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兄妹情深??
龍靈秀終於入宮了,金陵的皇宮和京城一樣,也是那麽富麗堂皇。本來金陵以前就是大康的都城,隻是後來大康遷都北方,金陵這邊便成了南朝廷所在的位置了。
然而上似乎知道大康的命運多舛,現在龍兆桓又在南方稱帝了,古老的皇宮重新修葺之後,又煥發出了莊嚴肅穆的氣象。
奉殿外,龍兆桓看著龍靈秀的車駕過來,他的嘴角含笑,暗暗點頭,周圍的人無不感慨。皇家無親情,這是誰的?陛下和長公主這一對兄妹的感情就十分篤深嘛!
看看他們兄妹兩人見麵,那真是深情款款,看架勢似乎是要抱頭痛哭一般。起來兩兄妹的確是很長時間沒有見麵了,實際上自從龍兆桓到江南之後,他就幾乎是遠離了皇族,尤其是他稱帝之後,已經被歆德帝認定為叛逆,那個時候龍兆桓身邊是沒有皇族子弟的。
龍靈秀雖然和歆德之間的關係也並不好,但是她從來沒想和這個叛逆兄弟搭上關係,不過造化弄人,時隔多年之後,兩人又再一次見麵了。
這個時候龍靈秀已經不再是當年那麽年輕了,畢竟年紀已經過了五旬,就算歲月再對她輕饒,她臉上也有了皺紋了,至於龍兆桓呢!他更是雙鬢白發,明顯有老態了。
作為皇族子弟,他們從出生的那一刻起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羨慕,讓多人人妒忌。然而他們生活的苦隻有自己知道,龍兆桓從到大這麽多年一直都在鬥,一直都在為了那個位子付出,可是一直到今,他的頭發都白了,他的位子還是沒有坐穩。
一個人活成他現在這個樣子其實比較無趣了,甚至可以是一種悲哀,可是對他們來何曾有選擇呢?生於帝王家,他們就注定了要走這一條路,他們就注定了要走到今這樣的悲劇啊!
兄妹兩人秀情深,兩人一直到了大殿之上,龍兆桓才道:“靈秀,陸錚反賊實在是膽大包,他一方麵出兵圍了京城,將我南府軍幾萬人馬關住要關門打狗。
另一方麵他竟然讓柳鬆出兵進攻南陽,襄陽,下了荊州,如今兵鋒已經指向了武陵了,按照這個勢頭他一旦再進入江南,我們金陵可能就守不住了呀!”
龍兆桓頓了頓,道:“為兄現在的確有了困難,所以才找妹妹你幫忙,還請妹妹援手啊!”
龍靈秀輕輕的捋了捋頭發,道:“皇兄放心,我已經讓譚家軍準備,他們隨時準備北上支援武陵,無論如何得把陸錚擋在武陵之外!
你我兄妹齊心,武陵也不是那麽好攻的!隻是北方京畿的兵卒有些遺憾了,隻怕我們鞭長莫及,難以援救了!”
龍兆桓一陣肉疼,他現在想想自己真就蠢得像一頭豬一樣,當時怎麽就出兵京畿了呢?明明京畿就是一塊死地,自己派兵去那邊不是送死又是什麽呢?
當時龍兆桓的內心世界是怎麽樣的?他想得很簡單,因為那麽長時間陸錚都沒有進攻龍靈秀,他以為京畿有險,陸錚不會輕易的將兵力消耗在攻城戰之後。
可實際上當他自己的兵守城的時候他才知道,京畿哪裏有什麽險?京畿內外已經千瘡百孔,無論是城池還是人心,龍兆桓都掌握不了,他派遣的幾萬人馬直接就送了,不僅送了,而且可能被陸錚活捉之後還為他所用,讓他的力量更進一步呢!
提到這一茬他的心真是生疼,他手底下的實力本來就不強,哪裏禁得住這麽送兵呢?
龍靈秀看向龍兆桓,道:“皇兄,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挽救這個危局,皇兄可以派遣使臣去兩河,讓使臣和陸錚接觸一下。
陸錚這一次之所以發狂,是因為皇兄褫奪了他的王位,又將他欽定為反賊,在這種情況下他萬般無奈才如此鋌而走險!
現在我們既然認識到了這個問題,亡羊補牢還不晚,我可以封陸錚為遼東王,隻要他退兵,我們暫時也不過江往北!
