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4章 京城告急!
宋博源稱王,宋乃峰以及其兩子皆封了將軍,或有人問龍兆炎現在在幹什麽呢?龍兆炎不是逃到了隴右了麽?
戲碼還在後麵,那就是隴右一共有兩個家族,除了宋家之外還有齊家,齊家齊令雄本來就封了王,這一次再封王,被封為齊王。
這一下隴右就有了兩個王了,宋博源是西王,齊令雄是齊王,兩個王在一個行省這不行啊,那往上麵就要稱帝了。
在兩王自封第三,龍兆炎宣布在隴右稱帝,國號大乾,其自封大乾聖皇帝,號令下,這是先封王,再稱帝的鬧劇,但不管怎樣,這樣的一場鬧劇在下還是掀起了極大的波瀾。
本來下隻有大康和北燕,現在忽然多了一個大乾國,這不得不擾亂了無數人的視聽,其實西北的事情宋家一家獨大,齊家已經沒落,以前那麽多年,宋家和齊家在西北並稱,是因為宋家需要借助齊家的身份和名頭。
而現在雙方繼續合作,兩家共同拱衛龍兆炎立大乾朝,是要迅速的擺脫政治上的不利地位,讓自己的造反在道義上能站得住腳。
不得不宋文鬆南下江南,徹底投靠大康的舉動給了隴右巨大的壓力,宋家不得已而稱王,並且奉龍兆炎為子。
隻是這個變化實在是太倉促了,以至於龍兆炎稱帝的時候龍袍都沒有趕製出來,穿著他之前的太子服飾,戴著太子的冠冕就稱帝了,這樣的奇葩建國稱帝亙古以來恐怕也從未有之了。
但是,這樣的稱帝之後,對大康的壓力卻遽然大增了,因為大乾立國肯定要有驚人之舉。
其王者之師必然要出動,這一次是宋乃峰親自率大軍十萬南下,直逼並州城,很顯然,宋家這一次是鐵了心要拿並州祭旗,為剛剛建立的大乾國立威,宋乃峰這個在西北征戰了幾十年的老將,決意和大康完全撕裂了。
扯下了最後的遮羞布雙方便是死敵了,大康現在四分五裂,京城正是空虛的時候,此時宋家不進攻什麽時候進攻?
並州一戰,對大康來局麵危在旦夕,並州都督馬順八百裏加急到京城,京城龍兆桓接到急報也慌了神。
龍兆桓剛剛掌權沒有多少,本來他是躊躇滿誌,因為手中有兵馬,有錢糧,而且他身為太子,擁有正義之身,在龍兆桓掌權的當,他便騎著高頭大馬大搞農耕親民。
據當參加十二衛的各地青壯竟然高達上萬人之多,龍兆桓覺得自己假以時日,過個三五年,足以在京城建立其強大的堡壘,而後打通京城和並州之間的所有障礙,北地半壁江山,他龍兆桓能擁有絕對的話語權。
可是現在,並州忽然告急,西北軍突然南下,京城倏然變感到了巨大的壓力,他將謀士們召集起來議事,武烈文和邢正皆對局麵悲觀,武烈文道:
“殿下,並州一共隻有三萬人馬,而且已經沒有騎兵了,軍資配備也比西北軍要弱不少!這一次是宋大將軍親自南下,他是百戰老將,馬順如何能與之對敵?”
“為今之計,殿下應該立刻請求江南支援,讓南府軍派兵協防京城恐怕才是良策啊!”
龍兆桓輕輕點頭,道:“江南的折子我已經送過去了,但是能不能有回複也不知道,江南最近也是多事之秋,不一定能派出多少兵北上啊!”
龍兆桓十分的焦慮,他不能不焦慮啊,因為西北軍南下,對方實力占優,龍兆桓現在掌握的這些兵勇,也大都是西北軍,倘若宋乃峰展開攻心術,隻怕還會出現叛逃的情況,一旦那樣,兵敗如山倒,後果不堪設想!
他咬了咬牙道:“武先生,邢先生,你們的心情本宮知道,但是此情此景,我們不能義氣用事,並州擁有堅固的城池,而且擁有關山的險,易守難攻!因此馬順絕對不能輕易退縮,他用三萬人倘若能消耗掉西北掉同等兵力,也必然能挫賊之銳氣!
