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回不去了
不知，是她的呼叫刺痛了白惜朝的心口，還是她的眼淚，浸入了他的肌膚，灼痛了他。
到最後，他的唇齒，終是從她的胸前，挪開。
齒間，還殘留著鮮血……
而她的胸前，心臟的位置，卻印著一個，深深地齒痕。
他的頭，依舊埋在她的胸前。
濕熱的舌尖，輕輕地，小心翼翼的舔舐著她的傷口……
血腥味，灌滿整個口腔，卻嗆得他，心口陣陣做疼。
他埋在她的胸口，低聲問她，「唐笑笑，你真的還知道疼的滋味嗎？」
他冷笑著，「我以為，你早就沒了心……」
是啊！如果有心，當年怎會那樣毅然決然的離開他，如果有心，當年又怎麼那麼快就與其他男人結婚？！
是！她唐笑笑是沒有心的！！
面對白惜朝的指控，笑笑卻是一記冷笑，「白惜朝，你有心嗎？」
魔鬼，又怎麼會有心呢？
即使有，那亦是黑色的吧？
如果不是黑色，又怎麼會殘忍的連自己妻子和孩子的死活都可以不顧呢？又怎麼可以殘忍得親手將自己的孩子，殺死呢？！
笑笑的問話，卻讓白惜朝一顆吃痛的心，寒了又寒。
如果他沒有心，那現在的他，又怎會如此患得患失……
又怎會，疼得他恨不能把懷裡這女人，深深地禁錮在自己身邊！！
這一切的一切，只表明，他有心，只是他的心，早就被眼前這個沒有心的女人給偷走了！！
「唐笑笑，你真是個沒良心的女人……」
他漆黑的眼底，露出傷然的神色。
半響，才終究是放開了懷裡的女人。
「你走吧……」
其實，每次，結果都一樣！
沒有結果！！
除了痛，心底還是痛！！
事實，已經無法改變，或許，他該改變的，真的只是自己！！
笑笑怔怔然的看著他，半響，回神過來，忙低頭整理自己的衣裳，卻發現，自己的襯衫早已被眼前這個男人撕破……
血跡，還染在胸口，有些觸目驚心。
這傢伙，一定屬狗的！！
笑笑苦逼的看著自己，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如此袒胸露乳的出去吧？
他不怕遭人議論，她還怕被人想歪呢！
白惜朝也發現了她的窘處，忙脫下的西裝，扔給她，「穿上。」
笑笑其實是很想爭氣，不想要這個混球的衣服的，只是，骨氣雖然重要，但那也不能把自己如此暴露在眾人眼球里。
再說，自己這幅落魄的模樣，還是這個混蛋造成的呢！
笑笑沒有言謝，飛快的將西服罩上，扣好。
而白惜朝，卻終是看見了她胸口那斑斑血跡……
鮮紅鮮紅的，亦是染紅了他的雙目。
他問她，聲音很沉啞，「疼不疼？」
他的眼底，溢滿著疼惜！！
白惜朝覺得自己有些可笑，弄疼她的也是自己，而現在，心疼她的還是自己！！
剛剛，自己不就是為了讓她疼的嗎？
心口不疼……又怎會，將他，記得那麼深刻！！
既然，無法再愛，那就……痛吧！！痛著，才不至於，將他，遺忘！！
笑笑沒料到他又會忽然來關心自己，籠著衣服的手，微微僵了一秒。
喉間，有些澀然，雙眸，竟不覺一陣潮濕。
她沒有抬頭去看他，只道，「白惜朝，你別在這裡假慈悲了！！你別忘了，這傷口，是哪個混球給的！！」
就像當年……
那樣一記傷口，也是這個混蛋賜予她的！！
到如今，還痛得，蝕骨鑽心。
白惜朝幽深的眸子落定在她的胸口之上，繼而，看向她決然的俏臉，卻最終，什麼也沒再多說。
「衣服……洗完以後還你！」
「恩……」
白惜朝只點頭。
笑笑轉身，旋開門鎖預備出門去，卻忽而，頓住。
猶豫了一下，卻終究還是轉了身來，看向白惜朝，問他。
「關於我結婚的事兒……」
笑笑的聲音，有些澀然，語氣頓了頓，卻終究還是還是問了出來。
「你是怎麼知道的？」
其實，她的問題，重點不在於這個，而在於她的池池！！
他，是不是知道了關於池池的存在？
白惜朝沒料到笑笑會突然問這些，心下，卻是一片澀然。
苦得，如同被黃連浸泡著一般……
「現在再來說這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白惜朝從來不知道，原來，親口聽她承認已婚的事情，竟然是這般的殘忍。
這也就意味著，即使他在努力，他們之間，也真的沒了可能！
見他沒有要回答的意思，笑笑也不再多問，心想如果他知道池池的事情，也一定不會裝作一切不知情的。
「唐笑笑！」
當笑笑要開門的那一剎那，白惜朝看著她那被自己的西服緊緊包覆著的小身板，他還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他彷彿意識到了，只要他們走出了這扇門，往後的他們，或許真的就再也沒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了！
因為，現在的她，已經是……已婚少婦。
笑笑的腳步，因他一聲低喚，而頓住。
卻沒有回頭去看他，亦沒有說話。
