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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喪家之犬!

  龍兆睿決意一搏,當即立刻親自修書給陸錚,書信中自然是對陸錚百般祈求,可以是情真意切。


  陸錚和他的關係一直都不錯,當年在京城的時候陸錚甚至被認為是齊王一係的人。龍兆睿是個聰明人,對陸錚毫不忌諱的出自己的困境和難處,他手中雖然有幾萬兵馬,可是兵馬補給困難,日子過得緊巴。


  在這種情況下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抗旨,因此南征是必然,在書信中,龍兆睿祈求陸錚能夠在江南替他籌備糧草,從而保障他南征順利。陸錚收到這樣的書信自然反饋積極,在回信中,陸錚表示一定給予錢糧支援,並催促龍兆睿火速南下,因為江南南府軍初建,戰力還不行,難以承受四麵受敵的壓力。


  龍兆睿收到了陸錚的回信,哈哈大笑,和眾謀士道:“陸錚此子的確是難得的人才,奈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江南無兵是最大的窘境。他手中的區區幾萬人馬根本不敢離開江南,甚至不敢離開金陵!

  諸位你們看江南之地有多遼闊?江南和是三個行省,南府軍僅僅受金陵一座孤城,隻要我們內應外合,一舉拿下了金陵則大事成矣!”


  龍兆睿躊躇滿誌,下麵的人皆附和,氣氛一片的祥和,恰在此時,謀士有一人挺身而出,看此人五短身材,酒糟鼻,跛足,其著實其貌不揚,可是此人卻是左家人,名為左名嶽。


  左名嶽道:“殿下,這幾日我思索此事,覺得此事殿下可能思慮不周。陸錚此人狡猾多智,他豈能識不破殿下驅狼吞虎之計?極有可能是陸錚欲要誆殿下下江南,從而奪殿下之兵,如此一來,殿下恐中他的奸計啊!”


  左名嶽這話一,龍兆睿驚出一身冷汗,一旁的張平華冷笑一聲道:“左先生真是危言聳聽,陸錚手中隻有幾萬南府新兵,他如何能和殿下為敵?還有,我們這一次是內應外合,陳家已經反了,有他們為內應,難不成我們內外夾擊還攻不破金陵的城池?”


  左名嶽冷笑道:“張先生好計謀,不過先生也不要忘記三國周瑜黃蓋之舊事,江南貴族同氣連枝,陳家極有可能是詐降!”


  張平華哈哈大笑,道:“左先生啊,這麽真就好笑了!此論我不辯駁你,隻一點,就算陳家乃詐降,我等到時候立刻可以辨真偽,難不成先生以為陸錚敢主動對我們出擊?

  齊王殿下是奉聖旨南下平叛,陸錚倘若主動出擊,他有把握能打贏這一戰?就算能贏也是兩敗俱傷,以陸錚的智謀算計,他會幹這種事情?


  江南現在就依托南府軍,倘若南府軍遭遇重創,江南再無險可守,遼東軍,西北軍皆是豺狼,他們過江南下,江南必然要淪陷啊!”


  張平華侃侃而談,將所有的事情全部梳理了一遍,不得不他得有禮有節,也符合常情。另外,左名嶽這個人其貌不揚,偏偏為人很傲氣,仗著自己出身於京城左家,和同僚們不怎麽對付。


  今他出這番話,大家都隻當他是嘩眾取眾,要惹得齊王注意,因而大家首先對其觀感便不好。


  左名嶽遭張平華這般反駁,他尤自冷笑道:“齊王殿下乃梟雄也,可似汝這幫謀士卻是屍位素餐之徒,汝等必將害齊王,殿下必將失良機!”

  左名嶽這一,把所有人都打擊了,一時眾謀士齊齊反擊,個個義憤填膺,龍兆睿剛開始還有些警惕,可待到眼前出現這般場景,他心中的那點警惕也煙消雲散了。當即他立刻傳軍令,號令全軍開拔直奔江南。


  龍兆睿自從領兵出征之後,當時他手頭之上的兵力接近十萬,其中有兩萬金吾衛他自忖沒有把握掌控,因而他巧妙設計,讓蘇芷當了炮灰,以此炮製出所謂齊王兵敗山東的戲碼。


  其實當初他手中的兵力損失不大,精銳仍然在,他一直都在淮南道,山東一帶生存,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發展,他手中的兵力沒有絲毫削弱,反而有愈發增強的趨勢。


  龍兆睿瞧著自己的八萬人馬浩浩湯湯的南下,忍不住對周圍的謀士道:“我等精兵強將,困在合州之地著實大材用了,江南才是我等施展才華的舞台!”


