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無敵的存在
最不應該在此時此地出現的人。
就這樣出現了。
僅一刀。
隨著凌冽刀光閃過。
光頭五老星戴在臉上的眼鏡豁然破碎，一道血線從眼眉處浮現，斷絕了他的生機。
這個實力強悍到能夠一刀斬斷島嶼的男人，就這樣頹然倒向地面。
失去氣力的右手，再握不住那妖氣十足的初代鬼徹。
五指鬆開，初代鬼徹落向地面。
噗嗵。
光頭五老星倒在地面，生機斷絕。
而初代鬼徹在落地之前，卻是被莫德接住。
白鼬已歸鞘。
取而代之的是剛剛失去主人，渾身散發著黑色不詳氣息的妖刀。
「好刀。」
莫德端詳著妖刀，目光不由被那清亮的刀紋所吸引。
至於那彷彿要擇人而噬的黑氣，在他眼中如同空氣一般，沒什麼太大的存在感。
周圍。
海軍、聖地守備軍，以及CP成員們皆是滿臉駭然看著莫德。
直至光頭五老星倒地，他們也仍然無法理解發生在眼前的這一幕。
這個怪物為什麼會在這裡？
這個怪物為什麼完好無缺？
這個怪物……
究竟該怎麼去抗衡？
震驚伴隨著一句又一句的靈魂拷問，在每一個人的心中回蕩。
所有人都在看著莫德，所有人都是說不出一句話。
場上的那三個五老星，也都是難掩震驚之色。
不單單時因為莫德完好無缺出現，也因為他們之中實力最強的光頭五老星，竟然被莫德一刀斬殺了。
「這怎麼可能……！！！」
「伊姆大人明明重創了他！！！」
山羊鬍五老星、辮子頭五老星，八字鬍五老星難以置信看著莫德。
這無法想象的一幕，令他們心頭劇震不已。
分明就要握入手中的勝算，在悄然無聲之間流逝。
迎著從四面八方望過來的無數目光，莫德緩緩抬頭，視線從初代鬼徹刀身上挪開，轉而看向了離他最近的五老星們。
這一眼。
像是在俯視螻蟻。
經由目光所渲染的無言氣勢，頓時驚得山羊鬍五老星、辮子頭五老星、八字鬍五老星三人後退了幾步。
他們久居高位，掌管多年權勢，也見識過無數的生死和風浪。
然而。
也是被莫德一眼所震懾。
因為眼前這個怪物，將神祇一般的伊姆大人斬殺了。
僅憑這個原因，也足夠讓五老星們感到顫慄。
「他的刀，很不錯。」
莫德隨意舉起初代鬼徹，縈繞在刀身上的黑色妖氣，在他的意志鎮壓之下變得無比乖巧。
五老星們死死盯著莫德，額頭和後背冷汗直流。
在這喧囂歇停之後的數秒之內，整個軍隊的氣勢，就這樣被莫德一人壓到了谷底。
莫德面無表情看著止不住顫慄的五老星們。
「但作為遺物，應該由你們收下。」
說著，莫德釋放出霸氣，具現化成黑紅色的電弧，在鬼徹刀身上縈繞激閃。
凝聚著殺意的氣場，也隨之從莫德身上散發出來。
山羊鬍五老星、辮子頭五老星、八字鬍五老星的臉色驀然劇變。
他們感受到了極其強烈的危機感，便是以無可挑剔的速度壓下心頭震動，重新運轉能夠逐起堅牆的見聞色。
要來了——！
纏繞霸氣，旋即拋擲過來。
空蕩蕩的思緒之中，此般預想如閃電般劃破夜空。
不需要能夠預見未來的見聞色，他們在看到初代鬼徹刀身上的霸氣之後，就預想到了莫德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難以言狀的危機感迫使他們做出相應的反應。
躲開，躲開——
在這時間彷彿要停滯的時刻，神經介質中傳遞的所有信息，最後匯聚成一個念頭。
躲開！
只有躲開！
然後，時間恢復了流動。
他們的眼眸中，倒映出一道由遠及近，徹底快過思緒的黑紅色閃電。
那是鳴鏑！
莫德的招牌技能。
黑紅色閃電破空襲來，瞬間越過他們的死線。
即使他們有所準備，也無從反應……
那纏繞著霸氣的初代鬼徹，以一種不講道理的速度，閃電般洞穿了八字鬍五老星的胸膛，進而化作一道消失在遠方的流星。
「！！！」
八字鬍五老星的瞳孔縮小，整張臉龐僵硬得如同雕塑。
一招鳴鏑，將他胸腔洞穿出一個巨大的猙獰血洞。
