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滿地的碎片
也就那麼招搖的留著這髮型招搖過市，甚至於，還大言不慚，完全沒有后怕的告訴他老婆，「老婆，這以後我的髮型修剪就全包里身上了，一輩子做我的私人免費理髮師行不？」
結果，卻招來老婆一頓抨擊，「什麼叫理髮師？這麼沒文藝的名字也就你們這種沒文化的人才想得出來，我這叫私人專用形象設計師！懂不？」
好吧！
形象設計師他不敢說，那至少，『私人專用』這四個字，他還是非常受用的！
「懂了……」果然，很慎重的點頭。
一本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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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
佳霓將頭擱在他的懷裡，小手指揉著他的胸膛。
他探手，抓過她的小手，能夠明顯的感覺到她心底複雜的情緒，「怎麼了？還不睡？」
「睡不著……」
藍晟域一把抱過她，將她整個小身子安放在自己健碩的身軀上，「害怕？」
「不是……」佳霓搖頭。
明天，她就要去醫院了！
「我不想去……」佳霓撒嬌，「我不想離開這個家，還有，醫院的味道，我不喜歡！」
「傻瓜……」藍晟域揉揉她的髮絲，「你放心，我特別注意了這個，找了一個最好的醫院，我保證，那裡的消毒水味道絕對不會到你的房間里去！」
「真的嗎？」大眼閃了閃幾許光，最後，又柔柔的鑽進了他的懷裡去，小腦袋抵著他的下顎，淺淺的鬍渣輕輕的扎著佳霓，痒痒的，卻很舒服，有一種很安心的味道，「我們家老公真細心……」
她感嘆，「可是……我還是捨不得你跟綿綿……」
「你不用捨不得我！」藍晟域抱緊她，「我已經安排好了，VIP特護房有家屬床！再說，你的床也很大，我不介意陪你擠擠的！」
「你也住醫院？」佳霓詫異，「那你怎麼住得習慣……」
「恩！不過小傢伙就不行了，他要上課，所以得先住阿婆那裡，當然，偶爾可以住醫院，比如，你實在很想他的時候！」
「呵呵……」佳霓傻呵呵的笑，雙手環緊他，「那好吧！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擔心了！」
閉上眼，倏地，又想到什麼，抬起頭來，下一瞬，一低頭，在藍晟域的唇瓣上輕啄了一口，「老公，晚安！」
「恩……晚安！」藍晟域躺著，放過了她蜻蜓點水似的吻。
好吧，等她好了，他再來索要更多，就當這麼多天的補償了。
現在去逗她，不過只是讓自己更遭罪而已。
夜裡，佳霓在他懷裡調皮的玩了好一氣才睡了過去。
沒多久，他也乏了，跟著睡了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因為明天佳霓要去醫院的原因，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的，夜裡總驚醒來幾次。
每一次，額上都是冷汗涔涔。
大概他真的慌了。
往後的痛苦亦不知道有多難以承受，他真的害怕她會有些承受不了。
但，她又總是堅強的。
有時候，堅強的讓人心疼。
每一次，在痛苦面前的那份隱忍，他都清楚地知道。
看著她那種難受的模樣，其實，他比誰都痛苦。
睜開眼來，眼前，漆黑一片，看不清一物，只感覺到，身旁依舊那抹讓他安心的小身影。
起身，想要去倒水。
探手，試著想要去拿水杯，卻又不敢開燈，擔心自己會弄醒身邊的她。
試著慢慢摸索。
然而，還未來得及待他反應過來，卻只聽得「砰——」的一道清脆的聲響，什麼東西重重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藍晟域驀地一驚。
心，狠狠抽緊，臉色微變，有些煞白。
抽了一口氣，偏頭去看床－上的佳霓。
熟睡中的佳霓似乎有被聲音驚到，微微翻了個身，小嘴裡發出幾聲不滿的呢喃，秀眉輕輕皺了皺，又睡了過去。
藍晟域一顆懸著心，才稍稍落了下來。
只是，這滿地的碎片……
卻讓他，一時間無所適從。
不用打開燈去看，便已知道，碎的，不是其他東西，而是，今天她送給自己的水杯。
歉疚之餘，還染著太多的慌亂。
怎麼辦？杯子碎了，明天醒來他該如何跟她解釋？要不再重新去買一個？可是，他記得佳霓說過，那裡所有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的，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
那一刻，藍晟域真的就像是一個泄氣的脾氣，摸著黑，坐在那一地的碎片前，生著自己的悶氣。
那架勢就像是一個受氣的小媳婦，尤其可愛。
藍晟域亦不知道在地上悶了多久，絞盡腦汁的在想著該怎麼辦。
