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關鍵時刻

  由於莫德的強勢介入。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以鶴中將為首的一眾海軍精銳，蒙受了極其慘烈的損失。


  能參與這場戰爭的海軍，至少也是本部上校起步，多是能夠使用武裝色。


  可即便如此，能夠做到將武裝色應用於攻防之間的這群海軍精銳們，在莫德那絲毫不考慮消耗問題的纏繞著霸王色的斬擊面前，也是頃刻間潰不成軍。


  而隨著斯摩格被莫德一刀斬倒，緹娜又被影分身控制住。


  在這場小局部的圍剿戰中，除卻斯摩格和緹娜之外，仍有一戰之力的海軍，就只剩下2個上校，3個准將，以及踩著月步升空去追擊賈雅的鶴中將。


  原本在戰力方面的絕大優勢，幾乎可以說是葬送得一乾二淨。


  這是鶴中將無論如何都料想不到的結果。


  畢竟——


  僅論戰力，海軍本部里的任何一個海軍，都對大將充滿信心。


  而經常參與部署作戰計劃的鶴中將，更是十分清楚一個大將能在戰爭里發揮出怎樣的戰力價值。


  所以，從這一點上，鶴中將對於黃猿的信心，就算不至於盲目，也會認為黃猿那邊發生變故的概率基本為零。


  但殘酷的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一巴掌。


  被她所信任的己方頂尖戰力之一的黃猿，非但沒能壓制莫德，甚至連牽制都做不到。


  在這種結果出來之前，海軍一方豈敢相信。


  這可是本部大將！

  回過頭來再看看薩卡斯基元帥和藤虎大將。


  前者牽制住了四皇紅髮香克斯，後者僅憑一人之力牽制住了紅髮海賊團除貝克曼之外的部分高級幹部。


  相比之下，黃猿的失職在這種形式的比較下被無限放大。


  究竟是黃猿拉胯了，還是莫德的實力已經強大到超乎所有人的意料？

  事至於此。


  再想這些，以及追責，都是毫無意義。


  在鶴中將看來，丟掉戰力優勢已成定局，當務之急就是將賈雅打下來，憑此斷絕莫德海賊團的後路。


  只要最終結果是海軍的勝利。


  那麼，同僚們的犧牲，將是有所價值的，也能被賦予崇高的意義。


  而大局為重，是鶴中將的座右銘。


  認清關鍵后，鶴中將那被莫德引出來的足以焚燒掉理智的怒火，瞬間被冰封在了內心深處。


  從極端憤怒到極致冷靜的調整心態的能力。


  這位從舊時代一路走來的老者，僅用了一秒不到就做到了。


  然後——


  她果斷的挪開望向莫德的目光，以最快的速度追向賈雅。


  正在努力奔向推進城的賈雅，陡然間感受到了一股從身後而來的充滿窒息感的壓力。


  回頭看去，那個擁有棘手能力的年邁女海軍，正在飛快的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


  飄飄果實給予能力者本身的漂浮能力，固然是方便，以及消耗甚少。


  但在速度方面，遠不如精湛的月步技巧。


  更別說，追擊她的海軍，是一個在大海上征戰了一輩子，已經將六式練得登峰造極的老人。


  面對這種級別的老一輩強者，年輕一輩唯一能夠擺得上檯面的優勢，也就是體力了。


  可本該充沛夠用的體力和霸氣，偏偏在剛才的亂戰中被這位老海軍給「洗滌」得所剩無幾。


  喪失了唯一優勢的賈雅，別說戰勝鶴中將的可能性，甚至連逃跑，都無法抽出足夠的體力來支撐月步的使用。


  哪怕有足夠的體力，掌握月步才不到一年的賈雅，也不可能擺脫鶴中將的追擊。


  如此一來，正面應戰鶴中將的追擊，是賈雅不得不去面對的境況。


  「抱歉了，莫德……」


  無法把握住莫德所創造的機會，性子溫柔似水的賈雅，難免心生歉意。


  旋即，她提起精神，準備應對鶴中將的追擊。


  而就在這時，佩羅娜來了。


  靈體狀態下的她，不懼任何威脅，同時擁有和飄飄果實一般無二的漂浮能力。


  當然，速度也同樣是硬傷。


  所幸她本來就離推進城比較近，不需要去追趕賈雅，只要在去往推進城的必經之路上等待賈雅過來就行了。


  「賈雅姐姐，我來幫你！」


  佩羅娜適時出聲，提醒著將注意力放在鶴中將身上的賈雅。


  而這句話的潛在意思就是——


  別停下，快跑！


  賈雅反應很快。


  剛做好迎戰準備的她，即刻又是一下轉身，繼續朝著推進城飛去。


  鶴中將看向攪局之人佩羅娜，果斷屈指一彈。


  飛指槍。


  指尖擊打空氣所形成的月牙形氣彈，在一陣輕微破空聲中，瞬間穿過了佩羅娜的要害。


  是穿過，而非擊穿。


  安然無恙的佩羅娜，雙手交叉，控制著數只消極幽靈，企圖封鎖鶴中將追擊賈雅的路徑。


  遺憾的是，消極幽靈的速度實在是堪憂。


  如果是偷襲，或許尚有成效。


  放在正面的話，則是一點威脅都沒有。


  鶴中將身形如風，不費吹灰之力就越過了消極幽靈布下的防線。


  「好快的速度！！！」


  不需要兼顧自身安危的佩羅娜，竭力控制著消極幽靈去阻止鶴中將。


  然而，猶如烏龜和獵豹之間的速度差距，豈是技巧能夠彌補的。


  佩羅娜拼盡全力的阻攔，甚至連讓鶴中將停滯一秒都做不到。


  鶴中將越過消極幽靈，並且直接無視了佩羅娜的存在。


  從剛才飛指槍穿過佩羅娜的現象，她就斷定佩羅娜現在是不懼任何攻擊的靈體，自然沒必要在佩羅娜身上浪費精力。


  「竟敢無視本小姐，可惡的老太婆！！！」


  佩羅娜看著從正面而來，卻連看一眼自己都沒有的鶴中將，頓時佯裝出了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心中卻是暗自竊喜。


