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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4章 醜態百出!

  仲父明大難不死,這件事暫時告了一個段落。


  陸錚補缺隴右涼州府沙田縣縣丞的旨意還沒有下來,但是吏部已經得到了批紅,按照歆德帝的做派,有了批紅便可以到吏部領官印走馬上任了,一般是半個月內必須要成行。


  這意味著陸錚去隴右的事情已經板上釘釘,沒有任何更改和回旋餘地,一連幾,從京城到江南的書信來往都非常的頻繁。


  陸善長專門給陸錚寫了一封長信,信中的內容大抵都是勉勵和寬慰,擔心陸錚因為這件事被擊垮。


  而且陸善長自古專權者,難有善終,戴皋已經老邁,眼下不過是歆德帝依舊寵信他而已,一旦失寵,他便江河日下,到時候牆倒眾人推,他現在位置有多高,將來就會摔得有多慘!

  戴皋一旦失勢了,陸錚必然東山再起,以陸錚眼下十多歲的年齡,有什麽等不起的?

  不得不,陸善長這一封長信很有道理,而且他也費了心血,但是陸錚卻還是從其字裏行間感受到了他的失望。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陸善長對陸錚的期望太高,眼下陸錚得罪了戴皋,被發配到了邊陲,意味著遠離政治的中心,這顯然和他的預想相差很大。


  陸家陸謙據也失望得很,倒是還有人幸災樂禍,畢竟,陸錚在陸家隻是個庶子,而且一直以來就不受多少待見。


  最近幾年陸錚和陸家的關係緩和並不是因為陸家的人改變了態度,而是因為陸錚的實力提升,讓陸家不得不正視他的存在。


  眼下陸錚要去隴右,似乎陸錚從此前途便要葬送,自然某些人便露出了本來的麵目了。


  江南的事情太遠,陸錚顧不上,京城這邊,陳家,顧家,張家等幾家的人則是來陸府惹事。


  陳家這邊,陳至謙之子陳正清,顧家這邊,顧生之子顧生堂,張家這邊,張榕的心腹,師爺羅守義,所謂牆倒眾人推,這一次陸錚受了委屈,陸家跟著遭殃,外麵的人沒有來推,倒是江南本地的幾家人迫不及待的來落井下石了。


  人性的複雜卑劣由此便可見一斑,他們幾家對陸家處處奚落刁難,無非是想讓陸倫父子在京城也待不下去,隻要陸家滾蛋了,他們便有優越感了。


  因為這事兒一旦傳到了江南,陸家就能被其他幾家壓一頭,他們這樣的邏輯很讓人無語,卻是血淋淋的事實。


  江南權閥眼下被世人看不起,不僅是因為各家勢力已經衰敗,更重要的是江南各家已經沒有了骨頭,像陳家這樣,奴顏婢膝,為了能巴結上戴皋,陳至謙不惜給戴皋做狗。


  顧家外強中幹,對外他們已經無能為力,可是卻以江南權閥的老大自居,對江南其他幾家指手畫腳,甚至是欺負蹂躪,並且樂此不疲。


  至於張家,張榕已經被免官了,卻還死皮賴臉的待在京城,就是擔心自己回去之後,張家沒一人是官身了,他臉上無光。


  現在好了,陸錚出事兒了,陸家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恰好趁著這個機會加一把火,落井下石,隻要把陸倫父子給逼回了江南,這對張家來也是一種勝利呢!

  就是這樣的心思,這就是眼下江南權閥的現狀,陸錚對此真是作嘔,想吐呢!

  這一日,這幫人又來了,齊齊聚在前院裏麵。


  他們剛剛到,顧家的顧生堂就嚷嚷道:“陸倫兄,今日個你別護著了吧?皇上的批紅都已經到了吏部了,陸錚這子去隴右去定了!”


  “對!陸錚這兒,太囂張跋扈了,我們在場的可都是他的長輩,他竟然次次都避而不見,真當自己還是大才子麽?去,把陸錚給叫出來!”陳正清附和道。


  陸倫這一段時間是遭受他們騷擾,真是不勝其煩,陸寧年輕氣盛,火爆脾氣,他竄出來冷冷的道:

  “各位長輩,你們也就比我和三弟多活了幾年而已,我陸寧是進士,三弟是解元,請問各位長輩,你們是什麽出身?

  這一次皇上讓我三弟去隴右,那也是去當官呢!在座的各位長輩,恐怕想要這等機會也求之不得吧?我就不知道你們是哪裏來的優越感,竟然還有臉來奚落我三弟!”


  陸寧這一,不啻於捅了馬蜂窩,顧生堂勃然大怒,道:“陸寧,你這黃口兒,竟然如此無禮!這下我總算明白你們陸家後輩為什麽惹這麽大禍事了!一個個本事沒有,還自視甚高。


  陸倫,你這兒子是什麽教養?我現在就問他一句,你們陸家那些叔子,他們又是什麽出身?