最後，靈光一現，起身就往樓下奔，走到廳里的櫥窗前，開始一陣翻箱倒櫃。
再一次上了樓時，手裡多了一個小小的電筒，一支小膠水，聽說是那種粘性特強的。
藍晟域沒有開燈，只是借著小電筒將地上的碎片都一一拾了起來，好在，碎片不是很小，整了一會，終於確定沒有缺失之後，藍晟域方才貓著身子鬼鬼祟祟的出了房間去。
此刻，牆上的石英鐘時鐘已指向凌晨十二點。
時間，分分秒秒的流逝……
夜，越漸加深。
床－上，佳霓微微翻身，挪動了一下自己的小身子，而後，習慣的探手，想要去抱住那個結實精壯的腰身，卻不料，撲了個空。
手中，空空如也。
沒有那個男人的身影。
微微睜開惺忪的眼來，看一眼，有些詫異，環顧一眼四周，還是沒有見到那個男人的身影。
看一點床頭柜上的鐘錶，秀眉微微挑了一下，竟然已經凌晨兩點了。
恩？是下樓倒水去了吧？杯子好像也不見了。
佳霓如是想著，便也沒有太在意，縮了縮小腦袋，又在床－上躺了下來。
她想，他很快就會上來的。
結果，時間一分一秒流逝……
五分鐘過去，沒有聽到任何的腳步聲。
十分鐘過去，依舊沒有……
終於，佳霓等不下去了。
倒個水而已，應該也花不了這麼長的時間呀！
掀開被子，起了身來，便要下樓去找他。
才一拉開門，就隱約見到樓下有燈亮著，燈光很弱，似乎開的是小檯燈。
佳霓站在樓梯口，朝下看過去，正好將他的身影捕捉進自己的眼底。
他坐在大廳的波斯地毯上，垂著頭，雙腿撐開，貓著腰身，似乎在小心翼翼的忙碌著什麼。
几上，一盞小小的檯燈，微弱的扥光柔柔的灑在他的側容上，倦意里透著幾分慌亂。
佳霓有些詫異，秀眉微微斂了斂。
這麼晚了，她的寶貝老公在樓下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貓著小身子，輕著小步伐，一點一點的往樓下挪過去。
亦不知道是大廳的藍晟域太過專註，還是她的動作極為小心，以至於，他根本沒有發現緩緩下樓來的她。
直到，佳霓的靠近，他依舊沒有發現。
專註的低著頭，貓著身子，很認真的拼湊著，那顆腦袋幾乎都要栽倒地毯上去了。
時不時的，會見到他鬱結的撓撓頭，又時不時的，深呼吸一口氣，再然後，繼續下一步動作。
他的身子貓得很低，精壯的背脊這一刻看上去還依舊顯得有些疲倦，偶爾會見他反手過來垂一垂自己的後背又或者扭動一下自己的脖頸。
他到底在做什麼？這麼晚了不睡覺，在這裡賴地板！
佳霓一步一步的走近……
每一步，都格外小心，像是一副做賊的樣子。
佳霓在離他的後背不到兩步之遙的地方停了下來，愣住。
此刻，印入她眼底的，是零零散散的幾篇破碎的瓷片，還有那殘缺的小杯。
小杯上缺了好幾塊瓷片，而且，被組合起來的小杯已滿滿都是裂痕，即使他再怎麼用心去拼，卻也依舊無法將小杯還回原樣。
他的手，染滿白色的膠水，還隱隱的有著紅色血絲浸在裡面，入神看過去，佳霓的眼球已然模糊。
笨蛋！！
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麼笨的男人嗎？
竟然為了一個杯子，晚上凌晨兩點還在這裡拼拼湊湊，傻傻的去拼湊也就算了，竟然還笨笨的把自己一雙漂亮的大手弄得遍體鱗傷。
他是不是真的想讓她飽受心靈的深深譴責啊！
早知道，她真的就不該去買這玩意兒了！好吧，佳霓承認，在看著自己的丈夫如此為了自己，深更半夜的不眠不休，蹲坐在這裡就為了給自己把送他的那個小杯子拼湊起來的那一刻，她真的後悔了，而且還悔得很徹底！
悔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走近他，而他，依舊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直到，她的小手臂從他的身後攬過他的脖子，緊緊的將他擁進懷裡。
突如其來的動作，讓藍晟域渾身猛然一僵，很快的回神過來，急急忙忙去掩飾地上的碎片，回身過來反手將佳霓抱進自己懷裡，「怎麼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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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霓的面頰上掛滿淚水，瞅著那想掩也沒法掩去的碎片，「杯子……」
藍晟域自知理虧，看著佳霓的眼淚心疼的打緊，連連道歉，一邊幫她抹淚，「哎……」
他似乎有些懊惱，「不想要這杯子的原因就是因為覺得這杯子太容易碎，就知道碎了你准要哭，我真不想看見你的眼淚，對不起，佳霓，你別哭了，我保證，今晚一定拼好，真的，相信我……已經快拼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