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好好牢記這份恐懼吧

  僅是一個名字。


  就讓前一秒還在群情激奮的廣場直接變得死寂無聲。


  儘管沒看到莫德的身影，但海賊們還是條件反射般給出了反應。


  或震驚，或駭然。


  畢竟連三億的里比斯都被嚇成這樣……


  片刻之後。


  緩緩回過神來的眾多海賊，不約而同望向龍宮城底部的通道口。


  「剛才，是百加得.莫德開的槍嗎……？」


  槍聲就是從龍宮城通道口傳來的。


  如果開槍之人真是莫德，那麼，被五花大綁吊出來的白星公主，興許也是出自莫德的手筆。


  「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也不一定是莫德吧？」


  人群之中，許多海賊只是一開始就被莫德的名頭震懾住。


  回過神后，便是一邊貪婪掃視著白星公主的身體，一邊出聲質疑。


  僅憑里比斯那莫名其妙的反應，就能直接斷定開槍之人的身份嗎？


  未免過於武斷。


  「對啊，黑袍這傢伙，只是被打中一槍，就信誓旦旦說開槍的人是百加得.莫德，這也太扯淡了。」


  「我記得兩年前，莫德在香波地群島殺了好幾個超新星，而黑袍里比斯也是那一年的超新星，傳聞他並沒有像其他超新星一樣去挑戰莫德，而是直接被莫德嚇跑了。」


  「被嚇出心理陰影了嗎？」


  「但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壓下起初的驚駭后，大部分海賊都是待在原地不動。


  龐大到難以相信的利益就在眼前，而向來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他們，自然是不想輕易放棄。


  所以，在質疑聲傳遍整個廣場時，儘管很多海賊並不認為里比斯的反應是無的放矢，卻也沒有被嚇退，選擇留在現場。


  而無比肯定開槍之人就是莫德的里比斯，可不管這群被他號召來的海賊們是什麼態度，反正他已經萌生退意。


  即使最想得到的稀世珍寶就被吊在了幾乎觸手可得的地方，里比斯也無法戰勝兩年前被莫德根植在內心深處的恐懼。


  「離開這裡，離那個男人遠遠的！」


  里比斯用手壓著傷口，向著停放船隻的港鎮珊瑚丘跑去。


  「黑袍。」


  亞瑟伸出手，用力按住里比斯的肩膀。


  「莫德海賊團早就去新世界了，你就這麼肯定開槍之人是莫德？」


  「對，不會錯的！能有那種詭譎槍法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百加得.莫德一個！」


  里比斯回過頭，死死盯著亞瑟。


  「黑袍，你……」


  亞瑟看著里比斯那蒼白無血色的臉龐，布滿血絲的眼睛，不由愣住了。


  里比斯趁勢撥開亞瑟的手，倉惶離去。


  「……」


  亞瑟收回沾染了些許鮮血的右手，啞然目送著里比斯逃離廣場。


  明明是一個意氣風發且實力強大的大海賊，卻因為莫德的存在，而如此失態，如此不堪。


  甚至是在還沒親眼看到莫德的時候，就喪失了所有的勇氣。


  「算了……」


  亞瑟收回望向里比斯背影的目光，轉而看向廣場上並未離開的海賊們。


  雖然少了里比斯的戰力，但以廣場上的同行數量，攻陷勢微的龍宮城應當不在話下。


  「我一定要拿到龍宮城的財寶！」


  亞瑟並沒有被裡比斯的虛空判斷嚇到，大步走向珊瑚礁，卻是打算接替里比斯的位置。


  事到如今，渴望得到惡魔果實的他，怎麼可能放棄這次行動。


  況且廣場上已經聚集了這麼多的同行……


  就算少了里比斯，也隨時能向龍宮城發起進攻。


  亞瑟跳上珊瑚礁，目光掃向廣場上參差不齊的海賊。


  為了杜絕再一次的變故，亞瑟心知不能再等下去了。


  海賊們注意到了登上珊瑚礁的亞瑟，紛紛看了過來。


  迎著眾多目光，亞瑟冷靜大喊道：「兄弟們，告訴我，你們想要的是什麼？」


  「那還用問嗎？」


  「當然是財寶啊！！！」


  「還有女人！！！」


  海賊們紛紛舉起手中武器，高聲回應著亞瑟的問題。


  「沒錯！」


  亞瑟右手握拳，高舉過頭頂，正色道：「財寶，女人，你們想要的東西，都在龍宮城！只要攻進龍宮城！你們就能得到所有想要得到的東西！」


  「哦！！！」


  「攻進龍宮城！攻進龍宮城！」


  聽著亞瑟那充滿鼓動之意的話語，海賊們高舉著武器，興奮大喊著。


  存在於想象中的美好事物，正在持續不停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將海賊們的反應收入眼中，亞瑟嘴角微微一挑。