  張平華立刻道:“合州太,山東也不夠大,殿下倘若能入主江南,這八萬人馬幾年功夫便能變成八十萬,到時候殿下便可以征戰下了!”


  龍兆睿將手中的馬鞭揚起來,哈哈大笑,道:“好,接你的吉言,今日我們一鼓作氣,直接抵擋淮河,明日渡江直逼江南!”


  龍兆睿一之內便讓軍隊抵擋淮河,淮河渡口江南的船早已經準備妥當,一百艘大船準備給了龍兆睿,他一次便能渡船兩萬人。


  渡河順利,到江南之後,龍兆睿所見的皆是百姓夾道歡迎,地方州縣的官吏恭謹參見,龍兆睿走到哪裏,哪裏皆是敲鑼打鼓,歡喜地,剛開始龍兆睿還處處擔心可能會有埋伏,甚至陸錚可能會施展手段,可是隨著大軍在江南境內走了三之後,大軍抵達了揚州。龍兆睿心情徹底放鬆了!

  揚州城,繁華似錦,龍兆睿將軍隊紮營在城外,自己帶著親衛進城遊覽,看著江南的種種繁華,看著揚州城兵不設防的情況,他心中唏噓感歎,對周圍的人道:


  “江南好啊,簡直遍地是黃金,這麽美的江南竟然對外毫不設防,我不取江南倘若讓遼東賊子取之,或者讓西北軍取之,那便是百姓之禍,社稷之災啊!”


  周圍人又是一陣附和,恰在這時候,陳家陳至文又來拜見,雙方賓主再見麵,陳至文問龍兆睿道:“殿下,您這一路過來可還順利?”


  龍兆睿點頭道:“這一行皆順利,就不知道金陵我們是否能一舉而破,陳家這邊準備妥當否?”


  陳至文道:“殿下放心,陳家已經在六合碼頭秘密集結軍隊,王爺隻需要從水陸分頭進擊,水路先進,入六合碼頭逼近金陵。陸路取道江寧,此地是陸錚的老巢,他有兩萬兵馬在此鎮守。拿下了江寧,殿下便可以長驅直入,我陳家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接應,金陵必然能奪下來!”


  陳至文到此處又頓了頓,道:“這一次齊王殿下真是好福氣,金陵朝廷之中,陸家權重遭嫉恨,陛下對陸家也生了疑心,陸錚幾次欲要進入紫荊宮皆被拒絕,此時此刻,他一門心思的都在琢磨如何能緩和和陛下的關係,恰忽略了咱們的行動,所以,還請齊王殿下一定要迅速,我們一鼓作氣拿下金陵,大事可定啊!”

  陳至文這番話得龍兆睿心花怒放,他哈哈大笑道:“好!很好,既然這樣,我們今晚便開拔,水陸分兵,我自帶陸路軍直奔江寧,孫將軍為水路將軍,用快船走運河進入大河,直奔六合,到了六合和陳家軍會和,我們一起夾擊金陵!”


  龍兆睿幹就幹,當即大軍忽然轉向,直奔金陵而去。


  這一戰龍兆睿親自率領六萬大軍攻打江寧,兵還沒有到江寧,色已經暗了下來,張平華向他提議,稱大軍突襲江寧,隱蔽為第一要務,因而晚上當紮營運河畔,一來方便取水,二來運河畔位置低,可以隱蔽大軍行蹤!

  龍兆睿采納張平華的提議,命令大軍在運河紮營,當晚上,迷迷糊糊睡到約莫半夜光景,龍兆睿忽然聽到帳外大聲喧嘩,他迅速驚坐而起,喝道:“外麵何事喧嘩?”


  親衛來報:”回稟殿下,運河之水晚間忽然暴漲,滾滾洪流奔湧而來,數營軍寨被淹,帳中已經亂成了一團了!”


  龍兆睿大驚失色,喝道:“現在都是旱季節,江南已經有半月沒有下月了,何來有洪水?此必然有詐,快,快,給我披甲,命令各營即刻準備,可能有敵襲!”


  龍兆睿剛剛披甲,不遠處便聽到號角聲響,遠處火把衝,漫山遍野似乎皆有兵勇王這邊殺過來,黑夜中,殺聲震。


  龍兆睿的合州軍剛剛被水淹,死傷無算,關鍵是給人造成的恐懼太大,士兵們都還沒回過神來,敵襲便來了,這一下兩軍遭遇,他們如何能擋?

  龍兆睿親率千人欲要抵抗,可是對手來勢如風,而且箭矢開路,關鍵是黑夜中合州軍夜不能視物,隻能靠亂竄逃命,大軍亂了,龍兆睿完全失去了掌控,隻能被大軍裹挾一起往揚州逃遁,逃了三四十裏路,色漸漸亮了,龍兆睿立刻收攏軍隊,六萬人馬竟然死傷過半,剩下的竟然隻有三萬人馬了!

