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願為走狗!
崔大管家請陸錚去了,宴席上可不能冷場,當即宋瑾又出了題,這一次端木婉容倒沒有再攪局了。
隻是經曆了剛才的事情,觀山書院和新河縣的眾學子士氣大挫,心態大亂,哪裏還能作出什麽好詩來?
倒是司馬逸、端木秋等人信心大增,佳作一首接著一首,一時新河縣才子們的氣勢被全線壓製,南油縣和都江縣的才子們喧賓奪主,大放異彩。
張承西臉都氣白了,可是卻毫無辦法,他能有什麽辦法呢?今是張家請客,難不成客人給主人吟詩助興還做得不對?張承西如果翻臉,別人會他不識好歹呢!
今是張承西上任第一,就被人如此拆台,他想死的心都有了,新官上任火沒有燒起來,反倒被一盆冷水澆了一個透心涼,他有什麽顏麵麵對聶永?
側廳裏麵,女眷們全都傻眼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端木婉容身上。
她們沒料到端木婉容的拋磚引玉竟然是通過這種方式,在端木婉容眼中,根本就沒有張寶儀這一群女眷呢,人家自視甚高,巾幗不讓須眉,她一出手,田澤朋,張浩然等一群才子全部被壓製,這就是揚州第一美女的才學。
端木婉容如此才華,張寶儀、張柔雲等人哪裏能比?她們組織的所謂芭蕉詩社,根本登不得大雅之堂呢,現在這個局麵,張寶儀等女就算有一肚子的火氣也隻能忍著。沒辦法,才學不如別人,就得被人死死壓製得沒脾氣呢。
“哼,新河縣的這幫所謂的才子果然不出所料,不過如此,姐你還沒怎麽用心呢,他們一個個就潰不成軍了,真沒勁!”彩雲又放狂言了,她依舊還是固定的風格,像是竊竊私語,可是偏偏她的話就是能讓其他人聽見。
張家的女眷們聽到這話,一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可是一點辦法沒有。
端木婉容眉頭一皺,道:“彩雲休得胡八道,新河縣陸錚可是一等一的才子,我十分佩服其詩才,你這黃毛丫頭,不知高地厚,也敢出這等狂言?”
彩雲又道:“姐,您別生氣,今不是陸公子不在麽?倘若陸公子真在,我哪裏敢這麽,我對陸公子也是崇拜得緊呢!”
“嘿,也不知道新河縣的人腦子裏抽的是什麽風,明明是要鬥文,卻偏偏要把陸公子這樣的大才排除在外,回頭丟了人,連帶陸公子的臉上也沒有光彩。”彩雲道。
她們主仆二人湊到一起,你一言我一語著話,他們的聲音都很低,可是偏偏恰好周圍的人都能聽到。
張寶儀等人滿臉通紅,心中那個恨啊,銀牙都要咬碎了,端木婉容主仆這是打張家的臉呢。
不過,端木婉容主仆的話也的確不無道理,今的宴會倘若陸錚在這裏,以陸錚的詩才就算是端木婉容肯定也占不了上風,結果絕對是新河縣大獲全勝。
可惜,事實沒有如果,陸錚今就是不在,這不能怪別人,要怪隻能怪張承西沒有讓他赴宴,張家人自己自廢武功,這能怪誰?
側廳的氣氛壓抑得很,正廳田澤朋等一眾新河縣的學子們也覺得無比的憋屈,士氣一旦被摧毀了,便是兵敗如山倒。
宋瑾和馬學望兩位大人輪流出題,端木秋和司馬逸等眾才子越戰越勇,新河縣的學子們被打得沒一點脾氣。
宋瑾嗬嗬一笑,道:“今我們以詩助興,目的是慶祝張大人入仕,各位學子們表現都十分好,馬大人,要不今我們出題便到此為止?
張大人,你是主人,今日這詩會雖然隻是遊戲之事,可既然你備了彩頭,那總得需要分出高低,今宴會作詩前三,還請張大人親自定奪啊!”
宋瑾滿臉含笑,彬彬有禮,客客氣氣,可是他這話聽在張承西的耳中簡直要吐血,宋瑾這是欺人太甚,他是要借張承西自己的嘴,來宣布他南油縣和都江縣兩縣的學子奪得詩會前三呢。
今張承西處心積慮,可以耗費巨資來勸學,目的是要讓新河縣的學子們得彩頭,漲士氣,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全給他人做嫁衣,張承西簡直不能忍受。
聶永的臉色也無比的難看,張承西手中拿著一把好牌,硬是被他打得稀巴爛,聶永實在是不能忍。
他和宋瑾以及馬學望是死對頭,此情此景,他哪裏會讓馬學望和宋瑾輕易得好處,當即,他站起身來道:
“慢著,宋大人,稍安勿躁!”