  已經將島上的海賊號召至此，之後由誰來帶頭，都是一樣的效果。


  龍宮城內。


  被莫德霸氣震暈的全副武裝的龍宮城精銳士兵歪七扭八躺在地上。


  尼普頓以及皇子三兄弟，被影繩緊縛身體，動彈不得，只能盤坐在地上。


  「可惡的人類，快把白星放回來！！！」


  父子四人，皆是神情猙獰看著站在通道口邊上的莫德。


  就在剛才，他們眼睜睜看著莫德將白星作為誘餌丟出龍宮城，卻什麼也做不了。


  悲憤，不甘。


  諸多情緒充斥於心間，令他們恨不得咬死莫德。


  面對這一家四口的怒吼聲，莫德卻是左耳進右耳出。


  他的目光，彷彿能穿透龍宮城的水流防護罩，看到廣場上的情況。


  原本以為里比斯的不堪反應和爆料，會將這群聚集到廣場上的海賊嚇跑。


  在那時，莫德都已經做好了提前出手的心理準備，倒是沒想到……


  「貪慾壓制住了恐懼嗎？」


  莫德眼睛微微一眯，感慨道：「這就是海賊吧。」


  本想利用白星引來島上的所有海賊，不想竟有人先一步號召島上的海賊，準備大舉進攻龍宮城。


  這倒是省卻了莫德一番功夫。


  剛感慨完，莫德就聽到了來自廣場上的眾多海賊的高喊聲。


  「下面在喊著要攻陷你們的龍宮城呢。」


  「……」


  就算不用莫德提醒，尼普頓和皇子三兄弟也能聽到從廣場傳來的刺耳高喊聲。


  他們下意識看了眼周圍被莫德用霸氣盡數震暈過去的軍隊士兵們，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這種情況，要是海賊們攻進來，後果將會不堪設想。


  「如果我將他們放進來……」


  莫德回頭，看向臉色陰晴不定的尼普頓父子。


  「嗯！？」


  尼普頓和皇子三兄弟皆是瞪大了眼睛。


  深知無論說什麼都起不到半點作用的他們，只能用一種吃人似的眼神死死盯著莫德。


  莫德無視他們吃人似的眼神，接著道：「以你們龍宮城的戰力，壓根就擋不住下面這群紅了眼的海賊吧。」


  「少瞧不起人！！！」


  「這難道不是事實嗎？」


  「……」


  尼普頓和皇子三兄弟咬牙不語。


  「不過，你們大可安心。」


  莫德向著通道口走去，平靜道：「因為，我會幫你們魚人島解決掉所有的威脅。」


  「……」


  事態如此，尼普頓和皇子三兄弟又豈會相信莫德所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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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