速度之快，威力之強。
甚至令血液反應不過來，遲遲沒有從傷口處流淌出來。
近處。
山羊鬍五老星和辮子頭五老星堪堪做出一個躲閃動作，旋即僵住了身體，驚愕看著被莫德挑中的八字鬍五老星。
這快到極致的攻擊。
讓他們的見聞色毫無半點抵抗之力，也徹底摧毀了他們的意志。
凡人之軀，如何能夠力敵神明？
噗嗵——
八字鬍五老星重重倒在地上，震起些許塵土。
也在這時，血液才湧泉般從他體內流淌出來，頃刻間就染紅了塵土。
從莫德突兀間登場，到現在八字鬍五老星的倒地。
整個過程到結束，不過十秒時間。
完全不是一個層次的存在。
在那個怪物面前，實力邁向頂尖之流的光頭五老星和八字鬍五老星連一個照面都抵擋不住。
也許——
對於那個怪物而言，實力強弱已經失去了意義。
不管是世間多少強者，還是芸芸弱者，在他面前皆為螻蟻，並無不同。
偌大的戰場之上。
被島嶼撞擊掀起的塵埃終是落地，而數萬人發不出半點聲音。
所有人都在看著莫德，發自內心感到了恐懼。
以及——
絕望。
也可以說，那是直抵靈魂深處的顫慄。
赤犬和藤虎頗有默契的各自停手。
作為世間屈指可數的頂尖強者，他們在莫德身上所感受到的，也同樣是一眼望不到底的差距。
在此之前，藤虎的見聞色已經徹底「度量」過莫德和伊姆那種遠遠超出認知的力量。
有所心理準備之下，對於光頭五老星和八字鬍五老星的死倒是不意外。
倒是赤犬……
這個心如堅冰、冷酷無情的男人。
於此刻面露驚容。
他遠遠凝視著莫德的身影，腦海中毫無徵兆間閃過那一道貫穿了紅土大陸的巨大斬痕。
不一樣了。
這個男人的實力……
赤犬那難有波瀾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更遠處的地方。
斯摩格奮力搬開一塊巨石，露出一個由黑檻構成的牢籠。
緹娜在牢籠內蜷縮著身體。
在島嶼砸落下來之前，她用這樣的方式護住了自己。
斯摩格剛幫緹娜脫身，也就看到了鳴鏑洞穿八字鬍五老星的一幕。
「無人能擋……」
他遠遠看著莫德，喃喃自語。
緹娜沒有心思去留意身上的傷口，她同斯摩格一樣也是遠遠看向莫德，沾染灰塵血跡的臉龐之上，飛快掠過一抹複雜的情感。
可以說，她一路見證了莫德的崛起。
若以旁觀者的身份，她見識到了莫德那無人能敵的統治力，也見識到了海軍一次又一次的慘敗。
在這個男人面前——
也許放棄抵抗才是最佳的選擇。
「斯摩格……」
緹娜偏頭看向斯摩格。
她剛開口，就被斯摩格打斷。
「救人吧。」
斯摩格收回望向戰場中心點的目光，神色堅定。
有些東西不需要言明。
反正他已經沒有繼續戰鬥下去的理由。
說是放棄抵抗也好，投降也罷。
對現在的他而言，將那些掩埋在岩堆之下的同僚們救出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緹娜看著斯摩格，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感覺平靜多了。
時間回溯到之前——
聖地之外。
島嶼墜擊后所產生的洶湧氣浪，將數不清的碎石沙粒卷飛到遠處。
以至於聖地外的寬闊平地之上，覆蓋著一層厚厚的沙子碎石。
遠遠看去，儼然一個人工製造出來的沙漠。
而在這片小小的沙漠之上，有一場激斗仍在繼續。
咯吱咯吱——
無窮綠意從沙地中湧現出來。
一棵棵綠樹憑空生長出來，開枝散葉，頃刻間成林。
「綠里奇迹！」
大片森林聚攏成一團，如軍陣般沖向正前方的泰佐洛。
「呼、呼……」
泰佐洛半邊臉龐染血，不停吐著粗氣。
「真是……沒完沒了……」
他抬眼看向遮天蔽日般撲過來的密集森林，雙手豁然間拍在沙地上。
點石成金！
目之所及的沙地，被一層散發著金色光澤的顏料渲染成了黃金。
每一粒沙子，都在此刻變成了黃金。
「黃金風暴！」
泰佐洛眼神一凝，最大限度去控制滿地的金沙。
