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9:我有做錯什麼嗎?
像似配合著尤秋瑩的怨氣,聲討的浪潮漸高,林姐尤其憤慨,"怪不得最近的風氣一直不正!都是她壞了我們的名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設計部的人,個個都是靠別人上位呢!"
兩邊皆是附和聲,瞪著蔣文芮,目光之中也分辨不清,到底是因為尤秋瑩受了這不白之冤,還是因為那麼兩個優秀的男人,居然看上了一個坐過牢的落魄千金!
"這是幹什麼?都不工作了?不想干就遞辭呈!"焦部長出現在門口,瞪起了眼睛,難得發起了脾氣。嚴肅站他身後,一張臉寒著。
頓時,辦公室內又安靜了下來。
焦部長走進去,看了那兩人一眼,眉頭皺著,"你倆跟我去辦公室。"
尤秋瑩憤憤地轉身,走了幾步就難受的抽泣起來,又惹來一片同情的目光。望著她消瘦的背影,蔣文芮面無表情的跟著,甚至還破罐子破摔的想,與其讓周圍質疑秋瑩,不如就由她來坐實這個罪名好了。
走到門口,嚴肅卻一把拽住了她。
她抬頭,對上嚴肅微蹙的濃眉,他說:"是你做的,就是你做的。不是你做的,誰潑髒水都沒用!你別忘了,你出了紕漏,打的是我的臉。"
說完,放開了她,穩穩走進了設計部。林姐等人就算再看他不順眼,也還是不敢當著他的面閑言碎語。聽說,嚴肅是有些背景的,只是不知道,這背景來得多硬實。
蔣文芮咬著唇,緩緩回眸,跟著進了焦部長的辦公室。
尤秋瑩少不了一通哭哭啼啼,各種發誓。反觀蔣文芮,臉朝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焦部長撫著額頭,神經突突地跳著:"這件事就到此為止吧,我不想有人再利用它大做文章,傳出去也是出了我們設計部的丑。至於比賽……秋瑩啊,你還是趕緊再準備一份設計吧。"
他看著尤秋瑩的目光,是同情的,也是無奈的。就像剛才那群人一樣,他也認為秋瑩才是受了冤枉,她才是無辜的,蔣文芮想。
尤秋瑩哭著說:"比賽還有兩天,哪裡來得急啊?再說了,為什麼要讓我改?我有做錯什麼嗎?"
焦部長瞥了蔣文芮一眼,意有所指道:"決定是總裁做的,你還是接受比較好。"
這時,蔣文芮突然起身,走到他跟前,將桌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參賽作品拿起來,兩個撕了個乾淨。
焦部長愣住了,尤秋瑩也忘記了哭泣,狐疑的盯緊她。
"我會重新準備參賽作品的。"
說完,她推門出去了。
焦部長沒料到蔣文芮會有這麼一出,他皺著眉,表情費解得很。
總裁都已經幫她開脫了,她這個舉動又是想要證明什麼呢?而且,總裁若是知道了,會不會認為是自己施了壓呢?
焦部長一尋思,這事絕不能自己擔著,他安慰了尤秋瑩幾句,讓她離開后,便趕緊給慕容曜打了電話彙報。
慕容曜聽罷,臉色陰沉著,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麼?他都已經證實了她的清白,她這麼做,是想給自己難堪嗎?
掏出手機,直接拔給她。
"在哪?"聲音陰沉得發寒。
"回家。"蔣文芮回得簡明扼要,甚至都沒一點心虛。
他一揚眉,冷笑:"現在還是上班時間,你就分然翹班,想我辭退你嗎?"
"你不能。"蔣文芮已經出了公司,邊走邊說:"你要是開了我,就等於是承認自己剛剛做了個錯誤的判斷,會影響你高大的總裁形象的。"
慕容曜危險的眯起眼眸,聽到她哪些篤定的口吻,好像已經看透了他一樣!
他很不喜歡!
"蔣文芮,我命令你,馬上回公司,到我辦公室來!"他的嚴厲,已經表明了他正在釀著怒意。
蔣文芮卻笑了,緩緩道:"給我兩天時間,我要重新趕一份設計出來。兩天後,我隨你處置。"
隨即,掛了電話。
慕容曜盯著手機,有些不敢置信。是他錯了嗎?給了她清白,她就以為自己擁有了可以忤逆他的權利?
胸腔在翻滾著,他再去拔她的電話,居然關機了。
"該死!"
慕容曜將手機扔在了桌子上,轉動皮椅,面朝落地窗,完美的臉部線條,緊緊繃著。
恰巧,楊希媛走進來,少見的看他動了怒,她先是一愣,接著便輕輕走過去,柔聲問:"怎麼了?什麼事不開心?"
