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幽靈子彈

  一個小時前。


  身旁這個男人確實解救了一夥即將踏入地獄的奴隸。


  但一個小時后的現在……


  佩羅娜悄然觀察著莫德的舉止反應，自然也聽到了莫德的低聲自語。


  第一個？

  佩羅娜下意識看向一側散落在地上的十幾張懸賞令。


  她突然明白什麼，心中不禁泛出寒意。


  這些懸賞令上的海賊，似乎都在香波地群島上。


  而眼前這個男人，在登上香波地群島后，就迫不及待對著懸賞令上的海賊舉起屠刀。


  「惡魔啊！」


  興許是感同身受，佩羅娜在心中吶喊之際，憐憫起懸賞令上的海賊們。


  而正當她思緒翻湧之際，卻見莫德扣動扳機，開出了第二槍。


  遠在26號樹島的酒吧之內，安靜得只能聽到眾人因恐懼而催生出來的粗重喘息聲。


  「懸賞9千4百萬的費羅德就這樣死了？」


  眾人或驚恐或愕然看著眉心中彈而亡的費羅德。


  他們的反應如此之大，是因為剛才費羅德是背對大門，面朝酒吧內的吧台。


  而奪去費羅德性命的鉛彈，理論上來講，是從吧台方向開槍，然後徑直命中費羅德的眉心。


  但是，吧台附近可沒人開槍，且牆上也找不到任何彈孔。


  那麼，射中費羅德眉心的子彈，是從何而來的？

  就在這時，一個面容粗獷的光頭海賊忽然越眾而出，走向從最先被爆頭的同行屍體。


  「是懸賞金7千2百萬的埃加。」


  眾人看著越眾而出的光頭海賊。


  藉由高懸賞金的身價，他們第一時間就認出光頭海賊的身份。


  埃加來到屍體旁，面無表情的從倒霉同行的腦袋裡摳出一顆染血的完整鉛彈。


  周遭其他人看著埃德加的舉動，神情微微異樣起來。


  「擊穿了顱骨，卻連裂痕都沒有……」


  埃加看著完整無缺的染血鉛彈，眉頭微蹙。


  對武裝色一無所知的他，只覺得這種現象有違常識。


  「會是誰？難道真的是……百加得.莫德？」


  埃加抬眸看向緊閉的大門。


  諸如牆體門板等封閉障礙物的遮掩，多少能讓人稍微心安。


  隨後，埃加起身，來到費羅德屍體旁。


  在周遭眾人的注視下，埃加伸出染血的手指，徑直探向費羅德眉心處的滲血孔洞。


  併攏的食中指就這樣插入費羅德的眉心裡。


  幾番攪動之後，僅有些許碎骨，並沒有找到哪怕一小塊的鉛彈殘骸。


  「沒有？」


  埃加手捧些許染血碎骨，眼露異色。


  周圍其他人面面相覷。


  通過埃加的舉動，他們明白了大概的情況。


  「怎麼會這樣？」


  「鉛彈……消失了？」


  眾人難以置信。


  在費羅德遭受襲擊的一瞬間，他們儘管沒聽到諸如鉛彈劃破空氣的動靜，卻親眼看到費羅德眉心處陡然冒出一朵血花的情形。


  對槍戰十分熟悉的他們，很清楚那意味著什麼。


  略顯詭異的現況，仿若陰霾一般，攀附上了在場眾人的心頭。


  埃加甩掉手中碎骨，死死盯著緊閉的酒吧大門。


  假如開槍之人真的是百加得.莫德……


  那麼，身價與費羅德差不多的他，極有可能會成為下一個目標。


  「該死。」


  埃加咬緊牙根，心生懼意。


  闖蕩出海之後，唯有高額的懸賞金身價能讓他引以為豪。


  而他也樂於跟那些想要他懸賞金和人頭的賞金獵人和海軍周旋。


  但也僅此而已。


  要是因為懸賞金身價而被莫德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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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想象了一下，埃加就背脊生冷。