如果我所料不差,宋家必然和曹魏明之間有了勾結,豫州軍根本沒辦法輕易拱衛京城,隻要他們出兵,曹魏明必然要從後麵夾擊,所以南府軍我們很難用得上!
京城的戰事,一定要自保,我們廣積糧,速練兵,借助京城的高牆堅城,一定能和西北軍鬥一鬥!”
龍兆桓經曆了最近的一波又一波的挫折,性情轉變了很多,遇到事情之後也知道該自己拿主意,不再迷信謀士參謀了。
不得不龍兆桓對局麵的判斷並沒有大錯,但是,局麵如此嚴峻,他縱然不犯錯誤這一次也麵臨極大的挑戰啊!
此時的江南,剛剛被封為兵部尚書的宋文鬆在自己的尚書府邸也著實無法安生,並州危機,他手底下的家底麵臨全軍覆沒的可能,這都是他積攢了幾十年的心血啊,他怎麽能無動於衷?
“遠誌啊,如果西北軍一路長驅直入,將北地個平了,我這一輩子要東山再起恐怕便無可能了!”宋文鬆道。
齊遠誌道:“三將軍,我們選中往南走,這本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之舉,必然會麵臨巨大的壓力和困境!眼下這個局麵我以為並不差,隴右宋家忍不住稱王,這實在是太不明智了!
現在的局麵,雖然下大亂,但是實力最強的依舊是江南的大康。江南這邊,陸家掌控局麵,陸錚此人雖然年輕,但是其心性著實不能覷。
他的思路很清晰,並不急於擴張,更不急於自己稱王稱霸,而是穩住江南的陣腳,高築牆,光積糧。更重要的是他擁有近子之利,朝廷六部運轉無礙,瞧瞧現在的南府軍,誰能想到這些南府軍是從江南水鄉練出來的軍隊?
現在江南的南府軍已經逼近十萬人馬,江北柳鬆另外還有五萬多人馬,他們的騎兵超過三萬人馬。假以時日,他們的兵馬還能再翻一倍,到那個時候了,北地各方紛爭大家彼此消耗得差不多了,他再揮師北進,誰能和其爭鋒?”
宋文鬆眼皮一跳,道:“遠誌這麽,我心中並沒有稍稍緩和心情,那是以後的事情,暫時……”
齊遠誌嘿嘿一笑道:“並非以後,而是當下!當下對三將軍來,關鍵是要保證自己手底下的將領不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並州那邊,馬順一定要逃出來,其他的人都可以戰死,馬順絕不能死,另外華雲,辛俊,王雲,朱恩等等和三將軍一同打大之人,都務必要保重,隻要他們在,龍兆桓不管怎麽用人,也必然要用他們!
所以,不管龍兆桓掌控北地局麵多久,隻要三將軍您振臂一呼,北軍依舊以你為尊,這才是關鍵!”
齊遠誌到此處,斷然的道:“所以並州之戰必須是死戰,並州有險,易守難攻,如果並州讓西北軍長驅直入,必然會助長他們的氣焰,那樣他們再南下恐怕就難了!”
宋文鬆一拳砸在椅子上道:“不錯,並州要死戰!立刻修書一封給太子,把我的意思轉告太子,讓他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血戰並州,甚至把京城的兩萬兵馬調到並州都是值得的!”
宋文鬆雙目精芒閃動,道:“誌遠,我乃兵部尚書,現在戰局如此緊迫,我應當進宮麵見子,求得子旨意,從而解北地之危!”
宋文鬆完,喊道:“來人啊,更衣,我要進宮!”
紫荊宮,煙霧繚繞,宋文鬆從辰時便進來,一直苦等,等到了申時光景,還未能見到歆德帝,他心急如焚,腦海中不斷的盤算推演北地的局麵,這個時候真是每一刻都要關乎無數人生死的時候啊!
宋文鬆抬頭看向青煙盤旋升騰的宮殿,內心忽然生出一種無力感,他心想也許在深宮之中的那位陛下,從來就沒有想過芸芸眾生的生命之可貴吧!