  她此刻塞滿算計的小腦袋裡，飛快掠過她死纏爛打，甚至不惜在夜深人靜時跑去莫德大人寢室，向莫德大人求教時的畫面。


  果然，只有在最安靜的深夜裡的一對一的教學，才是進步最快的方法。


  佩羅娜一邊表現得氣急敗壞，一邊估算著距離。


  消極幽靈的飛襲速度是天然硬傷，無法通過修鍊來提升。


  這般缺點，一定程度限制了消極幽靈的進攻性，同時也將消極幽靈限制在了【偷襲】的框架里。


  但莫德教會了她通過另一種方式，來彌補消極幽靈速度不快的缺陷。


  那時候，佩羅娜雖然聽不懂莫德大人所說的「具現化系的優勢在於收放自如的特性」這句話。


  但通過莫德大人的闡述，她理解了如何將【收放自如】這個特性應用到消極幽靈攻勢里的做法。


  釋放出去的消極幽靈，一旦因為速度硬傷而被敵人輕易躲過去，就會陷入一種追不上敵人，甚至來不及回防的尷尬處境。


  這種時候——


  只要取消能力，讓消極幽靈消失。


  之後再將消極幽靈召喚出來，就等同於讓消極幽靈瞬間回防到身旁。


  這就是莫德大人所說的能力間的收放自如。


  明明是一個看上去挺容易想到的點子，但沒有莫德大人的點醒，她居然一點意識也沒有……


  反正，只要能夠完美使用莫德大人所教導的技巧，之前能騙過黃猿，現在也能騙過眼前這個老太婆！

  等待著時機到來的同時。


  佩羅娜並不急於取消能力，反而控制著消極幽靈奮力追擊著鶴中將，以此營造出一副咬牙切齒又無可奈何的假象。


  鶴中將確認了靈體狀態下的佩羅娜的近乎為零的威脅，也用見聞色鎖定了身後那幾隻不可能追上自己的消極幽靈。


  最後。


  她的注意力，自然還是落在賈雅的身上。


  那是這場戰爭的關鍵所在。


  佩羅娜把握住了這一閃而逝的戰機。


  就在鶴中將把注意力放在賈雅身上的同時，佩羅娜取消了能力。


  正在奮力追擊鶴中將的消極幽靈瞬間消失。


  下一秒。


  數只消極幽靈在佩羅娜身旁具現化出來，擋在了鶴中將的追擊路徑上。


  「嗯？」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鶴中將眼神微變。


  她倉促間躲過兩隻消極幽靈，卻還是被一隻消極幽靈穿過了小腿。


  「嚯咯嚯咯，就這樣一邊消極一邊絕望的掉下去吧！」


  眼看著消極幽靈成功命中了鶴中將，佩羅娜小臉上滿是得意。


  但預想中的畫面並沒有發生。


  被消極幽靈命中的鶴中將，並沒有產生任何消極現象。


  「這怎麼可能？！」


  佩羅娜的得意神情凝固了。


  消極悲觀情緒……


  用能力洗掉就可以了。


  不過。


  鶴中將自然不會向佩羅娜解釋，再一次無視佩羅娜，朝著賈雅追去。


  佩羅娜愣愣看著鶴中將。


  如果消極幽靈無法對這個老太婆產生效果，那靈體狀態下的她，對於這個老太婆的威脅，甚至還不如一顆出膛的子彈。


  並非佩羅娜做得不夠好。


  此前能瞞過黃猿，現在還成功讓消極幽靈命中鶴中將，已經足以證明佩羅娜的成長。


  只是，能讓目標失去反抗之力的消極情緒，竟然被洗滌掉了。


  如此看來，即便是熊的能力，也應該能將消極情緒彈出去，進而化解幽靈果實的能力效果。