皇兄,現在下的局麵很微妙,皇兄擁有九五之尊的絕佳位置,何必去衝在前麵樹敵呢?皇兄正確的做法不是應該高高在上,分化拉攏,掌握平衡的麽?如今這般對皇兄來實在是不智啊!”
龍兆桓一聽龍靈秀這話,當即滿臉通紅,神色尷尬得很。早知今日何必當初?當初龍兆桓褫奪陸錚王位,對陸錚進行百般討伐的時候,他是多麽的理直氣壯,是感到多麽的舒坦舒服。
可是現在呢?一時舒坦,結局悲慘無比,現在亡羊補牢真來得及麽?就算來得及,龍兆桓剛剛褫奪陸錚的王位,陸錚一怒之下領兵來攻,他立馬慫了然後找陸錚媾|和,對陸錚百般討好,這樣的舉動讓下人怎麽看?他這個皇帝陛下還有什麽威嚴呢?
龍兆桓心中是痛苦的,龍靈秀很顯然明白這一點,但是看她一片赤誠之心,而且這件事有的的確確的需要解決。實際上對龍兆桓來麵子一文不值,相比幾萬人馬來當然幾萬人馬要重要很多。
亂世之中武力為王,各方勢力能有多少兵馬就決定了他們的地位,甚至可能是生死存亡。龍兆桓現在名義上是陛下,其實各方勢力他根本沒有辦法掌控,山東宋文鬆壓根兒就不進金陵來,這種情況下他倘若沒有了軍隊,對他來等於是自尋死路呢!
“皇妹,為兄心中很苦啊!對陸錚的舉動是朕忽略了,那真的非朕本意啊!為今之計倘若要亡羊補牢,皇兄不敢依靠外人!這件事事關重大,甚至是關乎我大康國的生死存亡,所以皇兄希望這件事讓皇妹你來辦!
你和陸錚雖然爭鬥了多年,但是彼此非常的熟悉,彼此也很有默契。在這種情況下,皇妹,你能否親自見一下陸錚,你告訴陸錚,隻要他不反對朕,朕可以給他恢複王位,可以將兩河之地甚至京畿之地都給他,遼東和西北他已經占領,朕也不追究了!
總之一句話,隻要他不來江南,朕便永遠當他為我大康的異性王,和他永不相負……”
龍靈秀愣了一下,她可沒有這樣的心理準備,在她看來隻希望龍兆桓能夠迅速的失去威信,從而讓他的帝位動搖。但是龍兆桓這麽多年的權謀爭鬥下來,他又哪裏是易於之輩呢?
他讓龍靈秀去兩河,一方麵是讓龍靈秀沒有辦法推辭,而最重要的他還是想將譚家軍變為自己能用的軍隊,如此他龍兆桓便不用再憂慮了,譚家軍戰力之強除了陸錚的遼東軍之外,下再沒有哪一支軍隊能夠比得上了。
譚成兄弟經營譚家軍這麽多年,雖然屢屢遭遇戰事,但是譚家軍從來就沒有衰敗過。麵前譚成手下至少還有五萬精銳,其中大部分都是騎兵呀!
譚成如果在江南再練兵,有足夠的兵馬錢糧,三年之內他能將五萬人馬翻好幾倍,而且還能擁有可怕的戰力,僅此一點就讓龍兆桓垂涎三尺。
但是龍兆桓不敢直接對譚家軍動手,因為他和龍靈秀剛剛和好,兄妹兩人麵子上都還沒撕破了,在這個時候他作為九五之尊吃相怎麽能太難看呢?
所以他想了很久才想到一個順水推舟之計,這個計策打了龍靈秀一個措手不及,龍靈秀如果去兩河,她不一定回得來,倘若她回不來了,譚家軍就一直無主麽?龍兆桓可有的是高官厚祿給譚家,譚成兄弟為了自己的家族計,他們歸順龍兆桓隻是時間問題。
龍靈秀去了兩河就算能回來龍兆桓在她去兩河的過程之中,也可以毫不猶豫的對譚家軍施展手段,總之一句話,龍靈秀不在了,譚家軍就能動了……
麵對這個問題,龍靈秀心中也非常的清楚,她一時不敢答應,隻好推先要思忖一番,仔細想想該如何和陸錚周旋,接下來龍兆桓設宴款待龍靈秀,兄妹兩人又秀了一番情深,隻是這個時候的龍靈秀已經沒有心思吃飯了。
就算是龍肝鳳膽吃在嘴裏也如同嚼蠟一般難受得很呢!從皇宮出來龍靈秀火速回到自己的住所,立刻召集手底下的謀士商議,可是大家都是初來乍到,剛剛來江南,對江南的情況並不熟悉。
再了現在龍兆桓身為陛下,他的要求又合理合法,無懈可擊,龍靈秀怎麽好推辭?在這種情況下除非龍靈秀欲要造反,否則她就隻能妥協,隻是這一妥協之後,還有沒有機會回頭?
