家師父好心救人結果被這樣貶低，反正死的又不是她，能幫他打個120急救就算是仁至義盡了。
「要不想他死就給老子閉嘴，我要不是醫生我才懶得管你這爛事，孫凡，給我把人這拉走。」王小天怒喝一聲，一刻也不敢耽誤，直接扶住患者，又道：「徒弟，扶穩了，我們準備胸腔排氣。」
這裡急救？
章心儀的後背密密麻麻浮出一層細汗，雖然相信自家師父，但是她也知道氣胸急救要臨床幾十年的醫生才能找准位置。
這裡不僅沒有儀器，還沒有工具，最關鍵的是胸腔排氣要在鎖骨中線外第二肋間上緣刺入1－2厘米抽氣。多一分少一分都能讓人斃命。
「師父，萬一……」她見過太多醫院的黑暗了，醫生本來好心救人，救死了被訛錢那是常有的事情，萬一死了，那師父就完了。
她一隻手扶住患者，一隻手去制止王小天：「師父，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
太危險了，真的太危險了，即使他們醫院胸外科教授，也不能保證刺入后的情況。
「來不及，患者已經窒息了，必須馬上排氣，給我筆！快！立刻！」王小天臉色從沒有過的嚴肅。
「筆，我有筆，這個可以嗎？」圍觀的一個小女生背著書包，趕緊從筆袋倒出一隻筆。
「謝了。」王小天道了聲謝，抓住筆的那一瞬間直接往患者的胸部刺了進去。
章心儀剛剛想制止，但這一切都太快，隨著那筆刺入，那患者打了隔，一口氣順著嗓子呼了出來。
「可以了，等救護車來就行了。」王小天也呼出一口氣，坐在地上，擦了擦汗。
章心儀瞪著坐在地上很沒有形象的王小天，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只留自己胸腔一顆撲通撲通亂跳的小心臟。
這就完了？
不是……不是要先檢查肋骨位置，在精細測量找准排氣口嗎？
為什麼王小天兩秒就好了。
這也太快了……。這還是人嗎？
而且師父你不是腦顱外科的嗎，這麼專業的氣胸急救你怎麼知道啊。
不僅僅是章心儀，周圍都傻了，完了嗎？這就完了？不是有生命危險嗎？這樣一插就成了？
但看著那個青年人豬肝色的臉慢慢恢復，也不得不相信。
「救護車來了，趕緊讓讓。」看熱鬧的人瞬間散開，一群護士醫生訓練有素的抬著擔架進來。
「是氣胸，注意移動，不要造成二次傷害，圍觀的人讓一讓，趕緊馬上，患者隨時有生命危險，咦？等等……」說話的是帶著口罩差不多三十歲的醫生，他觀察病患的時候馬上確診，卻沒有注意到患者胸腔那根筆，現在往下一看，才驚疑的叫了一聲。
他再看那個患者，面色卻不是氣胸的豬肝色，而且呼吸平穩，除了氣胸引起的胸部雜音，其他危機狀態都已經不見了。
再看那筆的位置，就知道有人現場進行了胸腔排氣。
他已經臨床了六年，雖然還不能開胸，但是也能判斷這根筆起了多致命的作用。
他看了看周圍，問了一句：「剛才是誰急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