  「嗯？」


  緊盯著大門的埃加，面色忽然一變。


  在門板被突然擊穿出一個彈孔的瞬間，死亡陰影撲面而來。


  但埃加的注意力尤為集中，條件反射般抽出腰間短刀，橫在了身前。


  擊穿門板，從極遠之處而來的鉛彈，就這樣擊打在了埃加橫在身前的短刀之上。


  鏘——！

  耀眼火花一閃而逝。


  鉛彈嵌入刀身，附帶而來的衝擊力，使得短刀刀身朝著埃加的臉部拍過去。


  啪的一聲。


  刀身拍在埃加的臉上，將他擊倒在地。


  「又來？」


  周遭眾人驚慌失措看著被刀身拍倒在地的埃加。


  目光落在嵌入刀身里卻未有絲毫破損的鉛彈。


  如此精準的隔牆一槍，且沒有聽到槍聲。


  這意味著，鉛彈是從槍聲能夠傳播的範圍之外而來的。


  聯想到這種可能性，眾人心跳頓時急劇加快。


  環顧四周，牆壁，木桌，吧台，有如此多的能夠遮掩視線的障礙物，竟再也感受不到絲毫心安。


  「是他，絕對就是他……」


  埃加支起上半身，驚魂未定看著門板上的彈孔，腦海中陡然閃過莫德曾用一桿槍將坐擁兩名超新星的白鯨海賊團打得七零八落的畫面。


  「是百加得.莫德！！！」


  儘管成功擋下了鉛彈，可埃加心中的不安卻愈發強烈。


  而就在下一秒，埃加的強烈不安得到了印證。


  仍是無聲無息的一瞬間，埃加就步上費羅德的後塵，於眉心處忽然竄出一朵血花。


  埃加根本沒能反應過來，神情頓時一僵，頹然倒地身亡。


  酒吧之內，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周遭眾人看著埃加的屍體，只覺得渾身發冷。


  他們壓根就沒「看」到子彈，更不可能聽得到子彈呼嘯疾掠而來的聲響。


  這簡直就是幽靈般的子彈……


  而埃加在眉心中彈之前所喊出來的名字，如同晨鐘鳴響一般，在他們的腦袋裡迴響著。


  真的是……百加得.莫德嗎？

  這般疑惑剛剛產生。


  人群之中，又有一人毫無徵兆間中彈而亡。


  這間隔僅有三秒不到的連續槍擊現象，仿若一顆炸彈投入深水之中，瞬間引起軒然大波。


  酒吧內的眾人徹底慌了，各自躲到桌椅後面，尋求一絲安全感。


  但隨後幾分鐘過去，場內再無一人中槍。


  也在這時，眾人才有心思去關注最後中彈身亡的那個人。


  赫然是……懸賞金6千8百萬的特羅洛普。


  這一刻，驚慌失措的眾人終於恍然。


  極遠處的13號樹根。


  影子王座上，莫德收起長槍，偏頭看向身旁的佩羅娜，忽然道：「就叫它幽靈子彈怎麼樣？」


  「啊？」


  佩羅娜微微一懵，聽到「幽靈」二字，倏然間腦補出了很多東西。


  緊接著，她蹬蹬後退兩步，騰出一隻手捂在平坦的胸前，警惕看著莫德。


  「？」


  莫德疑惑看著佩羅娜的舉動。
……

  不到半天的時間。


  發生在26號樹島酒吧內的事情傳遍了整個香波地群島。


  那個男人，正在用這種方式告訴著香波地群島上的所有人。


  他，回來了。


  一時之間，香波地群島上的海賊人人自危。


  「卡文迪許船長……」


  一間餐館內，俊美海賊團船員們聽著周圍針對莫德的議論聲，低聲好奇問道：「這事，真的是莫德大人乾的嗎？」


  「除了他，還有誰能做出這種事？」


  卡文迪許神情平靜，思緒卻莫名飄到了數個月前。


  同樣是在香波地群島，超新星們的慘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