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雨中守候

  「既然是媽的女兒，你就不該跟那個混球再在一起！」陳樂的情緒又激動了起來。


  「媽，你先別激動！！」笑笑撫慰著她，卻不給任何的解說，「媽，五年了，該懂得你女兒都懂了！！我也三十，不小了！很多事情你知道的，我也知道，你在意的，我比你更在意！所以……相信我！好嗎？」


  笑笑的眼底，寫滿著堅定，一種讓人絲毫不解的堅定。


  陳樂怔然的望著自己的女兒，才想說什麼，卻倏爾聽得池池在房間里大喊，「笑笑，那個好像是大叔誒！！」


  池池的話，讓笑笑和陳樂兩個人同是一楞。


  笑笑忙起身，走向窗邊，果然，就見白惜朝站在樓下，手裡還提著各種各樣的禮物。


  倏爾，笑笑的手機響了起來。


  是白惜朝撥過來的電話。


  「笑笑，我還有機會嗎？」


  開口，白惜朝就問她。


  笑笑怔了一秒，下一瞬，瞭然過來，「當然。」


  「你在樓下？」


  「你看見我了？」


  「恩！看見你提著好多東西，傻傻的站在樓下，不敢上來。」笑笑半開玩笑的說著，試圖將氣氛弄得輕鬆幾分。


  電話中，白惜朝輕聲一笑，「我買了很多禮物，都是給媽的！」


  「你想賄賂她？我看很難。」笑笑看一眼身旁面色依舊很難看的母親。


  「我知道！其實我知道，她最想看見的是我對你的好！但是，你知道我是個什麼樣的人，很多事情我彆扭於去在別人眼中表現，如果真的只是演戲也就罷了！可現在，我不願意再把從前那樣的戲碼演下去，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在媽面前表現出我對你的真與愛！因為經驗不夠，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討好長輩，所以我今天讓喬助理的老婆陪著我走了一天，買了一堆適合長輩吃的和用的！我知道這些都很庸俗，但，我是很認真的想要請求媽的原諒！」


  「讓他回去吧！！」


  白惜朝一番肺腑之言才說完，就聽得身旁的陳樂漠然道。


  「我是不會給他開門的，還有，他手裡的那些東西，讓他提回去，沒有人會稀罕的！！！從前喜歡，那是因為那個人是我的女婿，現在，什麼都不是了！！」


  「媽……」笑笑為難的看著母親。


  笑笑想，如果母親也聽到了白惜朝這一段用情之深的話語，是不是還可以做到如此的漠然呢？

  母親和她的性格，其實是多少有那麼些相似的。


  「笑笑……」


  電話里，白惜朝喊笑笑。


  「媽的話，我都聽到了！沒關係！」白惜朝知道笑笑難做，倒反過來安撫她，轉而又道，「我不會就這麼放棄的！！我在這裡等她，等她願意替我開門……」


  「白惜朝，回去吧！我會好好勸勸媽的！」


  笑笑勸他。


  「你不用勸我了！！」


  很多事情，也並非勸勸就能解決的。


  「可是，你這種招數已經很老了……我媽不會喜歡的！」


  「沒事，招數是老了點，但管用就行了！！我只希望你知道，我做這麼多，都只是為了……想跟你在一起！！笑笑，我希望你懂！！」


  後面一句話，仿若，還透著某種深遠的意義。


  笑笑愣了好幾秒，半響，才聽得她道，「我懂……」


  「那就好！」白惜朝釋然的笑了。


  夜色里，鵝黃的路燈將白惜朝那抹漆黑的身影，拉得很長很長……


  他孤孤單單的站在那裡，明明是笑著的，卻給笑笑一種感覺……


  那一瞬間，宛若，全世界的人都已將他遺棄，而他，卻還傻傻的，不知結局，還傻傻的在期待著不可能會出現的結局！！

  「媽，我想去陪陪他……」


  掛了電話，笑笑弱聲問母親道。


  「去了就再也別回來了！！」陳樂狠狠的剜了一眼笑笑。


  笑笑噤聲，不再多說什麼，只站在窗前，靜靜地看著樓下那一道頎長的黑色身影。


  他站在那裡，仰頭望著樓上的她。


  漆黑的眸子被鵝黃的燈光點綴著，明明是深夜，卻依舊，熠熠生輝，明亮得有些刺眼。


  笑笑望著他，很深很深……


  她不知道，自己與他，是不是……一直以來都隔著這樣的距離！

  兩兩相望，卻不能……走近！！


  因為他們之間，一直，隔閡著太多太多！！


  一陣涼風刮進來，掃過笑笑的嬌身，讓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胡亂的思緒也被抽了回來。


  看一眼窗外，似有下雨的前兆。


  不是吧？非得這麼狗血？


  「媽，外面要下雨了！」


  陳樂漠然的抬眸看一眼窗外，冷冷道，「勸我你不如勸他！」


  笑笑嘆了口氣，將脖子伸向窗外，「白惜朝，你回去吧！！馬上要下雨了，別等了！！」


  「既然來了，我就沒有打算回頭的！」白惜朝的聲音依舊很沉穩。


  「回去吧！」


  「……」


  白惜朝搖頭。


  卻不料想，兩個人這個問題還未來得及糾結完畢，倏爾，天上就下了大雨來。


  白惜朝還站在那裡，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然，未來得及回神，身上卻早已被雨水澆濕。