  他們也是摸不清莫德的真正目的。
……

  廣場。


  邊緣處的岩層之上。


  拉斐特看著廣場上重新煥發出氣場的海賊們，微笑道：「差不多該布置映像電話蟲了，那麼，行動起來吧，各位。」


  「嗯。」


  眾人相繼點頭，旋即散向四方。


  而廣場上。


  被慾望支配的海賊們，仍然沒有意識到即將到來的危險。


  亞瑟站在珊瑚礁上，看著氣勢已經攀升到頂點的海賊們，心頭隨即火熱起來。


  他奮力擊拳向空中，用出最大力氣高吼。


  「那你們還在等什麼！！！」


  「……」


  回應亞瑟的，卻是一片死寂。


  預想中的畫面並沒有發生，亞瑟不由一愣。


  他維持著高高擊拳的動作，疑惑看著底下一個個目露獃滯之色的海賊。


  「發生什麼事了？」


  亞瑟又是疑惑，又是心驚。


  這群傢伙，剛才分明都是打了雞血似的，結果一眨眼的功夫，就完全變了個樣。


  「也許是在等我？」


  就在亞瑟驚疑不定時，身後忽然響起一道略微熟悉的聲音。


  霎那間，

  腦海中掠過莫德的畫面。


  一股寒意頓時從亞瑟背脊處激起，轉瞬之間遍布全身。


  亞瑟想回頭確認一下聲音主人的身份。


  但脖子僵硬得像是凍住一樣，令他有心無力。


  珊瑚礁前的眾多海賊們，則是呆若木雞看著站在亞瑟身後的男人。


  「百加得.莫德……真的在這裡……」


  眾多海賊難以置信，又滿臉驚懼。


  在那一瞬間，他們甚至無法看清莫德是怎麼憑空出現在亞瑟身後的。


  現在，他們也沒有心情去思索這種事情。


  下一秒。


  不需要他人帶頭。


  所有的海賊，轟然四散而逃。


  堪稱奇景的一幕，令亞瑟的表情變得極其精彩，也有些不真實感。


  曾經那個瘦弱不堪的小男孩，如今已經是一個只需現身露個臉，就能嚇退上萬人的大海賊……


  「好久不見了啊，亞瑟……」


  莫德伸出臂膀，搭在身旁這位「老朋友」的脖頸肩頭上。


  那殯儀師面具，自是無法阻止莫德認出亞瑟。


  亞瑟身體一顫，強行忍住了出手攻擊莫德的念頭，嘴唇微微蠕動著，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莫德並沒有在意亞瑟的沉默，目不斜視看著廣場上四散逃竄的海賊們。


  「你覺得他們能跑掉嗎？亞瑟。」


  「……」


  亞瑟臉色變了變，艱難道：「應、應該不能吧。」


  「自信一點，把應該去掉。」


  「……」


  亞瑟嘴角抽了抽。


  莫德微笑著向前兩步，越過亞瑟，站在珊瑚礁邊緣。


  「亞瑟，能在這裡看到你，我還是挺意外的。」


  「該感到意外的人，是我才對。」


  亞瑟看著莫德的高大背影，深吸一口氣。


  「呵。」


  莫德回頭看了眼亞瑟，認真道：「準備好了嗎？要是扛不住的話，會死的哦。」


  「什麼？！」


  亞瑟心頭一震。


  莫德不再多言，很是乾脆的釋放出了霸王色霸氣。


  肉眼難見的黑色波紋圈氣場，猶如驚濤駭浪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波散向廣場四周。


  離莫德最近的亞瑟，只覺得精神像是被一雙拳頭瞬間捶打了百次一樣，眼前一陣恍惚，雙膝陡感無力，屈伸時差點跪倒在地。


  咔嚓，咔嚓。


  在莫德霸王色氣場的洗禮下，戴在亞瑟臉上的殯儀師面具，忽然浮現出了一道道裂痕。


  伴隨著越來越顯耳的咔嚓聲，面具豁然裂成數塊落地，露出亞瑟那毫無半點血色，滿是駭然之色的臉龐。


  廣場上。


  莫德的霸王色氣場席捲全場。


  正在狂奔逃竄的海賊們，像是被抽走了靈魂一般，毫無徵兆間失去意識，重重摔倒在地。


  一時之間，海賊們紛紛倒地。


  重物倒地的聲音，連綿不絕響起。


  百個，千個，萬個。


  不到兩秒的時間。


  在莫德霸王色氣場的衝擊下，近萬個海賊直接喪失意識，躺在廣場地面上，一動也不動。


  但也有數百個實力不錯的海賊，跟亞瑟一樣，艱難抗住了莫德的霸王色。


  「這是……莫德的霸王色霸氣。」


  他們看著瞬間倒地的近萬個同行，臉上的血色褪盡，滿臉驚懼駭然。


  珊瑚礁上。


  莫德看了眼一臉蒼白的亞瑟，鼓勵似的伸出手拍了拍亞瑟的肩膀。


  「恭喜你活下來了。」


  「！！！」


  亞瑟心跳驟然加快。


  心思靈敏的他，瞬間意會了莫德這句話的意思。


  眼前這個男人，是打算殺掉那些扛不住霸王色霸氣的同行！


  一想到這裡，面色蒼白無血色的亞瑟終於是撐不住了，疲軟無力的雙膝直接跪倒在地，怔怔看著莫德的背影。


  里比斯是對的。


  亞瑟眼眸急劇顫動著。


  莫德跳下珊瑚礁，大步越過滿地失去意識的海賊，朝著那數百個扛過霸王色的海賊走去。


  「這個怪物……」


  「還愣著做什麼，跑啊！」


  眼看著莫德大步走來，這數百個毫無抵抗之意的海賊，頭也不回的跑向珊瑚丘的方向。


  現在的他們，只想快點坐船離開魚人島。


  「好好牢記這份恐懼吧。」


  莫德緩緩停下腳步，並沒有追擊，而是神情冷淡看著逃得比兔子還快的海賊們。


  留下一些活口，是最有利的宣傳利器。


  龍宮城。


  一隻行走的大型映像蟲安靜待在一個石質裝飾品上。


  從它眼睛發射出去的光線，落在水幕之上，形成了轉播畫面。


  被綁住的尼普頓，以及皇子三兄弟，皆是獃獃看著光幕里吉隆考德廣場正在發生的情景。


  被吊在龍宮城通道下方的白星公主，亦是不可思議看著在幾秒之內解決了所有海賊的莫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