白惜朝一步上前，從身後，毫無預兆的摟住了她。
那一刻，他明顯的感覺到，懷裡嬌小的身軀，徹底僵住，然讓他心裡有絲絲安慰的是，她沒有掙扎，只是，乖乖的，任由著他抱著……
一如，五年前，那個順從的她一般！
他的下顎，擱在她的頭頂，感覺著這份屬於她的熟悉的柔軟，以及熟悉的馥郁香，白惜朝不著痕迹的嘆了口氣，擁著她的手臂……也越來越緊。
那感覺，宛若是要將懷裡的女人，深深地嵌入到他的體內，他的骨血中……
這樣，她就，再也無處可逃！！！
「這次，我們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白惜朝低聲喃喃自語著，喉間澀得有些啞然。
「如果，當初我們再堅持一點，結局是不是就不一樣……」
因為白惜朝在笑笑的頭頂，所以，笑笑永遠都不會知道，在說這一番話的時候，其實，他的眼眶……
已然潮濕。
或許，也沒有人會知道，他白惜朝成年後的第一滴眼淚，就是為她，唐笑笑而流！！
聽得白惜朝的話，笑笑不自在的在他懷裡動了動。
而他，卻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唐笑笑……」
他依舊在喃喃著她的名字，聲音很輕，很飄遠，亦很傷。
「對不起……」
他忽而道歉。
「很抱歉，五年前沒有給過你想要的婚姻生活！還有……為五年前的事情，我道歉！我知道，你心裡一定還在生……」
「夠了！！」
笑笑直接打斷他的話。
提起五年前的事情，笑笑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起來。
臉色慘白，手心滲出冷汗。
急忙掙扎著，慌亂的想要逃出他的懷中去。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繼續道，「白惜朝，不管是五年前，還是五年後，過去了，都過去了……求你，別再跟我提五年前的事情了，我不想聽，我真的不想聽……」
越聽，她只會，越恨他！！
而心，也只會，越痛！！
如果可以，她寧願從一開始就沒有遇見過這個男人，那樣，也就不會有五年前的那段傷痛！！
是啊！！五年前的痛，就像一記刀疤一般，深深地印在她的胸口上，再也難以磨滅！！
對於笑笑的激動，白惜朝不再多言什麼。
「算了……」
笑笑深呼吸了一口氣，「該說的話，其實上次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做任何讓我誤會的事情了！當然，不僅僅只是誤會，還有——難堪！！」
難堪……
兩個字，何其簡單，卻也何其決絕！！
「其實，我知道……」笑笑積水的眸子看向白惜朝，「我知道，今天這局牌你本來贏了，可是，我看不懂你為什麼卻偏偏要輸給我們……」
「是嗎？」
白惜朝淡淡一笑，唇角有些澀然，「你其實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是啊！他為什麼要輸？
理由，真的很簡單！！
他，單純的不想，見到她與其他男人，親吻，糾纏！
而至於自己與其他女人……
他知道自己決計無法忍受與其他女人的肌膚相親，最終，事實證明，他真的只能接受唐笑笑一個！
「算了，其實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
笑笑不自在的掰了掰手指，「那個，我還有事，先走了……」
「恩，走吧……」
「再見……」
「再見！」
很奇怪的道別方式后，笑笑開門出了房間去，聽得眾人一片起鬨聲，房門再次被闔上。
看著那道消失的身影，白惜朝的心底，一片悵然若失。
唐笑笑，我不確定自己能用多少時間把你忘了，也不敢保證我就真的能忘了你，但……如果可以，我希望，從此以後，與你，就這樣，安安靜靜的，再無交集。
深夜，十二點——
笑笑下班，順理成章的坐著函宇的車回家。
奢華的車身，滑出停車場內……
對面，坐在車內的白惜朝，只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看著她是坐上他的車，也看著她，被他帶走……
終於，當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的眼前時，白惜朝才抽回了自己的視線來。
眼眸，落定在副駕駛座上的那一袋剛買的藥丸上……
呵！他淡淡的笑出聲來。
白惜朝，你現在又在做什麼呢？現在的她，已經有了自己的新生活，為什麼你卻還是放不下她呢？
剛剛自己借口說那傷口是他弄的，所以他有義務有責任要去替她買葯，其實說白了，還是自己放不下她，還是想要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