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草台班子
葉更生所在的班級換了個教官，之前的教官實在是沒臉再呆下去，新來的教官明顯要好說話得多，跟葉更生約定互不干涉。
對此，葉更生可謂是正中下懷，他來北平可不是來上什麼軍校的，而是來搞物資的，冀中根據地的數萬八路軍指戰員可是正餓著肚子呢，所以擺平教官之後，葉更生便立刻開始實施狼牙計劃的第一步——實地偵察！
只一天，葉更生就把清河陸軍軍官訓練學校所在的通縣走了個遍。
通縣地處京杭大運河的最北端，緊鄰北平城，整個北平上百萬人的吃與喝，基本上都要從通縣中轉，所以通縣其實就是北平的物資倉庫，也正是因為這一層，使得通縣的物資極其豐富，商貿業也是極其繁榮，可謂北國第一口岸。
葉更生很快就盯上了通縣的黑產業，整個通縣遍地都是煙館、妓院和賭場，這簡直就是現成的錢袋子，通過黑吃黑，很容易就能夠從這些黑產業身上搞到足夠的資金，有了錢，就能夠著手購買根據地急需的各種物資了。
不過這事，光靠他一個人可幹不成。
當務之急，還是得儘快拉起一票人！
目前看來，尚可期已經可以算一個，但是光有這麼一個跟班還成不了氣候。
一路上思考著接下來的計劃，突然，葉更生停下了腳步，看著面前的景象，不禁啞然失笑，不知不覺，他竟然是走到了清河女子新聞學校的大門口。
略一沉吟，葉更生便大步走了進去，反正也是閑著沒事，那就順便誑誑吧，沒準還能見著昨天那女生。
……
新聞學校二年級九班。
「王若男，你男朋友找你來了。」
正伏案寫作業的王若男抬起頭，露出兩粒漂亮的小酒窩，很是不滿地瞪了剛才說話的同學一眼，說道：「小美，再惡作劇我可就不理你了。」
「我哪裡惡作劇了，你看呀。」小美沖王若男做個鬼臉，又偷偷的指了指窗外，「喏，窗外那位，盯著你看半天了。」
王若男有些茫然轉過頭。
然而，王若男便看到一個軍官生酷酷的站在那裡，手插褲兜，一臉的不羈，看到王若男抬起目光，那軍官生便立刻吹了聲口哨，活脫脫一個紈絝公子哥。
王若男的俏臉便立刻沉下來，她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公子哥。
當下王若男很不滿的對女同學說道：「小美，別胡說，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小美吐了吐舌頭回到座位上，目光卻有意無意落到葉更生身上，隱隱覺得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見過，可一時又想不起來。
「這不是那個替小曼解圍的帥哥么？」突然就有女生認出來了。
「啊對，就是昨天那個帥哥。」小美也欣喜的道，「我說呢，怎麼這麼眼熟。」
「哇，又帥又仗義，王若男，你真的是好福氣啊。」周圍的女人紛紛起鬨，拿窗外的軍官生開起王若男的玩笑。
王若男氣呼呼地翻了個白眼，趕緊伸手捂住耳朵。
……
窗外，葉更生吹了一聲口哨，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反正已經知道了女生的班級，名字也已經知道了，王若男，這名字有意思，一邊想著一邊轉過身，腳下還往前跨了一步，但幾乎是剛跨出步，心下便暗叫了一聲糟糕，當下趕緊收腳往後退，卻還是晚了。
噯呀，嬌呼聲響起，一個倩影以一種很不雅的姿勢摔倒在了葉更生的面前。
葉更生剛要上前攙扶起女生，卻發現這個女生就是昨天在新聞學院大門口遇到的另一個漂亮女生，當時還向他鞠躬來著，這個世界還真是小！
就在葉更生愣神的片刻功夫，那個女生已經掙扎著站起身，先向著葉更生鞠了一躬，然後連聲說：「斯米馬賽，斯米馬賽。」
斯米馬賽？葉更生心頭微動，問道：「你是日本人？」
「哈依。」女生又鞠了一躬，回答道，「我叫柳生芽衣，是這裡的日語老師。」
柳生芽衣？葉更生微微一笑，又說道：「剛才是我不小心，道歉的應該是我。」
「不不不，剛才是我想心事，走神了，是我撞的你，應該是我向你道歉才是。」柳生芽衣連連的搖手，說完又向葉更生鞠了一躬。
這個時候，上課鈴聲響起來，柳生芽衣急匆匆走了。
目送柳生芽衣走遠，葉更生又扭頭對著二年級九班的窗戶吹了聲口哨，王若男便趕緊移開視線，心中對葉更生的印象卻更惡劣了，這個登徒子。
……
回到宿舍，葉更生髮現空蕩蕩的宿舍已經住滿了人。
尚可期睡自己下鋪，對面的床鋪卻住了兩個生面孔。
「老大，別發愣了，怎麼樣，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驚喜？」尚可期抬眼見到葉更生走進來，便立刻從床上跳了起來。
葉更生道：「這是什麼情況？」
「老大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尚可期拉著兩個生面孔說道，「這位是張炎，別看他個子小，力氣可大，能夠拉著牛倒走！」
「這個是方攀，為人特仗義。」
張炎和方攀便立刻抱拳作揖：「見過老大！」
葉更生擺擺手，說道：「行了，來了就住下吧。」
「老大這是收下我們了？」張炎和方攀聞言頓時大喜，哦耶。
「收下你們這沒有問題，但是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葉更生把臉一扳，又道，「要想跟著我混，一不能怕死，二不能有異心，如果你們覺得做不到這兩點，那就趁早滾蛋！我可以當你們從沒來過這裡。」
張炎和方攀對視一眼，昂然道：「我們不怕死，更不會有異心！」
「很好！」葉更生滿意的點點頭，又道，「不過你們盡可以放心，作為老大，我絕不會讓自己的弟兄吃虧的，今後，這偌大的通縣就是我們黑衣社的地盤了！」
「黑衣社？」尚可期興奮的道，「這是我們組織的名稱嗎？」
「怎麼樣？」葉更生笑著問道，「敞亮不？」
「敞亮！」尚可期興奮的道，「干翻藍衣社！」
葉更生嘿然道：「必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