“公主殿下,現在的關鍵是公主殿下去了兩河之後能不能安全,如果能安全這件事才有商議的餘地,倘若安危都不能保證,那還有什麽的?隻能回複陛下,此時千難萬難,公主殿下不能做到!”有謀士大聲道,一語算是稍稍到了重點。
龍靈秀歎了一口氣,實在是覺得又頭疼起來了,當即她揉著太陽穴,整個人仰躺下去,內心真是無比的複雜。這個世界上沒有事情是簡單的呀,走到她這一步了,總是處處難!
人為什麽有煩惱呢?因為人身不由己,龍靈秀為什麽渴望權力呢?因為權力可以讓人為所欲為,龍靈犀常常想自己之所以痛苦,還是因為手中掌控的權利太少了,倘若自己能登上那至高的位置,下任何的事情都能了算,何至於會常常將自己置於死地呢?
微微的閉上眼睛,龍靈秀腦海之中迅速的運轉,她看上去平靜無比,其實她的血液在急速的運轉,渾身熱血幾乎要沸騰。
這是一種狂熱,每每在生死存亡的關頭,她就會有這種狂熱。這種狂熱讓她能保持激情,保持對權力極度的渴求。
人有欲望才有奮鬥,龍靈秀最大的欲望就是對權力的追求,權力的滋味實在是太舒服了,讓人嚐過之後就放不下去!
本來這些年龍靈秀在京畿被陸錚給鎖住了,她自忖無法突圍出去,漸漸的已經心如死灰,隻想著這輩子能夠渾渾噩噩的熬過去算了,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龍靈秀此生認栽了。
但是偏偏陰差陽錯,上又重新給了她一個莫大的機遇,讓她重新看到了攫取權力的希望,她已經冷卻的血液重新又沸騰起來了,這個時候她一定要頂住,她不甘心就這麽挫敗,她要最後一搏啊……
“殿下,董永先生前來求見!”身邊的太監壓低聲音道。
“他來幹什麽?他又來幹什麽?”
董永來了,龍靈秀讓他匍匐跪在地上,冷冷的道:“董先生,你這個時候來又帶了什麽使命麽?這樣吧,你有什麽話但無妨,本宮聽著就是了……”
董永不慌不忙,道:“公主殿下,我是奉陛下之命前來,陛下了,今和公主殿下一起用膳,心情十分的高興,得知公主府還在建造,公主如今下榻之地多有不便,特讓董某率領宮裏使喚的奴婢仆從過來攻殿下調用,殿下啊!陛下這是一片苦心,還望殿下能理解陛下的心意……”
董永這話一,龍靈秀臉色立馬變了,龍兆桓動手好快了,剛剛兩人談了事情,現在立馬就要把人安插進來,這等快速真是處處壓迫,龍靈秀眉頭皺得很深,看上去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其實她內心已經殺意翻騰,龍兆桓欺人太甚,如此咄咄逼人,真以為自己穩坐江山了麽?
董永還是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宛若是一片凋零的枯葉一般,看上去那麽的奇特,那麽的與眾不同呀!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董先生一私房話兒!”龍靈秀擺擺手,示意周圍的人全下去。
所有人都走光了,董永忽然抬頭道:“公主殿下,今讓陛下派遣宮裏的使喚丫頭和奴仆,此計是董某所獻,陛下從善如流,將這個建議采納,董某才得以名正言順的前來拜見公主!”
龍靈秀悚然一驚,整個人如同一隻受驚的貓一般,一下炸開,似乎她本來高貴的頭發都立了起來,如果這個時候怒火能殺人,龍靈秀的怒火絕對可以把董永燃燒得連渣渣都不剩……
可是再看董永,他的神色依舊平靜,整個人匍匐在地上,如同老僧打坐一般,不緊不慢,不慌不忙,神色不出的淡定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