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快要撐不下去
或許，這樣的結局，對他們而言，真的才是最好的！！
蜿蜒的山路，走得有些艱難。
好幾次，蘇茉險些被滑倒。
每一次，都是一雙冰涼的大掌穩住了她踉蹌的小身軀。
她拉著他的手，往山頂上走去。
「御子涵，你很冷嗎？你的手好冰好冰……」
甚至於，快要冰到她的心底，一陣發寒的刺痛。
御子涵不答，只是，扣著她小手的手指，愈加緊了幾分。
如果，一顆心，是冰的……那麼，他的全世界，也就只剩下，冰寒一片。
蘇茉抬頭，看了一眼漸漸隱退下去的夕陽。
天色……好像已經晚了。
倏地
「轟轟轟轟——」
天空，一道道崩裂的聲響瘋狂頓起，震耳欲聾。
下一瞬，山頂，皚皚的白雪，如同瘋狂的海嘯一般，排山倒海的直往山腰上的他們襲滾而來。
如同一張可怖的血盆大口一般，即將，把所有的一切吞噬，毀滅掉。
竟然，雪崩了！！！！！！
一切……來得如此突然，讓所有的人，猝不及防，防不勝防！！！
頓時……
世界，黑暗了。
心，一刻間，停止了跳動！
倏地，一聲驚呼，響破晦暗的天際。
「快跑！！」
御子涵一個用力，拉過一旁完全被驚駭住的小女人，急速跨步，不顧一切的往山下狂奔而去。
慌亂的心底，卻還殘留著絲絲理智。
一旁的小傢伙，早已嚇到一臉慘白。
他邊跑，邊回頭，驚慌的看著朝他們急速席捲而來的大雪。
他知道，再這樣子跑下去，他們遲早要被這場來勢兇猛的大雪崩所淹沒！
他偏回頭，驀地，視線落在前方一個小小的山洞處。
心，狠狠一顫，猛然回過神來。
下一瞬，抱起一旁受驚的小傢伙，瘋狂的直往那個山洞口飛奔而去。
或許，那個洞口夠深，他們今天就真的還有一現存活的希望！！
……
好久好久……
宛若，天崩了，地沉了。
黑雲，染滿整個沉落的天際。
素白的積雪，照亮整個晦暗的天空……
映襯著整個世界的殘落……
而，山洞裡的他們，卻絲毫也感知不到外界殘骸的落魄。
洞口……早已被厚厚的積雪封死。
甚至於，積雪深入洞底，只留下一小間容身之處。
或許，他們該慶幸，山洞的最後一道關卡，竟然被一個雪崩滾帶下來的大石給深深堵住。
於是……他們得救了！！
他們，活了下來。
只是，卻又被深深的困在了雪山中，沒有了出路。
他，緊緊摟住懷裡不斷顫慄的小身子。
將她，貼在自己的胸口，不留絲毫細縫。
她，一定嚇壞了！
捧起她冰冷的小臉，借著積雪的銀光，細細的審度著她。
心疼，在幽深的藍瞳里，顯而易見。
「嚇壞了？」醇厚的嗓音擔憂的問著懷裡一臉慘白的蘇茉。
話語，帶著顫慄，卻故作輕鬆。
「我……我們沒死？」蘇茉噙著水霧，顫抖著聲音，不敢置信的問著眼前的他。
「沒有！」他搖頭，挑眉，勾唇一笑，「我這麼完美的男人，老天也捨不得要我的命的！」
懷裡的蘇茉嗤笑出聲，「御子涵，你好自戀！」
一剎那間，山洞裡壓抑的氛圍輕鬆了起來。
蘇茉的驚駭也隨著他的玩笑幾乎一掃而空。
冰封的夜裡……
氣溫……越來越低。
零下二十五度的深洞中，他緊緊摟著懷裡不斷顫慄的小身子。
拉開厚厚的棉襖，將冰冷的她緊緊塞進自己還帶有一絲溫度的懷裡。
試圖，將身上的熱氣全數傳輸給懷裡凍壞的小傢伙。
「好……好冷……」蘇茉埋在他懷裡，不住的哆嗦著。
身子，一陣發寒，越來越冰……
小臉，慘白如死灰，找不到一絲生氣。
粉嫩的薄唇早已失去了原有的血色，呈一片紫青色。
她那一貫如星辰般的大眼，此刻間，再也找不到一絲光亮。
雙眸微眯，昏昏沉沉……
她……似乎，真的快要睡過去了……
他的心，在這一刻，徹底的慌了！！
「小東西，不要睡！聽到沒有，我不准你睡！！」他緊緊摟著懷裡昏昏欲睡的蘇茉，大聲嘶吼著，聲音，帶著哽咽，帶著顫抖。
他知道，如果，她睡過去了，或許……明天，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
捧起她冰冷的小臉，湊近她。
不住的呼氣……再呼氣……
從她冰冷的額頭，到凍僵的下顎。
每一個地方，他都不放過……
只要，可以給她帶來溫暖，哪怕，只有一絲絲！！
慌亂的眼底，蒙著一層氤氳的水霧……
心，好痛好痛！！！
幾乎痛到，快要無法呼吸一般……
