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挺有道理

  正是莫德和白鬍子難解難分之際。


  重新聚集出身形的赤犬，毫不猶豫就對著白鬍子發起了攻擊。


  大噴火！

  從赤犬右手臂流淌出的岩漿，迅速聚集成一個巨大的熔岩拳頭。


  旋即，


  恍若火山噴發般的推力，將岩漿凝聚而成的拳頭髮射出去。


  散發著彷彿要將世間罪惡燃燒殆盡的高溫的巨大熔岩拳頭，就這樣毫無阻礙的來到了白鬍子和莫德身側。


  這一記攜裹著極致殺意的大噴火，根本沒將莫德的處境考慮進去。


  灼熱的火光先一步而來，覆蓋在了莫德和白鬍子的眼角上。


  「赤犬這傢伙……」


  莫德眼角餘光瞥向徑直而來的燃燒著大量火焰的巨大熔岩拳頭，眼神不禁冷了下來。


  在大噴火即將臨身之前，莫德沒有絲毫的猶豫，先影分身鬆開貝利，然後直接和影分身交換了位置。


  唰——！

  下一個瞬間。


  莫德出現在半空中，順手撈住了貝利變形成的雙槍。


  與他替換位置的影分身，則是緊握住一把外觀形態和秋水相差無幾的影刀，直面於白鬍子。


  但這會正是大噴火轟然襲來的時機點，白鬍子要想斬殺影分身，就得用身體硬抗下赤犬火力全開的大噴火。


  「岩漿混蛋。」


  用臉接下鉛彈和用身體接下赤犬的大噴火，可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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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鬍子自然不可能為了一次可能斬殺掉影分身的機會，從而讓身體硬接下赤犬的大噴火。


  莫德也是看準這一點，才毫不猶豫和影分身交換位置。


  而且，


  影子會怕覆蓋著武裝色的攻擊，卻不用怕諸如赤犬青雉艾斯這種威力巨大的自然系攻擊。


  在莫德的指令控制下，直面於白鬍子的影分身，立即轉變成二次元形態，化作一道覆在地面上的影子。


  白鬍子沒有理會影子的動向，順勢驅刀劈砍在赤犬打過來的大噴火上。


  咔咔——


  巨大的熔岩拳頭之上先是浮現光痕，旋即被震裂成上百塊的碎塊，猶如散彈槍般射向赤犬的身體。


  噗嗤，噗嗤。


  冒著火焰的碎塊紛紛擊打在赤犬的臉上和身上，卻像是石頭沒入沼澤一般，僅僅是掀起一陣陣微不足道的波瀾。


  空中。


  莫德趁勢收回影子，旋即撤掉月步，從空中落在地面上，冷冷看向赤犬。


  「赤犬，剛才那下攻擊，我可不會當做沒看見。」


  「怎麼，以你那種隨時能和影子交換位置的能力，要想躲開『大噴火』的範圍並不難吧，我可是十分『信任』你規避危險的能力，才做出那樣的判斷。」


  赤犬偏頭看了一眼莫德，抬手調整了一下帽子的角度。


  「就結果而言，我的判斷是準確的。」


  「呵，挺有道理。」


  莫德臉上浮現出一個危險的笑容，並沒有就這件事繼續糾纏，而是讓貝利變成單槍，握在左手中。


  隨後，


  莫德駐足原地，緩緩收斂情緒，眼神平靜看著赤犬。


  這般姿態，擺明了就是要請赤犬先出手了。


  赤犬也不在意。


  他的自信心源自於自身強大的實力，而強大的實力，就是他的底氣。


  不遠處。


  劈斬掉赤犬的「大噴火」之後，白鬍子緩緩收刀，胸膛微微起伏著，正在喘著氣。


  接二連三的高強度作戰，以及剛才和莫德的兩次對刀，正不停將他的身體推向懸崖邊上。


  衰退的體力，本身就是年邁之人無法規避的現象。


  但相比於體力不支的問題，已經快到極限的器官，才是最嚴重的硬傷。


  「那個小鬼頭……」


  喘氣之餘，白鬍子回想著剛才和莫德對刀時的境況。


  在那短暫的幾秒內，有一些久違的沉澱在內心深處的東西，就這樣被喚醒了。


  只是……


  如今的他，已經失去了盡情享受的資格。


  換做他人，這會也早該倒下了。


  可他硬是憑藉著強韌的意志，無愧於世界最強的稱號，讓這一副如風中殘火般的身體還能繼續揮發著餘熱


  然而，

  哪怕這個世界的【意志力】，是一種能讓人在絕境中反敗為勝的力量，也是有極限的。


  「我已經旅行夠久了……」


  在身體顯露出某些癥狀跡象時，白鬍子彷彿已經能看到這副身體的盡頭。


  不過，他早就做好了戰死在這裡的覺悟。


  所以，就算身體已經無法承載他的意志，他也要榨乾最後一絲生命力，力所能及的去履行作為長輩和船長的職責。


  雖然白鬍子只是在輕微喘著氣，但莫德和赤犬敏銳察覺到了白鬍子的氣息正在衰弱。


  「你也敵不過歲月這道難關啊，白鬍子。」


  赤犬的右拳化作沸騰岩漿，邁步朝著白鬍子走去。


  白鬍子額間滲出細汗，面無表情看著大步走來的赤犬。


  莫德站在原地，沉默看著突顯出頹勢的白鬍子。


  剛才的對刀，他其實能感覺到自己是佔據上風的。


  這也意味著白鬍子的狀態，已經是到了刻不容緩的程度。


  他會替白鬍子感到遺憾，卻不會有什麼同理之心。


  這個曾在舊時代中威震世界的男人，已經領略過了山頂的風光。


  總該是會有落下帷幕的一天。


  場內。


  在莫德的旁觀下，赤犬邁向白鬍子的步伐漸漸加快，最終疾奔起來。


  沒有什麼彎彎道道，就是驅使著岩漿化的拳頭，正面朝著白鬍子身體打去。


  白鬍子也並無避讓，聚集著震蕩之力的拳頭，豁然迎向赤犬的岩漿拳頭。


  嘭！

  兩股各不退讓的拳力在半空中相撞，灼熱的氣浪洶湧激蕩而出。


  哪怕氣息正在衰弱，白鬍子經由拳頭打出去的震蕩之力，也還是穩穩將赤犬的炙熱岩漿阻擋在外。


  只是……


  攻擊是擋下了。


  但白鬍子的嘴巴卻悄無聲息淌出鮮血。


  赤犬見狀，冷然一笑。


  正在旁觀的莫德，自然也看到了這一幕。


  平靜的目光落在赤犬身上。


  然後，


  莫德直接收回了固定住處刑台和控制住草帽一夥的影子。


  失去了影子的限制。


  草帽一夥恢復了自由，而處刑台轟然倒塌。


  在這一瞬間，以薩博馬爾科為首的他們，終於是無比清晰的看到了營救走艾斯的機會。


  製造出關鍵性的混亂之後，莫德並沒有去關注處刑台的後續情況，而是猶如閑庭信步一般，調整了一下位置。


  再然後，

  莫德目光直指赤犬後背，手臂屈伸，將秋水刀背壓在肩膀上，做出了霸國的起手式。


  「我倒想看看……你是打算阻止薩博他們救走艾斯，還是打算阻止我呢？」


  霸國！


  微微一笑間，莫德一刀斬出。


  圓柱型的恐怖衝擊波，徑直朝著赤犬的後背而去。


  「嗯？」


  赤犬面色微微一變。


  頃刻間，

  耀眼的白光，猶如一張大嘴，將他和白鬍子吞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