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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8章 陳家村走出的商業奇才(二合一)

  轉眼又是一年過去,1986年。


  建德縣,千島湖畔。


  林躍讓李金澤把杯子拿去清洗,帶著金利走出發酵車間。


  遠方一輪紅日在湖面沉浮,微風送來麥芽的香氣。


  「怎麼樣?」


  「好喝,真好喝。」金利說道:「比前兩款產品好喝多了。」


  「那當然了,這是精釀啤酒。」


  「精釀啤酒?」


  「沒錯。」林躍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市場上的啤酒廠開了不少,品牌越來越多,但是啤酒的質量卻在快速下滑?」


  「發現了。」


  金利一直專註於肉製品廠的經營,卻並不代表他對啤酒市場一無所知,畢竟現在業務規模越做越大,應酬越來越多,用他媳婦的話講,喝酒比吃飯還要多,在飯店吃飯,那自然是有什麼喝什麼,在自家吃飯,喝的肯定是千島湖啤酒廠生產的啤酒,倒不是林躍叫人送去的,不喝白不喝,是因為它們在同類產品里質量確實好。


  「知道為什麼嗎?」


  「偷工減料?」


  「沒錯,啤酒品牌越來越多,價格戰打得很厲害,要想保證利潤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降低成本,就拿生產啤酒最重要的輔料啤酒花和酵母來講,現在流行用酒花浸膏來替代,這樣一來,既降低了生產成本,又能夠提高出酒率,還有一些人把玉米、大米、澱粉的混合物來代替麥芽,這麼做的結果就是釀出來的啤酒酒精度數低,麥芽濃度低,給顧客的感覺只有一個字——『水』,一個個品牌就是這麼作死的。」


  「有道理。」


  這不是附和,而是認同,因為雙烏肉製品廠也面臨著同樣的情況,這兩年可不只啤酒廠大量建成,肉製品加工方面,用料差,不衛生,管理混亂的家庭作坊也在市場上佔了一席之地,對雙烏肉製品廠造成了一些衝擊,不過最難受的還要屬市裡面的國營肉聯廠,據說最近連獎金都發不出來了。


  林躍說道:「不過這樣也挺好的,市場會加速洗牌,一家企業,要搶佔市場很難,但要砸了自己的口碑,可以很快。」


  金利轉頭看看身後:「你是要用精釀啤酒來收拾殘局?」


  「沒錯。」林躍說道:「這可是他們自己把自己玩死的。一個品牌成了廉價和低質的代名詞,那就等著破產倒閉吧。」


  「怪不得啤酒廠投產後就沒有擴充過產能,你是在等地方啤酒廠打消耗戰啊。」


  「以前統購統銷,各啤酒廠不愁銷路,再加上嚴重的地方保護主義,所以省內啤酒市場山頭林立,每個縣都有自己的酒企,現在經濟放開了,交通運輸業又日趨發達,衝突和競爭是無法避免的,打價格戰也是可以預見的。」


  「接下來該怎麼做?」


  「收縮防線,鞏固義烏的市場份額,看他們斗,靜候時機。」


  金利點點頭,對於林躍的市場嗅覺和營銷手段,打心眼裡佩服,因為就用了一年時間,千島湖啤酒就拿下了整個義烏的市場,方法嘛,談不上有多玄妙,但是直接、有效。


  這麼多年以來,因為西邊靠著金華,南與永康接壤,這二者都是啤酒產出大戶,義烏一直沒有自己的啤酒廠,而林躍就用了一個「義烏人自己的啤酒」的廣告詞,愣是動搖了這兩個產啤大市在義烏的市場,之後又憑藉出色的口感和低廉的價格,一步一步向東西南北蠶食,搞得這些國營老廠十分頭疼,從而拉開了價格戰的序幕。