懷裡，昏昏沉沉的她，能感覺到，捧著她的大掌，在不住的顫抖著。
她更能清晰的感覺到……貼在她耳旁的那顆心，在慌亂的蹦躂著，沒有一絲絲的節奏感。
只是，她的意識……越是清晰……
她的身子，卻越是冰冷。
她知道，是因為她受寒的原因！
她的身體，一向很弱，這樣的低氣溫……她根本適應不了！
只是，她沒有太多的在意。
因為，她以為，只要有他在，她就可以！！
「御……御子涵……我……會不會死？」她輕問著他，低柔的聲音戰戰兢兢。
看著他的眼神，有些迷離，卻沒有水霧。
有他在，她不怕！！
所以……她不會哭……
可是……她有太多太多的不舍。
抱著她的猿臂，狠狠一僵。
「傻瓜，有我在，怎麼可能會讓你死！！」他摟緊她，翕翕合合的唇瓣貼在她冰冷的前額，一句一句，努力的保證著。
哽咽的聲音，那麼嘶啞，那麼低沉。
她一定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
然而，懷裡的蘇茉，視線……越來越模糊……
眼瞳，越來越灰暗……
他急了！！
「小東西，不要睡，好不好……我給你講故事！」他貼在她的耳際，低啞的聲音不住的誘哄著，一聲又一聲奮力的呼喚著昏昏沉沉的她。
嗓音沙啞得讓人止不住心疼。
蘇茉看著他，淺淺一笑，嬌小的面容蒼白得有些可怖。
好……好冷……
冷到她的心，快要凍結！
她，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
「御子涵……童話故事都是騙小孩子的，我……已經長大了……」她笑著，那麼無力，那麼蒼白。
「那……還有別的……」他焦灼的凝視著懷裡的她，顯得那麼慌張，那麼無助。
她不喜歡故事，怎麼辦？怎麼辦？
「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他再一次提議，期盼的眼神看著懷裡虛弱的她。
「好……」終於，蘇茉點頭了，依舊，那般虛弱。
看著他為了自己那麼努力，那麼無助，她……不忍心拒絕他。
淚水，漫染上整個晦暗的水瞳。
他精緻的五官，開始有些模糊。
其實……她知道，自己真的快要不行了……
好冷，好冷……
心，在顫抖，血液在凝結。
只是……她不敢說，不敢動。
一直，忍著忍著。
害怕，被他看出任何一絲絲的端倪。
「從前……有一隻兔子，它……在原地，先，先用左腳跳，又用右腳跳，後來……又雙腳一起跳，這是為什麼？你……你知道嗎？」
他埋在她懷裡，聲音顫抖著，哽咽著。
甚至於，還有悶悶的抽噎聲隱隱的從她懷裡溢出。
他……落淚了！
真的！
她的冰冷，她的虛弱，她的迷離，她的蒼白，他都看在眼底，感受在心底……
他好怕，好怕……
怕她……真的，就這麼，離他而去！！
摟著她，緊緊的！!
第一次，覺得死亡，這麼可怖，這麼恐慌……
冰涼的小手，顫抖著，攀上他的脖子。
艱難的低頭，湊近他無助而又凄傷的俊容。
顫慄著冰唇，襲上他性－感的薄唇，淺淺一笑。
貼著他的唇瓣，模糊出聲，「因為小兔子……喜歡！」
她，勾唇，壞壞的笑著，卻，始終無法掩飾她的虛弱。
「就像……我一次又一次親吻你一樣！因為……我……也喜歡……」
她的聲音，越來越輕……
***
看著他的眼神，滿滿都是柔情與不舍。
笑容，越來越美，越來越妖－媚……
如同，紛花漫雪中的白玫瑰一般，艷麗著，卻蒼白著。
「御子涵……你的笑話，好冷……」她壞壞的取笑他，貼在他暖暖的薄唇上。
眼底的清淚，卻急如雨下。
那一刻，他的心，如同被尖刀利刃狠狠劃過一般，泛著撕心裂肺般的痛楚。
一刀，一刀……殘忍的撩割著他……
痛楚，滲入血液……透進骨髓……
直至，心底……的，最深處！
他緊緊的摟著懷裡虛弱的她，啟唇，攫住她冰冷的唇瓣。
吻著她，深深的……
那麼深刻，那麼柔情，那麼不舍……
冰封的山洞裡……
溫度……降低，再降低。
呼吸，紊亂著。
卻……越來越虛，越來越弱。
勾著他的脖頸，小手中的力道，有些泛虛。
她，埋在他懷裡，迎合著他的深吻，很努力，很努力……
即使，昏沉著心智，迷離著思緒。
好久好久……
他放開了她。
讓她順暢的呼氣，吐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