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某種決定

  槍彈如雨。


  頃刻間就幹掉了百來號全副武裝的億萬長者。


  在薇薇的認知里，能在此時此地做到這種事的人，僅有莫德一人。


  事實也是如此。


  鐘樓之內。


  莫德輕抬起冒著縷縷硝煙的槍口，平靜注視著薇薇跨過滿地屍體，朝著廣場方向狂奔而來的身姿。


  「可千萬別認為在關鍵時刻還會有人再幫你一次，薇薇公主。」


  莫德低聲自語一句。


  他很清楚草帽一夥為了應對巴洛克工作社的攻勢，已是分身乏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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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在剛才那種情況，如果他不出手，薇薇大概率會被億萬長者活捉，又或者被當場打死。


  莫德可不希望薇薇止步於此，也就出手幫了薇薇一次。


  而這次出手協助之後，莫德沒空再去關注薇薇的動向。


  比之更重要的，是適時收割掉巴洛克工作社的這些能力者的經驗。


  「差不多都打起來了。」


  莫德眼中紅光不止，關注著城鎮街區巷道內的戰鬥。


  在草帽一夥和巴洛克工作社高級特工們的戰鬥之中，僅論激烈程度，果然還是以索隆和達茲之間的戰鬥為主。


  且所有獵物之中，能讓莫德最期待的，也就只有快斬達茲，以及沙鱷魚克洛克達爾了。


  莫德側重關注著索隆和達茲的戰鬥。


  目光望去，只見索隆處於下風。


  在達茲那狂暴至極的快斬攻勢面前，索隆被打得節節敗退，只能被迫咬牙防守。


  刀刃之間的激烈碰撞，將街道兩側的房屋斬成了切口平滑的斷層。


  由此可見，不論是索隆還是達茲，皆是一步踏入了【飛躍斬擊】的門檻。


  「怎麼，你剛才的底氣就是一昧防守嗎？」


  達茲看著被自己壓製得幾乎不能喘息的索隆，冷漠的語氣中摻雜了些許不屑之意。


  鏘鏘——！

  索隆咬牙不停揮刀，抵禦著達茲那全身皆為快斬的攻勢。


  或是無暇去理會達茲的嘲諷，又或是在專註尋找著達茲顯露出來的破綻。


  「我說過了，劍客是不可能贏過我的！」


  達茲話音剛落，忽的輕躍而起，連雙腿也化作利刃，與雙手並用，將索隆的三把刀絞到了一塊。


  嘎吱嘎吱……


  緊緊糾纏在一塊的刀刃相互劇烈摩擦著，濺射出火花的同時，發出一陣刺耳的聲音。


  「看得出來，你引以為傲的地方，應是力量吧……」


  透過激閃不止的火花，達茲冷冷掃了一眼索隆身上各處綻露出來的青筋。


  「但也不過如此！」


  達茲驟然發力，如螺旋槳般，生生絞斷了索隆握在手中的兩把長刀，緊接著在索隆胸膛上斬出一道道血箭。


  「呃……」


  索隆悶哼一聲。


  所幸和道一文字的硬度非比尋常，作為最後一道防線，替索隆艱難抵擋住了達茲後續的致命絞刃之擊。


  但，

  索隆仍是遭受重傷，敗退後撤，屈膝半跪在地上。


  大量鮮血從他胸膛上的傷口汩汩流出，頃刻浸濕了衣服，進而不停流向地面。


  僅是兩三秒的時間，地面便是多出了一灘血泊。


  由此可見，索隆所受的傷勢很是嚴重，幾乎可以說是瀕臨死境。


  「斬鐵，究竟要怎樣才能做到……」


  儘管如此，身受重傷的索隆卻是罕見思索了起來。


  達茲化作利刃的雙臂交叉在一起，一步又一步走向索隆，冷冷道：「到此為止了。」


  這般氣場，頗有種斬鐵境界之下皆無敵的風範。


  索隆無視達茲的氣場，低著頭，慢慢將叼在嘴巴里的和道一文字拿在手中。


  能感受到達茲的殺氣。


  也能聽到達茲步步緊逼而來的腳步聲。


  但索隆仍是視若無睹，紊亂的呼吸在轉瞬之間平復下來，並且發生了一些達茲沒有注意到的變化。


  鐘樓之內。


  莫德在看到達茲將索隆兩把佩刀絞斷的時候，下意識看了眼懸挂在腰間上的秋水。


  說起來，他不僅拿走了索隆會在恐怖三桅船上得到的秋水，而且還間接影響到了索隆本該在羅格鎮得到兩把快刀的劇情。


  不然的話，索隆現在也不至於會那麼慘，直接就被達茲斬斷了雙刀。


  莫德撓了撓臉頰，心中不禁對索隆生出一縷歉意，同時也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但很快，索隆擺出的陣勢，讓莫德壓下了槍口。


  「若你能勝……」


  看著氣息完全內斂的索隆，莫德眼中掠過一抹異色，在心中悄然做出了某種決定。


  街上。


  索隆忽然閉上了眼睛。


  從廣場那邊傳來的廝殺聲。


  從正前方傳來的達茲腳步聲。


  隱約之間的心跳聲和呼吸聲。


  以及，其他的各種呼吸聲。


  斷斷續續，似有若無。


  下一秒，所有的【聲音】，先是靜如水滴聲，隨後趨向於無聲。


  與此同時，腦海之中驟然閃過許多畫面。


  莫德斬斷琵卡的畫面。


  莫德斬斷火焰的畫面。


  莫德斬斷達斯琪小夜時雨刀的畫面。


  最後，

  是烏索普複述了莫德教導所謂霸氣原理的話。


  「打破……某種硬殼嗎……」


  「能做到的話，就能斬開鋼鐵……」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索隆的思緒無比清晰。


  在瀕臨死境時，他終於觸碰到了門檻。


  「嗯？」


  看著索隆閉上眼睛，達茲眉頭不由一皺。


  「放棄了嗎……」


  他如是想著，便是加快腳步，想要給予索隆最後一擊。


  但下一刻，他驚訝發現，眼前這個男人手中的刀，竟是浮現出了一圈圈黑色波紋。


  「這是……？」


  從未叩開過強者世界大門的達茲，根本不知那黑色波紋為何物。


  只是，


  在看到那黑色波紋的時候，他毫無緣由的感受到了危機感。


  這時，索隆倏然睜開眼睛，望向達茲的目光，銳利如刀。


  「一刀流，獅子歌歌。」


  電光火石之間，索隆揮刀斬向達茲的身體。


  連刀光也未曾出現的一瞬間，浮蕩於和道一文字刀身上的黑色波紋，突然沉澱下去，將刀身染成漆黑色。


  嗤——！

  黝黑的刀身斬過了達茲。


  達茲眼眸急劇一縮，胸膛上突兀噴薄出鮮血。


  與此同時，索隆閃身來到達茲身後，而和道一文字的刀身，已然恢復到了原來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