  只能說，能力之間的剋制最是不講道理。


  佩羅娜的阻擊沒有產生效果，鶴中將很快就追上了賈雅。


  活捉的行動宗旨並不適用於這場戰爭，也沒有餘力去擔心重生后的果實會落入何方之手。


  鶴中將出招攻向賈雅，殺意凜然。


  賈雅倉促防禦。


  疲態顯露於表的她，儘管格擋住了攻擊，但還是因為後力無繼而被鶴中將從空中打落。


  徑直墜向地面的身體捲起一陣亂流，最終無可避免的砸在地上。


  攜同身體而至的墜擊力，將地面生生砸出一個大坑，掀起陣陣煙塵。


  這一砸，賈雅並無大礙。


  最大的問題，仍是幾乎見底的體力和霸氣。


  煙塵瀰漫之中，賈雅氣喘吁吁從坑裡起身。


  鶴中將的後續攻擊隨之而至。


  是一道蘊含著可怕威力的嵐腳，凌空而來，剖開煙塵，斬向賈雅的面龐。


  賈雅咬緊牙根，鼓動所剩不多的氣力，頗為狼狽的躲開迎面而來的嵐腳。


  轟！

  嵐腳劈斬在坑內，斬出了一道切口平滑的深溝。


  賈雅躍出地坑，警惕著鶴中將後續攻擊的同時，奮力朝著推進城的位置靠攏過去。


  鶴中將迅速落地，一下剃，就閃身踏入攻擊範圍內，一下掌擊印在賈雅的後背上。


  嘭！

  經過武裝色增幅過的力量，將賈雅打飛向半空中。


  一連串的血跡，從半空中撒落下來。


  「最後一擊了……」


  鶴中將的眼神猶如刀鋒一般銳利，腳下一踏，追向尚未落地的賈雅。


  她打算在賈雅落地之前，補上能夠解決掉賈雅的最後一擊。


  可前腳剛剛踏出——


  凌厲無比的破空聲，至天上響起。


  一顆拳頭大小的不明物體，以肉眼難以看清的速度墜在鶴中將面前。


  轟隆！


  那不明物體，仿若炸彈一般，激起猛烈的爆炸。


  摻雜著高溫的熱浪，撲向近在咫尺的鶴中將。


  但後者的身體猶如大山般巍然不動。


  如果沒有及時停下，這看上去威力尚未的一下遠程攻擊，將會打在她的腦袋上。


  雖然不清楚這攻擊是出自誰手——


  也沒有功夫去探究了。


  鶴中將越過爆炸餘威，繼續追向賈雅。


  然而。


  第二次攻擊如約而至。


  只是不再是從天而降的爆炸物，而是一條散發著蒸騰熱氣的手臂，像是橡膠一般延長，將拳頭送到了她的眼前。


  鶴中將停下腳步，抬手穩穩接住了拳頭，並且順勢發動能力，借著肢體觸碰，開始洗滌拳頭主人的體力和霸氣。


  「誒！？」


  拳頭主人傳來一下充滿疑惑不解的驚咦聲。


  鶴中將忽然鬆開拳頭，向後疾退一段距離。


  先前的不明爆炸物應聲擊打在她剛才所在的位置上。


  與之同來的，還有一道聲勢不可小覷的飛躍斬擊，以及類似於和平主義者鐳射光束的攻擊。


  三種形式的攻擊攜手而至，引發出了一陣規模頗大的爆炸。


  三番兩次的阻擊，令鶴中將失去了追擊賈雅的機會。


  於是她抬頭，看向阻礙她的罪魁禍首。


  只見數人從高空落下。


  在看清來人後，鶴中將的臉色變得略微難看，眉頭糾成一團。


  她的腦海里，不禁掠過頂上戰爭時的一幕幕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