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 多方震動

  如果說——


  拋擲秋水過來，從而將夏洛特玲玲和巴雷特震退百米之外，多少帶點偷襲意味。


  那麼。


  先用刀壓制夏洛特玲玲，隨後用槍擊退巴雷特，就是正面強攻所取得的結果。


  果然……


  只有怪物才能抗衡怪物。


  這是絕大多數人的由衷念頭。


  轉播室內。


  費斯塔豁然起身，看向屏幕的眼眸飛快顫動著。


  在這場慶典正式開始之前，他既不擔心夏洛特玲玲的到來，也不擔心隨時都可能來襲的海軍大部隊。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百加.D.莫德這個不容忽視的變數。


  世界勢力均衡了多少年，結果在短短兩年之內就被莫德這個變數破壞殆盡。


  這就是莫德其存在本身的威懾力。


  費斯塔不得不去重視。


  「喂，巴雷特……」


  費斯塔渾然不股掉落在地的雪茄，瞪大眼睛道：「這種時候可別講什麼尊嚴了，快點和Big.Mom聯手幹掉那傢伙！」


  親眼見識到莫德登場后所展露出來的力量，費斯塔一時之間覺得直播畫面中的莫德變得無比刺眼。


  他想讓巴雷特暫時和夏洛特玲玲聯手幹掉莫德。


  然而正在場內的巴雷特，可聽不到身處於轉播室內的他的話。


  世界各處的海域。


  難以計數的艦船正朝著水先星島的方向而去。


  這些艦船中，有海賊，也有來自地下世界的不法之徒。


  以及蟄伏等待時機的海軍大部隊。


  這些艦船，皆是提前配備了能夠連接直播訊號的投影電話蟲。


  在去往水先星島的途中，就能通過直播來儘可能的了解島上的情況。


  如此一來，便能根據情況來決定是否登島，或者臨時放棄，又或者等待著切入時機。


  對於想要取巧的人而言——


  沒有實力去正面爭奪永久指針又怎樣？


  這場慶典活動又不是競速比賽。


  所以不是誰跑得快就一定能夠拿到永久指針，反而一開始就跑在最前頭的人，會更容易退場。


  現在，島上的三個怪物打起來了。


  這個展開，對這些想從混亂中撈取機會的人來說，可真是喜聞樂見之事。


  「嘖，真不愧是百加.D.莫德，一出手就『壓制』了Big.Mom和惡鬼繼任者……」


  「他是真的打算一打二嗎？」


  「有什麼好奇怪的，那個男人殺天龍人如宰雞，襲擊聖地就像是在逛後花園，事到如今又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只是覺得他有些狂妄過頭了，對手畢竟是Big.Mom和惡鬼繼任者。」


  「哈哈哈……這不是好事嗎？」


  「先讓怪物們爭個你死我活，最後才能便宜我們啊！」


  「有道理，哈哈哈！」


  沒有頂級戰力卻想伺機搶到永久指針的海賊並不在少數。


  說到底，促成大海賊時代的誘因，正是羅傑臨死前留下來的大秘寶。


  而拉夫德魯永久指針直接對標了大秘寶。


  這簡直就是最夢寐以求的捷徑。


  那些因一個念頭就選擇出海的男人，並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某處風平浪靜的海域。


  這裡是無風帶。


  顧名思義，一點風也沒有。


  因此，海面也平靜得毫無半點波瀾，看上去就像是一面倒映著藍天白雲的鏡子。


  無風無浪的海面上，停泊著數十艘以藍白為基調的軍艦。


  為了等待一個絕佳的切入時機，海軍本部的艦隊並不急於出擊。


  而無風帶這個極具戰略意義的位置，既能隱去他們的存在和動向，也可以讓他們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趕到水先星島。