  這麼說吧,價格戰就是他打響的。


  「金華火腿的商標怎麼樣?註冊下來了嗎?」


  林躍的問話拉回他的思緒。


  「註冊下來了。」


  「再過兩年就可以對市肉聯廠動手了。」


  「這……沒必要了吧,他們這兩年已經在走下坡路了。」


  「炒作知道嗎?」


  「炒作?什麼意思?」


  「市肉聯廠最終的滅亡我其實不關心,我只是想讓全國人民都知道他們前幾年欺負我們,現在卻被我們踩在腳底蹂躪的故事,而講好企業故事,是邁向成功的第一步。」


  卧槽……


  除了這個有些不尊重,不文明的詞語,金利想不出還有什麼詞語能夠形容現在的心情,這小子……忒雞賊了,雞賊到讓人恐懼。


  他今年才多大?虛歲18,嚴格意義上講還沒成年呢。


  「我一直想不明白,按你說的,啤酒廠鋪開銷路的第一步是打情懷牌,可是為什麼不取名義烏啤酒廠,而是叫千島湖啤酒廠呢?就因為廠址靠近千島湖?」


  他總覺得林躍這麼取名有其深意,不是單純地模彷「青島啤酒」、「哈爾濱啤酒」這樣的品牌。


  「除了千島湖的水質不錯,適合釀造澹爽型的啤酒外,我這麼做,只是想偷懶蹭個熱度罷了。」


  「蹭熱度?」


  林躍看著遠方的湖水說道:「你覺得它怎麼樣?」


  「很漂亮。」


  「所以,這麼漂亮的景點,以後不用我們宣傳,也會有人不遺餘力地把它打造成地理名片,名字好記,還能節省一部分廣告費,何樂而不為呢?」


  「……」


  金利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感覺這傢伙走的每一步都有算計。當然,放在與他為敵的人身上就是坑了——跌死人不償命的那種。


  「對了,看看這個。」


  林躍把手裡的文件遞到他面前。


  金利還以為那是業務報表,銷售合同一類的東西,接過來放到眼前仔細打量,方才發現不是,有照片,有文字描述,看起來是一種食品加工設備。


  「這是什麼?」


  「灌腸機。」


  「灌腸機?用來做什麼的?」


  「火腿腸。」


  「火腿腸是什麼東西?」


  「上面不是有寫嗎?」


  「我懶得看,你想幹什麼跟我說就是了。」


  「簡單來講,火腿腸也算是豬肉罐頭的一種,不過比起豬肉罐頭,食用更加方便,成本更低,市場前景更加廣闊。」


  「直說吧,怎麼干?」


  林躍很無語:「你好歹也是一家企業的廠長,就不能多了解一下產品特點?我這才起個頭你就下決定,這好嗎?」


  「除非你打定主意坑我。」金利說道:「如果你真動了這種念頭,我掙扎有意義嗎?」


  別說,他還挺識時務的。


  林躍沒有多說什麼,轉頭去看湖景。


  金利好歹也是雙烏肉製品廠的廠長,很清楚當下各市肉聯廠的情況,有眼界的領導在謀求轉型,沒眼界的領導在坐吃山空,添置罐頭生產線被認為是不錯的選擇,金華市的肉聯廠就是這麼做的。


  現在林躍說火腿腸比豬肉罐頭更有前景,說明什麼,說明他不是頭腦一熱,不是想一出是一出,是在充分了解市場現狀的情況下做出的決定,就像他之前說過的一句話,企業必須以市場為導向,故步自封的結果只能是被拋棄,被消亡,而雙烏肉製品廠的產品還是不夠多樣化,只有生產出一種爆款商品,才能讓雙烏的品牌享譽全國,不然的話,最多在省內有幾分名氣,畢竟金華火腿好是好,但是從整個大市場的角度看,還是小眾了一點。


  如今他非常鄭重地把這份文件拿出來,說明什麼,說明他找到了那款可以讓「雙烏」這個品牌一戰成名的契機。


  這傢伙,還真是個商業奇才,不得不讓人佩服。


  ……


  林躍和金利商量從日本進口機器,建設火腿腸生產線的時候,陳江河也完成了他的事業升級。


  因為鄭潛的思維跟不上時代,無法創新出適應市場的產品,導致襪子廠一天不如一天,員工們的工資都發不出來了,陳江河不得不站出來承包襪子廠。


  迫於員工們的壓力和身體情況,鄭潛選擇提前退休。


  於是在1986年初,陳江河走馬上任,成了襪子廠的廠長,而銷售科的嚴科長也往上爬了一級,變成了副廠長。


  半年後。


  溪浦襪子廠。


  挺著大肚子的駱玉珠和她的丈夫王大山走進銷售科簽單子。


  「大山,以前啊,這個廠子的貨可搶手了,一般人跟本就買不到,你得翻牆,跟裡面的人打好招呼,才有可能進個一二百雙,現在好了,不用再像以前那麼麻煩,像我們這樣的小商小販,也能拿到貨了。」


