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4:你無權這麼做
程湘今天是豁出去了,她站起身,冷笑著對兩人說:"隨便你們怎麼說好了!有種就讓警察把我關起來啊?我會將襲家這些年的醜聞全部曝光,到時,襲家的股票會變得一文不值,所有合作商也都會單方面解約!讓你兒子辛苦打下來的江山,毀在你們手裡!!"
接著,她大笑出聲:"報警啊!來抓我啊!我才不怕呢!怕的是你們!"
襲老夫人瞪著她,一口氣沒上來暈了過去。
"奶奶!"襲凌宇也不耽擱,抱起她就往外走。
"哈哈——"程湘笑得癲狂,看他們像喪家犬一樣從面前逃離,她這多年來所受的委曲,終於發泄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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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特護病房內,襲凌宇守在病床前,看到襲老夫人悠悠轉醒,馬上關切的問:"奶奶,還好些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襲老夫人沒說話,只是目光複雜的望著孫子,臉上儘是淤青和指甲劃出的傷口。
襲凌宇倒了杯水,想要扶她起來喝點水,襲老夫人卻緩緩搖了搖頭,神情又恢復至了往日的嚴肅,她說:"給田律師打電話。"
襲凌宇一怔,"奶奶,您真要起訴她?"
襲老夫人深呼吸,硬生生忍下了胸口這股怨恨,說:"現在是非常時期,襲家在這個時候不能再有負面新聞了……"
襲凌宇皺眉:"那您找田律師做什麼?"
襲老夫人望定他,逐字逐句道:"你什麼都不要管!你只要答應奶奶,要把那對賤人母子趕出公司!"
襲老夫人這回是鐵了心,說什麼也不能讓公司落在那對母子手中!
見拗她不過,襲凌宇只好給田律師打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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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醫院的路上,襲凌宇坐在車裡,頭靠著椅背,嘴裡叼著煙,兩眼始終無神。
徐強從車鏡中看了他一眼,猶豫著,說:"總監,明天就是股東大會了,您好像一點也不擔心……"
襲凌宇充耳不聞,突然說:"去她住的地方。"
徐強一滯,自然知道是哪,他皺皺眉,想勸什麼又作罷,只有默默調轉車頭。
車子停下后,他沒動彈,仍坐在車裡,抬頭望向對面的高樓。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點煙,掐滅,扔出車窗外,這一系列的動作重複著,機械,枯燥,又全無意義。
徐強就坐在駕駛位上,困得直打哈欠,可他不敢問,只能這樣陪他一塊耗著。
本來就是一段危險的感情,還是不問得那麼明的好。
不知何時,夜深了,徐強窩在椅子里打著呼嚕。
襲凌宇一摸煙盒,發現已經癟了。
像似限定的時間走到盡頭,他將煙盒團成一團,扔到了前面男人的腦袋上。
"啊?怎麼了?"徐強驚醒,迷糊的望向四周。
"走吧。"身後的男人,聲音沙啞。
"哦!"徐強拍拍臉頰趕緊清醒過來,發動了車子。
引擎啟動的聲音,在夜裡格外刺耳。
床上的人突然驚醒。
赤著腳下床,將玻璃門推開,站在陽台上,望著樓下蕭索死寂的馬路。
兩邊路燈昏黃,白色斑馬線筆直,不見人影的冷清站牌……是如往常沉重的夜。
她轉身回去,拉上玻璃門,重新躺到床上,將被子拉過頭頂,遮住睜著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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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湘在屋子裡焦躁的來回踱步,手裡握緊電話。
"大哥……找到二哥了嗎……該死!他到底去哪了?"
停下來,她撫著額頭,眼神掠過一絲壓抑著的惶恐,看眼時間,她不得不說:"我得去公司了,二哥那邊你繼續聯繫,找到他后讓他馬上給我回電話,我有重要事找他!"
掛了電話,她深呼吸,站在鏡子前最後一次檢查自己。
撩開頭髮,看到一側臉頰上的抓痕,她憤恨的低咒一句,又放下頭髮仔細遮住。
轉身走出房間,她下了樓,看到襲鶴鳴就站在大廳中央,立即展開笑顏,走過去轉到他身前,為他整理下領帶,自豪道:"我兒子今天真帥!"
襲鶴鳴的臉色不太好,蒼白得沒有血色,他低頭望著母親,別開臉沒說話。
早餐桌上,只有母子倆,面對面低頭吃著,各自壓著心頭的石,彼此無聲。
同去公司的路上,襲鶴鳴一直沒有吭聲,眼神望著窗外,以為他是緊張,程湘握著兒子的手,不住安慰:"鶴鳴,你不要緊張,股東決議一定會通過的,媽和你舅舅早就幫你安排好了一切,放心好了!"
"媽,"襲鶴鳴扭過頭,目光不解的看她,"對你來說,這一切就那麼重要嗎?"