  軍艦船艙中。


  一隻投影電話蟲將水先星島的現場直播畫面投影在艙壁之上。


  以黃猿藤虎為首的海軍將領齊聚一堂，正聚精會神觀看著投影在艙壁上的實況轉播。


  「一如既往的可怕呢~~~」


  黃猿摸著下巴，在看到莫德出手之後，下意識道出了口頭禪。


  這句口頭禪在他的軍旅生涯中出現過無數次，通常都是在和海賊戰鬥的時候脫口而出。


  而每當他說出這句口頭禪時，實際上就是在調侃，根本不覺得對手可怕。


  唯獨面對莫德……


  黃猿說出這句口頭禪，可沒有任何調侃的意味。


  「吸溜溜……」


  藤虎端著一碗涼麵在吃，吸起一口面的同時，偏頭「瞥」了一眼黃猿。


  這個鐘愛於麵食的男人並沒有發表觀點。


  事實上，他也根本沒關注這場直播，更不需要旁人為他解說。


  不論水先星島上的形勢會如何演變，從一開始就確定了目標的海軍艦隊，只會在最後時刻登場。


  沒錯。


  也就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像這種做法，海軍也不是第一次了。


  追溯到最早以前，為了討伐洛克斯海賊團，海軍當時會不顧立場的和羅傑海賊團聯手。


  為達目的，甚至用手段去策反洛克海賊團的人。


  這等手段，之後也延續了多次。


  譬如要對付世界破壞者邦迪.瓦爾多時，也是和其他海賊聯手，以及策反瓦爾多的部下。


  又比如二十多年前討伐巴雷特的那場戰役，也是等巴雷特和其他海賊聯盟打完之後再登場。


  以最小的風險和代價去完成目的和任務，哪怕是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


  這種做法是否符合正義？


  藤虎不予置評。


  他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戰桃丸看了眼吃面吃得非常香的藤虎，隨後看向直播畫面中的莫德。


  「真是一個實力強得沒邊的怪物，難怪總能讓老爺子吃癟，如果是一對一的話，老爺子估計又要被莫德壓制。」


  「咦？我為什麼要說個又字呢？」


  「不過這次有博士用新型金屬生產出來的新和平主義者在，肯定不會再像上次那樣了！！！」


  戰桃丸緊了緊隨身攜帶的斧頭斧柄，在心中默想的同時，不小心將話說了出來。


  忽然。


  他注意到船艙內的眾人幾乎同一時間朝自己這邊看來。


  「怎麼了嗎？」


  戰桃丸面露疑惑之色，甚至下意識抬手摸了下臉頰。


  他以為是臉上沾了什麼髒東西，渾然不知自己剛才將心裡話說了出來。


  在場眾人的眼眸中浮現出怪異之色。


  他們先是看了看戰桃丸，隨後看了看黃猿。


  戰桃丸將心裡話說了出來，而他們知道戰桃丸口中的老爺子正是黃猿。


  雖然戰桃丸並沒說錯話……


  但當著那麼多人的面去揭黃猿的傷疤，可真是勇啊。


  「難道我不小心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戰桃丸漸漸意識到了什麼，低聲喃語著。


  黃猿看著他，幽幽一嘆。


  「這麼為我著想，真是謝謝你了啊，戰桃丸~~~」


  「……」


  戰桃丸神情一窒。
……

  另一處海域。


  懸挂著白鬍子海賊旗幟的鯨魚頭艦船在海面上破浪而行。


  自頂上戰爭結束之後從而迅速沒落的白鬍子海賊團，並沒有就此退出舞台。


  得益於黑鬍子海賊團的提前退場，以及海賊王血脈所帶來的名聲。


  兩年時間下來，在這動蕩不安的局勢中默默積攢著力量的白鬍子海賊團，可以說是重獲新生。


  作為一個差點從新世界舞台退場的四皇級海賊團，如今除了缺少一個能替代白鬍子位置的頂樑柱之外，整個船隊的綜合戰力是標準的皇級水平。


  鯨魚頭艦船甲板上。


  艾斯和馬爾科等一眾人，皆是沉默不語看著直播畫面。


  「他的實力……又變強了很多。」


  話語中的他，指的自然是莫德。


  仍記得上次與莫德對陣，已是一年多前的事。


  那時候的莫德，和現在直播畫面中的莫德。


  單論實力，絕不是一個層次的。


  也就是說——


  在短短一年多的時間裡，莫德用一種堪稱變態的變強速度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艾斯緊盯著直播畫面，默默握緊拳頭。


  頂上戰爭結束之後，他為了變強，一刻都未曾鬆懈。


  可就算覺醒了惡魔果實能力，他也沒有能夠戰勝莫德的底氣。


  但不管怎麼樣……


  他都要親自從莫德手中奪回老爹的遺體！

  「水先星島……」


  艾斯在心中自語著。


  他對羅傑走過的島嶼，去過的終點，一點興緻都沒有。


  他現在想要的，是奪回老爹的遺體，以及讓世界重新銘記白鬍子海賊團的威名。
……

  浪濤迭起的海面上，有一艘由數十艘小型艦船聚集拼接而成的大船在乘風破浪。


  這是文斯莫克家族的船，也可以說是國家。


  和之國一役。


  由於時間緊迫，凱撒所能提供的動物系古代種人造惡魔果實，沒能和文斯莫克家族的人造士兵融合成一支所向披靡的軍團。


  這就是百獸海賊團沒能戰勝莫德海賊團的原因。


  至少……


  凱撒和伽治是這麼想的。


  而從和之國逃出來的他們，就這樣湊到了一塊。


  「喂，伽治，現在改變計劃還來得及……」


  凱撒瑟瑟發抖看著直播畫面中大發神威的莫德。


  他總算明白號稱海陸空最強生物的凱多為什麼會倒在莫德刀下了。


  伽治沒有理會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凱撒，而是緊緊盯著直播畫面，心中滿是驚懼忌憚之意。