  「媽，我去給他送傘！」


  「不行！！」陳樂很是堅決，「讓他要麼滾回去！要不站雨里淋著。」


  「媽！！」


  「你就那麼心疼他？」陳樂涼涼的瞥了一眼笑笑。


  「就在這裡，哪裡也不許去！！我倒要看看他憑什麼想要跟你在一起！！」


  陳樂說著，起了身來，往窗邊走去，看一眼窗外，那道漆黑的身影。


  滄桑的眼眸，劇縮了一圈……


  樓下，他站在雨中，不躲不避，就那麼傻傻的淋著。


  「他想用這麼呆的辦法來證明他的誠意嗎？」


  笑笑嘆了口氣，「大概他能想出來的也就這個辦法吧！」


  這個傻子！！


  陳樂什麼話也沒說，又坐回了沙發上去，帶上自己的老花眼鏡，在檯燈下，默默的看起了自己的書本來。


  笑笑看一眼自己的母親，又看一眼樓下的白惜朝，很是難辦。


  「媽，要不，你先讓他上來吧！！」


  「別鬧我！！一邊去！！」


  「媽！！」


  「你再這樣，我就當從來沒有過你這個女兒！！」


  陳樂的臉色又再次沉了下來。


  終於，笑笑不敢再多說什麼。


  夜色，越來越深……


  雨，越下越大！！

  笑笑在廳里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直勸著樓下的白惜朝先離開，可他卻好像跟她卯上了一般，紋絲不動的站在那裡，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白惜朝，我真是被你氣死！！！感冒你都活該！！」


  笑笑氣鼓鼓的朝他喊著，心下卻是一片感動。


  十二點……


  終於，陳樂從書本中拾起了頭來。


  看一眼還在客廳里走來竄去的笑笑，「還沒睡呢？」


  她明知故問。


  「他人呢？」


  陳樂懶懶的問著。


  笑笑撇撇嘴，「還在樓下站著。」


  「……」


  陳樂沉默了少許時間。


  「媽，你……要不要去睡覺啊？」笑笑小心的問道。


  陳樂當然了解她的意思，起了身來，滿臉倦意道，「累了！我先睡了……」


  「恩，睡吧睡吧！」


  「你也別折騰得太晚！！」陳樂深意的叮囑一聲。


  「恩！我知道了！！」笑笑點頭，笑開。


  其實，母親的意思，她多少有些懂了。


  雖然不說她接受了白惜朝，但至少，她還是同意讓他進屋來了！！

  陳樂才一進屋去，笑笑便拿著雨傘飛奔下了樓去。


  「你怎麼這麼傻，我說過讓你回去的！！」笑笑將雨傘舉在他的頭頂，還不忘一邊訓斥著他。


  白惜朝笑著，笑容很深。


  「如果我回去了，那麼你這個家，我就永遠沒辦法踏進去了！」


  「白惜朝……」


  笑笑感動的看著他。


  白惜朝整個身子都趴在笑笑的身上，將她嬌小的身子擁入自己懷中，「你得撐著我點，雙腿都麻了……」


  「傻瓜！！」笑笑柔聲斥道，「淋了這麼久的雨，准要感冒了！」


  「不會！我硬朗著。」


  「逞強！！」


  笑笑扶著他，就要上樓去。


  「等等，我拿點東西。去電話亭。」


  「恩？」笑笑扶著他就往電話亭走。


  站在那裡，就見電話亭中擺滿了各色各樣的禮物，都是他買著送給陳樂的！

  下雨的時候，擔心會把禮物淋濕，所以，他才把禮物放進了電話亭中去。


  「笨蛋！！禮物都能躲雨，你怎麼不能！！」


  「當然……」白惜朝笑開，「犯錯的又不是禮物，是我！該請罪的，當然也是我！」


  「可你知不知道你這種請罪的方式最糟糕！」


  「好像是……」白惜朝笑著皺了皺眉，「腳都快廢了……」


  「知道就好！」


  「廢了就賴你一輩子……」白惜朝邊說著，就不由分說的在笑笑的面頰上啄了個吻。


  「想得美！！」笑笑羞澀的斥他，面頰紅暈。


  白惜朝不知道陳樂是不是接受了自己。


  聽笑笑說，自己給她母親買的禮物，她一個也沒動過。


  但，有變化的是，笑笑同他的約會，她似乎沒在阻擾過了。


  這日——


  白惜朝帶著笑笑和池池三個人在外面吃飯。


  沒料想，笑笑一從洗手間里出來，剛預備進包廂，竟然就撞見了喝得伶仃大醉的表弟陳寂柯。


  「寂柯，你怎麼在這裡？怎麼喝了這麼多酒？」


  笑笑忙去扶他，「你這是怎麼了？」


  「姐……」


  陳寂柯一見是自己的姐姐，情緒就上來了，清雋的面頰被酒精染得通紅，痛苦的神情掩在眉心，難以化開。


  「姐，你幫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