程湘滯愣,看看兒子,想都不想的回道:"當然!要不然,媽委曲求全這麼多年是為了什麼啊?還是為了你!"
襲鶴鳴愈發疑惑,"為我?可我並沒有要你做為我這些!"
程湘瞪他一眼,"說什麼胡話呢!媽不為你還能為誰?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了!媽讓你準備的感謝致詞準備好了嗎?"
襲鶴鳴想了下,點頭,"嗯。"
程湘欣慰的笑了,"那就好。"
挽著兒子的胳膊,程湘說:"鶴鳴,媽就你這一個兒子,只要是為你好,媽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願。"
襲鶴鳴低頭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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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創公司的股東大會即將開始,程湘站在大會議室門口,與幾位相熟的股東熱絡的聊著。當她看到迎面走來的人時,臉色微變,可當著眾人的面,也未發作,只是冷著臉問:"你怎麼來了?"
襲凌宇換過一套淡色西裝,整個人清爽俊朗,淡漠的視線掃過程湘,"奶奶身體不適,委託我代表出席。"
說完便轉身進去了,程湘在他背後,恨恨的瞪了一眼。
會議開始,襲鶴鳴最後才進去,程湘沒有參與資格,只能在外焦急不安的等候。
隨著時間推移,已經兩個小時了,程湘時而站起在外面徘徊,時而緊張的坐在接待室里。
終於,會議室的大門推開了。
程湘趕緊過去,看到與李董等人談笑風聲的襲凌宇走出來,她的腳步頓了頓。
襲凌宇連看都沒看她,扭頭對幾人說:"手續完成後,我會讓助理通知各位的。"
"呵呵,好。"
程湘的呼吸變得不再平穩,瞪著襲凌宇,他太鎮定太從容,這反而使她不安!可她握有丈夫的遺囑在手,公司上市以來,丈夫手中握有30%的股份,現在都是鶴鳴的了!再加上一些拉攏到了股東,她有足夠的信心,鶴鳴會在股東會決議上的提名勝出!
她重拾微笑,走進去與其它幾人寒暄,"老張,真是辛苦你了!"
老張看到她,只是無奈的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程湘心底一沉,頓時緊張得聲音都變了,"老張,怎麼了?"
"唉,你還是去問問你兒子吧。"老張什麼也不說,隨其它人離開了。
程湘怔在原地,瞪大的雙眼,望住仍坐在位子里的襲鶴鳴。
待身邊所有人陸陸續續走出后,程湘屏住氣,緩緩問:"成功了,對不對?你是總裁了,對嗎?"
襲鶴鳴這時站了起來,神情平和的朝她走過去,"媽,都結束了。"
"結束了?什麼意思?"程湘狐疑的盯住他,眼神浮躁不安。
襲鶴鳴抿了抿唇,說:"我把爸的股份分部轉讓給哥了,再加上奶奶的,哥手握超過51%……"
"啪!"
程湘一巴掌打到兒子臉上,驚恐的目光里,儘是難以置信,"你……給他了?"
襲鶴鳴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扭過頭來,與母親對視,"嗯,給他了。"
"啊!!"程湘驀地發出尖叫,兩手捂住耳朵,不肯再聽他的胡言亂語!
"媽……您別這樣……"襲鶴鳴想要上前安慰她,被程湘用力甩開,偌大的會議室里,儘是她聲嘶力竭的喊聲。
"你給他?你把我辛苦爭取來的東西,白白給了他?!"程湘瘋狂大叫,兩眼通紅的瞪著兒子。
襲鶴鳴垂下視線,年輕的臉龐,出現超越實際年齡的成熟與深沉。
"哥答應我,不會告你。"
程湘猛然一滯,眼睛里劃過一瞬的慌亂,"你……你都知道了?"
襲鶴鳴抬起頭,說不清是失望還是悲哀,"媽,那個人是我爸!"
程湘驚慌失措的退後幾步,咬住唇,眼神立即避開兒子,"你別聽襲凌宇在瞎說!媽什麼都沒做!"
"你每天都給爸熬中藥,煲補湯,你說是為了他好,我從未懷疑過!"襲鶴鳴捏緊拳頭,望著母親,泛著淚光的眼睛,儘是失望,"媽,為什麼要這麼做?別再說是為了我了,我承受不起,我不想提起爸爸,就自然聯想到他是我間接害死他的……"
他的聲音變得哽咽:"媽,這對我太殘忍。"
程湘突然抓住他的胳膊,使勁的搖晃著,哭著質問:"你怎麼就給了他啊?你知不知道媽付出多少心血?!"
襲鶴鳴漸漸平靜下來,"我不能讓媽坐牢。"
程湘甩開他,吼出了聲:"只要你得到公司,坐牢就坐牢!可現在什麼都不剩了,我們很快就要被襲凌宇那個混蛋趕出去了!不,我不能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我要去阻止!我要拿回屬於你的股份,那是你爸爸留給你的,你無權這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