  多虧了費斯塔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慶典過程直播給全世界看，所以他們才能通過直播領教這些怪物的恐怖實力。


  然而個體的強大是有極限的。


  真正能決定戰爭勝負的，從來都是軍隊的規模！


  無畏無懼，且吃下了古代種人造惡魔果實的人造士兵軍團，正是伽治的底氣所在。


  儘管如此……


  伽治仍然掩飾不了對於莫德的忌憚驚懼之意。


  相較之下，經過血統因子改造后誕生的文斯莫克四姐弟就淡定多了。


  畢竟他們和人造克隆士兵一樣，不知恐懼為何物。
……

  恐怖三桅船。


  賈雅留守後方，負責監督天空之城的建設過程。


  儘管相信莫德他們的實力，但難免也會擔心。


  而費斯塔搞出來的一手直播，給了賈雅一個能夠清楚現場情況的機會。


  此時。


  她和雷利他們在城堡大廳內觀看著直播。


  被熊託付給莫德照顧的波妮也在，還有一直留在恐怖三桅船上刻苦修鍊的草帽一夥。


  由於費斯塔在慶典開始之前就透露了拉夫德魯永久指針的存在，所以路飛對慶典失去了興趣。


  他想找到大秘寶，然後成為海賊王。


  但絕不會是用這種方法去做到。


  於是。


  原著中本該去參加慶典的草帽海賊團，現在卻留在恐怖三桅船上，通過直播去見識怪物們的境界和實力。


  「好恐怖的力量……」


  「怎麼會有那樣的斬擊？！！」


  不管領略了多少次，草帽一夥還是被莫德展露出來的力量震住了。


  雷利和賈巴也在認真關注著畫面中的戰鬥。


  從這短暫的交手之中，他們看得出莫德略佔上風。


  然而頂級戰鬥中的形勢千變萬化，不到最後一秒，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樣。


  況且還是一場三方混戰……


  不過他們還是相信莫德的實力能從中脫穎而出。


  「巴雷特，你想證明的東西，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雷利在心中輕嘆一聲。
……

  聖地。


  盤古城最深處，花之間。


  這是一間「裝著」小型森林的房間。


  房間之內，綠茵草地遍地，樹木沿著牆壁窗戶生長，隨處可見花叢與蝴蝶。


  世界政府真正的幕後主宰、空置王座真正的主人伊姆安靜坐在一張由鮮花編織而成的椅子上。


  在她正前方爬滿藤蔓的牆壁上，投映著水先星島上的實況轉播。


  「……」


  她始終沉默，眼神平靜而深邃。


  直至莫德登場之後，那深邃如黝黑星空的眼睛中多出了一絲波瀾。


  「D。」


  她低聲自語一聲，隨後緩緩抬起右手。


  而就在這時，一個身披連帽白色長袍，長著一張精緻臉龐，看上去僅有十一二歲的少年，舉步走過草地，將一張懸賞令送到了伊姆抬起的右手中。


  伊姆拿住懸賞令，而這位遞來懸賞令的少年則是恭敬跪拜在一側，就像是一個隨時等待主人命令的侍從。


  「D。」


  伊姆低頭看著懸賞令上的莫德照片，重複了剛才的低語。


  只是這一次的語氣，多出了一縷凜冬般的殺意。
……

  離水先星島尚有一大段距離的海面上，有一艘木筏似的小船在隨波逐流。


  鷹眼端坐在船上，身後的黑刀，猶如十字架般佇立著。


  「……」


  似是有所察覺，鷹眼抬眸看向永久指針所指引的那個方向。


  老鷹般銳利的金色眼眸中，緩緩閃出點點光澤。


  從費斯塔放出慶典消息之後的每一分每一秒中，所有決定去往水先星島的人，都是沖著拉夫德魯去的。


  哪怕是準備在水先星島上將絕大多數海賊解決掉的海軍，也打算將拉夫德魯的永久指針拿到手。


  唯獨小船上的這個擁有鷹眸般眼睛的男人，是真的對大秘寶沒有任何興趣。


  他之所以前來，僅僅是為了和強者交手。


  某種意義來說——


  他和巴雷特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