慕容曜沒說話,薄唇抿著。望著他正在被怒氣填充的黑眸,狂亂著,顛覆著,唯獨沒了她的影子。
楊希媛心頭一緊,倏地俯下身子,抱住了他,臉頰埋在他的胸口,聽到他的心跳才覺踏實一樣,聲音放低,有種不確信的沙啞:"慕容,我好害怕。"
慕容曜總算被她拉回了些注意力,低下頭,望著懷裡的女人,僵硬的視線,才算緩和了些。
抬手,撫上她的背,又恢復到了一貫的慵懶閑適:"怎麼了?"
"怕你不要我了。"她低低的說,雙手纏得更緊了。
他勾起唇角,"別整天胡思亂想的。"
"不,"她搖頭:"我真的怕,怕你愛上了別人,不再想要我的陪伴……那樣的話,我會瘋掉的。"
他猶豫了下,還是拍了拍她,"不會。"
他不習慣哄女人,也不喜歡,但楊希媛於他,意義確實不同。
楊希媛趴在他懷裡,咬著唇沒再說話,即便他說不會,心底的不安還是在慢慢擴散。
惶恐的目光,開始被陰鷙和堅持取代。她知道,她必須要趕走出現在她和他的世界里的其它人。
蔣文芮請了兩天假,設計部各種傳言漸起,抄襲事件也被鬧得沸沸揚揚的,焦部長的臉色始終很難看,尤秋瑩卻反而沉默了,絕口不提此事一個字。
午休時間才開始,辦公室里人漸漸都走光了,林姐環視一圈,起身走到尤秋瑩的桌前,笑著說:"秋瑩啊,這個星期有空嗎?一塊逛街好了。"
尤秋瑩抬起目光,微笑:"好啊。"
林姐又笑了,狀似無意道:"上周我看上了一條裙子,可惜太貴了,要好幾千塊呢,我沒捨得買……"
尤秋瑩又垂下目光,"喜歡的話,我送你好了。"
"真的?那太好了!"
林姐又說了些感激的話,哼著歌,踩著輕快的步子,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尤秋瑩臉上的笑,即刻消失,握在手裡的鉛筆,竟被她"啪"地一聲折斷了。
請假的第二天晚上,蔣文芮接到了慕容曜的電話。她皺緊了眉,不悅道:"這是我家裡的電話。"
換言之,她和他的聯繫,應該僅限於那部專用手機。否則,她會有一種連私生活都要被壓榨乾了的感覺。
"蔣小姐,容我提醒你一句,你的手機關機了。"他帶笑的聲音,讓人發怵。
蔣文芮抓抓短髮,一臉的煩躁:"有事快說,我還趕時間。"
彼端,是他深呼吸的聲音,像在竭力壓抑著什麼。半晌,他笑:"到卧龍閣來,我要見你。"
"沒空。"她回得很痛快。
"蔣文芮,別讓我說第二遍!"
慕容曜有些惱了,他居然快要忘記,在她眼中出現妥協是什麼時候的事了!現在的蔣文芮,有些冷靜得過了頭,像似隨時都會脫控他的掌心。這感覺令慕容曜全身不自在,她該是他的囊中之物,她窒息亦或喘息,都在他一念之轉!
蔣文芮沉默了。
她知道,慕容曜這會才打電話,對他來說,已經是忍耐的極限了。這傢伙若瘋狂起來,是不管不顧的,她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再觸雷區。
咬了咬唇,她說:"慕容曜,給我一天時間,除了今天,其它時候隨你……"
她的話沒說完,慕容曜卻冷笑出聲:"忘了告訴你一件事,這兩天你請假的時候,董事會正在商量著,想砍掉UT,重新再開創一個屬於年輕人的品牌。我正考慮著,要不要同意。"
"慕容曜!你答應過我的!"蔣文芮的臉頰泛起了紅,握著電話的手,也在用力。
"所以呢?"他好整以暇,猶如個獵人,前一秒已拋出了誘餌,只待獵物上鉤。
蔣文芮咬著牙,身體里好像被放了頭怪獸,正在拚命的衝撞著,掙得全身骨骼都在用力。
"我半小時後會到。"
摔下電話,她回到房間,甩掉身上的毛衣,隨便抓了件厚衛衣就套了上去。頭髮已經快要及肩了,她也懶得理,任它們雜草似的長。
打車來到卧龍閣,她步行走到慕容曜的家門口,使勁按著門鈴,直到裡面傳來一個微慍的聲音:"你跟它有仇嗎?"
蔣文芮撇嘴冷笑:"反正你有的是錢,就算被我拆了,你也不會心疼。"說完,按得更起勁了。
門開了。
蔣文芮走進去,聞到兩邊的月見草清香,鬱結的胸口,倒也算舒暢了些。
她想,這裡唯一能令她感到舒服的,大概只有這抹芬芳了。
走上了樓,推開慕容曜的房門,他正坐在客廳里,雙腿交疊著,手裡攥著酒杯,斜眼打量她。
蔣文芮在家宅了兩天,模樣實在是有些差強人意。頭髮凌亂著,因為熬夜,臉色有些臘黃,只穿著衛衣牛仔褲,腳上一雙黃色的滑板鞋。雖然青春養眼,卻不適合這樣的約會,任何染指,都像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