宋瑾眉頭一挑,冷冷的道:“哎呦,怎麽?聶大人還有什麽話麽?要不今這一次文比的高低聶大人來宣布?我和馬大人洗耳恭聽?”
聶永一下怔住,他嘴唇掀動,卻硬是不出一個字來,他感到憋屈啊,張承西是怎麽搞的?怎麽就把事情弄成這樣了?
就在聶永束手無策的時候,門口傳來崔大的一聲大喝:“陸錚公子到!”
崔大人還在院子外麵就聽到了裏麵的動靜,他知道情況可能到了萬分緊急的時候,所以,他丟下了陸錚一路跑衝進了院子,仰起脖子便是一聲喊。
他這一句“陸錚公子到”果然起了作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可是陸錚在哪裏呢?大家齊齊看向門口,門口哪裏有人?
所有人的表情定格,等了半刻中還沒看到人,人群已經開始躁動了,大冷的,崔大額頭上的汗都冒出來了。
他真想喊陸錚一聲祖宗,他都急得要投胎了,陸錚卻不緊不慢,好整以暇,其實路途不遠,不過從外麵的箭道到影壁這一段距離,可是崔大卻覺得比等了一還漫長。
陸錚終於進院子了,院子裏的躁動才終於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
而他對所有人都視若無睹,而是徑直走到了張承西麵前鞠躬行禮道:“二舅,子赴宴來遲,還請您責罰。”
“呃……”張承西屁都放不出來一個,他心中真是複雜之極,陸錚的時文不是不行麽?為什麽這子不懂時文,偏偏作詩厲害?
更讓張承西感到鬱悶的是,今張承西布下這個局,他的計劃是要比時文,可是宋瑾和馬學望兩個老狐狸偏偏就不遂他的意,結果……
如果不是這樣,張承西怎麽可能讓崔大去叫陸錚,現在陸錚來了,他這個堂堂的縣丞大人還要對他好言好語,要不然他怎麽勸學?
陸錚可是新河縣最有名的才子呢,整個揚州提到新河縣,沒有人會知道張浩然,沒有人會知道田澤朋,大家都隻知道陸錚。
陸錚的名頭和秦越、陳圭現在是對等的,在這種情況下,張承西作為父母官,能不展露自己愛才惜才的姿態?
“錚哥兒,知道你最近學業很忙,本來沒想打擾你!可是今我們南油縣、都江縣的學子都齊聚在此,大家以詩助興,你詩才不俗,今缺了你,宴席就不美了!”張承西笑嗬嗬的道。
他到這裏,心態忽然變化了,他腦子裏一下想到了陸錚的那一首《將進酒》,就憑這一首詩,陸錚便可以奠定揚州才子的地位,張承西也反複讀過這首詩,他也愛不釋手。
他一念及此,腰杆一下挺了起來,今宋瑾和馬學望不是要比詩麽?那好啊,比就比,端木家那個黃毛丫頭不是自詡才學超群麽?看她作的詩能不能比過陸錚?
張承西一下有了底氣,扭頭看向宋瑾,臉上浮現出冷笑之色,道:“宋大人,既然陸錚來了,要不你再出一題,將今的宴會再掀一個高潮出來,大人以為如何?”
他這話完,眼睛又看向馬學望道:“馬大人,你以為如何?就不知道你們都江縣的才子是什麽意思。”
宋瑾和馬學望對望一眼,宋瑾哈哈大笑起來,他話鋒一轉,看向眾人道:“各位,你們意下如何?”
端木秋第一個站出來,雙手抱拳,對陸錚深深鞠躬,道:“在下端木秋見過陸公子,我極其喜歡陸公子的詩作,沒想到今得見真顏,實在是興奮莫名,無語倫次!”
端木秋完,眼睛看向宋瑾道:“宋大人,您就是借我一千個膽子,我也不敢和陸公子比詩,我之才比陸公子便如螢火之比日月,我甘拜下風!”
端木秋話一落音,司馬逸也湊過去衝著陸錚行大禮,也連連擺手道:“陸公子詩才揚州聞名,我司馬逸何德何能,豈能以螢火之光和皓月爭輝?我亦甘拜下風!”
“在下都江縣陳博,萬萬不敢和陸公子比詩才,我甘拜下風!”
“在下南油縣鍾科,陸錚公子請受我一拜,我自從入學以來,便癡迷於詩,每每遇到好詩,便欣喜若狂,夜不能寐。公子的《將進酒》讓在下三三夜不眠不休,足足喝了一壇子女兒紅,真是壯哉!美哉!
公子若不嫌棄,在下鍾科願意做您門下一條走狗,從此以後,公子但有所求,在下鞍前馬後,無有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