他已經習慣高高在上,習慣高人一等,下人為他的付出,下人的生死在他眼中都無關緊要。他心中追求的是虛無縹緲的所謂仙人之境,至於其他的雲雲,和求仙長生來又算什麽呢?
馮公公從裏麵走出來,滿臉歉意的道:“大將軍,今日著實對不住了,陛下了,有什麽事情大將軍可以自己拿主意,陛下今閉關到最緊要出,實在是不能和大將軍見麵!”
馮公公頓了頓,又道:“大將軍您無需失望,老奴一句話不當講的話,其實很多事情縱然是陛下出麵也未必就能高枕無憂,大將軍應當知道眼下的局麵,所以,朝廷的事情,大將軍能做主的便可以做主!”
宋文鬆長長的吐了一口氣,憋住一肚子火出了紫荊宮,下一站他直奔江寧陸家,直接要麵見陸錚,可是陸家的仆從卻將他拒之門外,理由是陸錚今日去揚州遊學去了,並不在府上。
宋文鬆碰了壁,走了空,回到自己府邸的時候,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難受。他知道,此時的京城和並州,他已經不能指望任何人了,陸錚是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出手幫他的!
齊遠誌道:“三將軍,這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置之死地而後生,難免會有巨大的損失。但是經曆了這一場磨難之後,下還有什麽事情能難倒將軍呢?”
宋文鬆一拍桌子道:“陸錚狡詐得很啊,這個時候他忽然去揚州明顯是料定我要去找他!”
齊遠誌道:“揚州有何遠?今日我便和三將軍乘船,明日一早便能到揚州!”
宋文鬆冷笑一聲道:“我宋文鬆需要向他低頭,向陸錚搖尾乞憐?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北地若是被西北軍攻占了,從此以後江南便失去了屏障,陸錚以為自己就能有好日子過?”
齊誌遠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北地在您的眼中是朝廷的,可是在陸錚眼中卻和西北軍無異,你宋文鬆對他的威脅一點也不必宋乃峰弱,所以,陸錚一定不會出兵呢!”
宋文鬆咬了咬牙,道:“下揚州,備船,一定要明早就趕到揚州去!”
宋文鬆下揚州,陸錚正陪著嶽峰戴皋在揚州的大街巷轉悠呢,一晃有些年頭沒過來了,揚州還是以前的老樣子,並沒有太大的變化。
唯一的變化是揚州的張家府邸現在已經荒廢斑駁了,張家昔日的繁華被淹沒在了一望無垠的雜草之中,而當初讓張家覆滅之人,現在就在陸錚的身邊,而且此人已經成為了陸錚的嶽父。
其實那個時候不止是張家,江南四大家都岌岌可危,顧家和陳家為了苟延殘喘,他們已經徹底倒向了戴皋,甘願淪為戴皋的走狗。而陸家則是苦苦支撐,幸虧依靠陸長河才勉強度過那一場危機。
張家就沒有那麽幸運了,戴皋殺雞儆猴,隻動一個念頭張家便被抄家,從此以後揚州第一家便走進了曆史的塵埃中。
不妨假設一下,倘若當初的張家能夠捱過那一次危機,馬上就會苦盡甘來,因為陸錚的崛起和戴皋的忽然失勢,大康的局麵迅速發生翻覆地的變化,對江南權閥來,危險徹底過去了,一直到現在,江南權閥開始重新複興,又迎來了黃金年代了!
陸錚一陣唏噓感歎,戴皋對此卻完全無感,對他來,他掌權的二十年那是翻雲覆雨,不知幹過多少事情,張家的覆滅隻是其中一件極其細的事情,他哪裏會有什麽感覺?
他隻覺得到了這個年紀,坐在揚州瘦西湖的畫舫之上,聽著遠處飄渺的歌聲,那種感覺無比的美妙,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年輕的戴皋曾經有過這樣的夢想,隻是當年的他窮困潦倒,這樣的夢想一直沒能照進現實。
就算他當了宰相以後,他也從來沒有到了揚州,他縱橫一生,其實今還是第一次到揚州,記得少年騎木馬,轉眼又是白頭翁,年紀大了,偌大的年紀才欣賞到揚州的風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