剎那之間。
平地自起金色沙塵暴，呼嘯著湧向那綠意盎然的森林。
兩股不同形式的力量糾纏成團，肆意彰顯著自然的威力。
由無數金色沙子掀起的沙塵暴，像是一粒粒尖釘，將那樹木枝葉刮打得支離破碎。
然而——
綠色的奇迹在於無窮無盡的生命力。
儘管樹木枝葉被金色沙塵暴淹沒摧殘，但是源源不絕的生命力，卻能重新賦予樹木枝葉生機。
毀滅，重生。
周而復始。
金色的沙塵暴卻是撼動不了這片綠色生機。
孰強孰弱，於劇烈交鋒中逐漸顯明。
「這就是生命的奇迹啊……」
綠牛微微仰頭，滿是污跡的臉龐上終於流露出笑容。
「而奇迹，從來都是站在我這邊。」
當金色沙塵暴逐漸勢弱，綠牛已然確信了勝利。
儘管費了好一番功夫——
但只要手握勝利，一切都是值得的。
面對綠牛那無窮無盡般的綠色奇迹，泰佐洛咬緊牙根強撐著。
「我怎能……倒在這裡……」
「怎能……辜負……莫德大人的……期望！！！」
泰佐洛的眼眸煥發出金色光澤，瘋狂傾注著力量。
哪怕最後會力竭而亡，也在所不惜！
可是，不管他如何壓榨力量，也難以將奪回優勢。
這一場覺醒能力的碰撞，將會以他的失敗來收場。
「可惡！！！」
泰佐洛神情猙獰。
就在他即將敗下陣來的瞬間。
一道黑紅色閃電從聖地內飛射過來。
以絕對的力量刺進那金色沙塵暴，碾碎那無盡的綠意。
轟！
狂暴力量所到之處。
集中在一點的金色沙塵暴瞬間如同氣球一般爆炸。
生機盎然的森林，亦是停止了瘋狂生長。
正在感嘆著生命奇迹的綠牛，被轉瞬而至的黑紅色閃電粉碎掉了雙腿。
「！！！」
綠牛怔住了。
陡然間失去雙腿的他，在滿臉驚愕中倒向地面。
這一切發生得太突然了。
突然到他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哈哈哈……」
這時，泰佐洛的大笑聲從前方傳來。
綠牛一屁股坐倒在地，沒有去查看鮮血淋漓的大腿根部，而是驚愕看著那橫卧著眾多島嶼殘骸的聖地。
「種樹的，我不需要奇迹！」
泰佐洛伸展著雙臂，仰頭大笑出聲。
「不對，應該說……我的『奇迹』就是船長！！！」
「……！」
綠牛臉色蒼白無血色。
他聽到了泰佐洛的話，只是他的心神，還沉浸在剛才那一擊之中。
絕對無法抵禦的一擊！
這是他對剛才那道黑紅色閃電的直觀感受。
但更令他震驚的是——
這一擊，百分百出自於莫德之手。
這也意味著……
那個怪物還在！！！
聖地。
眾多目光聚焦之處。
莫德看了一眼聖地之外的某處地方。
極致的見聞色，能在短時間內將所有事物收束到意識之中。
彷徨呆立的眾多敵人。
正在致力於救援的斯摩格和緹娜。
被震懾住的兩位五老星。
自覺停手的赤犬和藤虎。
以及聖地之外那枯萎的綠里奇迹。
全在莫德的掌握之中。
「我非全盛狀態。」
莫德手握秋水，向前邁出一步。
但那輕如微風的聲音，卻也捲起了凌冽殺意。
極致的速度，極致的力量。
兩者合一仿若死神鐮刀，以絕無意外的角度，劃過了辮子頭五老星和山羊鬍五老星的脖頸。
場內所有人的感官，便在這一瞬間定格。
待莫德一步落下。
已是出現在辮子頭五老星和山羊鬍五老星身後。
「但也夠了。」
莫德收刀歸鞘。
鏘——
刀柄撞擊鞘口的聲音，在這一刻如同晨鐘般在所有人心中響起。
於是停滯的感官恢復到了正常。
然後。
所有人就看到……
辮子頭五老星和山羊鬍五老星的身上爆發出一大團鮮血，頃刻間就成了血人，進而無力倒地。
就此，五老星盡數殞命。
這不容抵禦的絕對性瞬殺，也徹底掐滅了眾多海軍的鬥志。
無敵的存在。
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投降不殺。」
展現出絕對的力量之後。
莫德的聲音傳遍整個聖地。
塵埃，
即將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