  是不是但凡出身比我低的,在你眼中那都不值一提,你都用這等態度來對待他們?”


  陸寧道:“我的幾個叔叔,他們就算沒有功名,可是人品卻比你要高很多。對那無品之人,任何禮儀都是多餘的!”


  陸倫一看要壞事,忙道:“陸寧,給我退下,這裏哪裏有你話的地方?還不給我滾出去?”


  陳正清、顧生堂幾人則是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他們平常在外麵被人輕視奚落也就罷了,陸家的後輩有什麽資格輕視他們?

  現在陸家得罪了相府,已經完蛋了,陸倫父子不日就要滾到江南去了,從此以後,京城將不會有陸家存在,在他們看來,陸家陸倫等人比他們低了不知一等呢!


  他們落井下石的對象,竟然反過來瞧不上他們,這簡直是太滑稽,太不可思議了,他們完全接受不了這一點呢!


  就在幾人不可開交的時候,冷不丁聽到洪慶一聲喊:“來了,來了,錚哥兒來了!”


  這一喊,才讓幾人的火氣暫時壓住,大家齊齊看向門口,陸錚一襲長袍,神情自若的站在了門口。


  他眼睛掃過幾人,徑直走到陸倫身前,道:“大伯,我去了吏部,已經得了官印,不日便可以走馬上任去了!哈哈,我這一去,恐怕就得麻煩大哥都伺候您了,請大伯放心,我此行隴右一定努力辦差,爭取能早日返京!”

  陸倫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連連點頭道:“好,好!大伯的事情你不用擔心,你隻要當好自己的差就行。此去隴右,路途遙遠,大伯已經替你備好了馬匹,多帶點銀兩過去,卻勿委屈了自己!”


  陸倫這一席話完,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在他想來,隴右那是高皇帝遠,離京城還有千裏之遙呢!

  陸錚年紀便被發配到那等不毛之地,陸家最有希望的年輕人便這麽隕落了,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些日從江南來往的書信很多,陸善長給陸倫的信中已經有了放棄陸錚的意思,一旦陸錚被家族拋棄了,他此去隴右可能就徹底遙遙無期了。


  陸倫想到自己少年便進京,幾十年的光陰匆匆而過,依舊還是個官,可是頭上已經生了華發,韶華已逝啊……


  陸倫和陸錚伯侄話,彼此都心有戚戚,忽然一聲冷笑響起,顧生堂怪聲道:“哎呦,這不就是陸家的麟兒陸錚麽?真是好大的架子啊,咱們這麽多長輩在這裏,他視而不見,是不是要去隴右當官了,尾巴翹起來了?

  咱們這些白身之人,恐怕入不了這官老爺的臉哦!”


  顧生堂話陰陽怪氣,處處嘲諷,陸錚聽得連連皺眉。陸倫脾氣再好,也有些忍耐不住了,道:


  “顧兄,你就積點口德吧?戴皋當權,迫害我陸家,朝堂之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在這個時候,顧兄來落井下石,難不成你顧家就不會有落難的一?”


  陸倫環顧四周,對陳正清幾人又道:“各位兄台,你們既然自稱長輩,那就該有長輩的樣子,哪裏有長輩像你們這般德行,不知道關心後輩,盡知道落井下石的?

  我陸家的態度很明確,你們既然如此做派,那我陸倫請你們出去,好走不送!”


  陸倫這幾句話得擲地有聲,脾氣再好的人也有生氣的時候,忍無可忍之下,陸倫終於發飆了。


  陸倫發飆,意味著大家便徹底撕破了臉,顧生堂和陳正清等人臉上掛不住,當即顧生堂道:


  “好了,陸倫,你既然這麽,那就沒什麽好的!我今就是代表顧家來通知你,讓你快滾回江南去呢!

  隻要你離開京城,嘿嘿,江南幾大家中你陸家便除了名,以後別人再提起江南,就沒有你陸家什麽事情!”


  陳正清道:“顧兄得對,我陳家這個意思,陸倫,識相的還是你自己辭官返鄉,別等到最後讓相爺真的親自趕你走,那樣丟麵子的是大家呢!”


  陸倫一聽兩人如此無禮,臉都氣綠了,道:“顧生堂,陳正清,你們顧陳兩家算什麽東西?我陸家可不是你們兩家的狗腿子呢!是不是你們自己當狗腿子習慣了,便也頤指氣使,想著奴役別人了?我告訴你,門兒都沒有,我們陸家人才不吃這一套!”


  別以為老實人不會罵人,陸倫這幾句話罵得可陰毒了呢,他是暗諷陳家給戴皋當狗腿子,奴顏婢膝,醜態百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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