  龍兆睿此刻刺客才如夢初醒,喝道:“本王上了陸錚兒的當了!陸錚此獠,國之奸賊,不思平叛嶺南,反而戕害本王,此等奸賊,我定要殺之!”


  龍兆睿一番破口大罵,平常在他身邊溜須拍馬的那幫謀士卻不見蹤影了,張平華竟然沒有隨大軍逃過來,不知所蹤。


  其時有一人高喊:“殿下不要恐慌,事已至此我們隻有立刻收攏殘軍,迅速攻下揚州,以揚州依托再向陸錚問罪,向朝廷去討公道!

  隻要我們手中還有兵馬在,陸錚兒便投鼠忌器啊!”


  龍兆睿一看話之人赫然是左名嶽,他立刻從馬上滾下來,跪在左名嶽身前嚎頭大哭,道:“左先生,龍兆睿恨不聽汝警告,遭遇此敗!”


  左名嶽將他扶起來,道:“齊王殿下,立刻收攏士兵攻揚州!”


  龍兆睿這才強行整做精神,將逃兵歸攏,總共勉強得了三萬五千人,龍兆睿親自率領這三萬多人馬直逼揚州,揚州四門緊閉,城頭之上早不似昨日那般毫無防備,而是插了一麵旗子,上麵書“柳”字。

  一名少年將軍傲然立在城頭道:“齊王殿下,我等奉大都督之命在此候你多時了!大都督了,此路不通,還請殿下走別的門路!”


  龍兆睿勃然大怒道:“黃口兒,汝何人也?”


  少年將軍道:“本人姓柳名鬆,無名之輩,入不得殿下法眼!”


  龍兆睿愣哼一聲,道:“既然是無名之輩,何故還要口出狂言?今日我就攻下揚州城,踏平你的城門,讓你知道以下犯上該當何罪!”


  龍兆睿當即命令攻城,他本以為揚州城防禦不過如此,誰知道那少年將軍一聲令下,城頭之上的檑木滾石,箭矢勁弩竟然強悍無匹,合州軍新敗,士氣本就不高,攻城遭遇當頭棒喝,竟然沒堅持半個時辰便敗下陣來。


  龍兆睿氣得抽出佩劍連殺數名逃兵才堪堪穩住局麵,他正要再組織進攻,其時隻聽到一聲炮響,揚州城門竟然大開,柳鬆竟然率領一彪人馬從城門中殺了出來。


  看這一彪人馬,人人胯下皆是戰馬,個個身披鐵甲,竟然是重騎!

  龍兆睿當即肝膽俱裂,欲要讓手下撤退,可是對方已經殺了過來,這一番廝殺,龍兆睿竟然被殺得大敗。這一敗他隻能北走,柳鬆竟然毫不放鬆,一路追趕,龍兆睿逃到淮河邊上,渡河的船隻盡數被毀掉,此時他北走無門,四麵環伺都是敵軍,再清點身邊的士卒僅僅隻有萬餘人了。


  靠在淮河邊上紮營,晚上又收到消息,孫傳率領的兩萬人馬抵達六合之後,竟然全部被俘虜,一個都沒逃,孫傳投敵了!

  又有消息傳過來,稱南府軍在揚州附近一共收羅合州逃卒潰卒兩萬餘,這兩萬人馬皆被陸錚運到了金陵衝入到南府軍中,南府軍瞬間實力大增。


  龍兆睿接到這種消息,真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卻又無可奈何!至此,他才知道自己已經山窮水盡了,又羞又愧之下,他舉起佩劍便要抹脖子,卻被左明嶽讓親衛阻止,左明嶽道:

  “殿下,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殿下何故遭遇挫折便要自刎?眼下江南的局麵,殿下隻要留住有用之軀,未必沒有作為啊!”


  龍兆睿雙眼通紅道:“難不成要我投降否?陸錚此賊會饒了我?父皇會饒我?”


  “殿下,京城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陛下身邊已然沒有一人可以信任!殿下去金陵之後負荊請罪,陛下必然不會加罪於你!現在江南陸家當道,可是人無千日好,花無百日紅,陸家也未必能當政一輩子,隻要殿下耐心等待,將來未必沒有機會啊!”左名嶽道。


  龍兆睿慘然一笑,道:“將來?還有將來嗎?本王已經快五旬之年了!五旬之年還未能有所成,還需淪為別人的階下囚,還有未來麽?”


  龍兆睿這一,左名嶽竟然無言以對,而龍兆睿也終究鼓不起勇氣再自殺,鬱鬱在淮水便過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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