  一臉「好人」像的王大山看看前面那一長串隊伍,用手搔搔後腦勺,嘿嘿傻笑兩句:「是嗎?」


  「可不嘛,我就是在這個廠子長大的,還能不知道?」


  可能是站得久了,腰疼,駱玉珠按了按后腰。


  這時銷售科一名員工看她挺著個大肚子還來進貨,很不容易,便搬起一把椅子放到她的身邊:「坐吧。」


  「沒事,沒事,馬上就輪到我了。」駱玉珠擺擺手:「謝謝啊。」


  見她這樣說,員工不好再勸,回去繼續工作了。


  「大山,你去拿貨的地方等我吧,我簽完單子就過去。」


  「你行嗎?」


  「放心吧,沒事的。」


  王大山知道她的脾氣,沒有多說什麼,轉身離開銷售科。


  半分鐘后,輪到駱玉珠簽單子了,就在這時,外面有人喊:「嚴廠長,陳廠長的朋友來電,他說他叫林躍。」


  「哦,轉過來吧,我在銷售科呢。」


  靠窗辦公桌上坐著的嚴副廠長接起電話。


  「喂,是林躍啊,你找江河?江河他不在,去杭州了,說有個什麼服飾展銷會……行,行……知道了……」


  簽完名拿著單子往外走的駱玉珠一下子傻了。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湊到嚴副廠長跟前問道:「你們廠長姓什麼?」


  「姓陳啊。」


  「叫什麼?」


  「江河,陳江河。」


  「是義烏陳家村那個陳江河?」


  「沒錯啊。」嚴副廠長仔細打量駱玉珠幾眼:「你認識他?」


  「啊……不……沒有。」駱玉珠說話磕磕巴巴,沒有解釋清楚就落荒而逃了。


  嚴副廠長也沒把她當一回事,繼續算他的帳去了。


  從銷售科出來,駱玉珠抓住一名路過的女工,表情激動地道:「你們廠長……陳江河是怎麼成為你們廠長的。」


  女工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她,不明白這個大肚婆為什麼打聽廠長的事。


  「怎麼成的,就這麼成的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另一名女工打趣道:「我好像聞到一股子酸味,小玉,你怎麼誰的醋也吃,你沒看她懷孕了嗎?人家可是有老公的。」


  「去你的。」叫小玉的女孩兒做一臉害羞狀。


  駱玉珠的情緒更激動了:「你們廠長沒……沒結婚嗎?」


  「你問這個幹什麼?你到底是什麼人?」小玉臉上的疑惑更濃了,不明白這個大肚婆為什麼對年少有為的陳廠長超有興緻。


  其實話說到這裡,不用回答也知道陳江河結沒結婚。


  他不是和巧姑拜堂了嗎?他不是連存摺都給巧姑了嗎?為什麼……為什麼……


  駱玉珠失魂落魄地朝庫房走去,見到王大山後拉著人就往外走,襪子也不買了,問什麼原因她也不說。


  王大山沒辦法,只能帶著她怎麼來的怎麼回去。


  ……


  半個月後。


  義烏陳家村。


  林躍把丟在系統空間很久的兩條大王蛇煮爛,切成蘿蔔條一樣的細絲和著豬肉絲投入熬好的高湯中,又加入陳皮、醬油等調料,蓋上蓋子在大鍋里燜煮。


  陳平把火燒得很旺,灶膛里的紅呼呼地往外竄,火頭噼里啪啦作響。


  「林躍,這……奶奶最怕蛇了,他要知道鍋里熬的是蛇羹,一定不會吃的。」


  「你不告訴她不就結了?就說是豬肉絲和雞肉絲做的羹。」


  「這樣做好嗎?」


  「那你想一個給她調理風濕的好辦法。」


  陳平不說話了,這半個月來下了有十天雨吧,老太太每天都苦著臉,雖然她不說,但是大家都知道是風濕病犯了,林躍前天說蛇羹對治風濕好,今天就搞了條大王蛇回來,倆人趁老太太出門打牌,前後一通折騰,弄了半鍋蛇羹。


  「真香啊。」


  水蒸汽順著鍋邊的縫隙鑽出來,蛇羹的香味撲鼻而至,勾得人食指大動。


  陳平不斷地吞口水,蛇這東西,溫州那邊的人比較喜歡吃,金華這邊……還真不多,一開始他挺膈應的,畢竟沒吃過,然而香味在臉前一過,就只在乎吃了。


  「還差多久?」


  林躍睨了他一眼:「急什麼急,沒聽過心急吃不著熱豆腐嗎?」


  說起來隨身空間就是好用,算算時間的話,從1982年到1986年,已經過去4個年頭了,放到現實世界,別說肉,骨頭都爛掉了,這裡還很新鮮著呢,跟昨晚打得沒兩樣,保鮮效果比世界上最好的冰箱都出色。


  「嚯,還沒到中午,做什麼好飯呢?這麼香。」


  伴著一個男人的聲音,院里多了位不速之客……起碼在陳平看來是這樣的。


  「常……常副廠長?」


  這幾年來,每逢過年常喜雲都會提著東西過來看老太太,順便聽陳玉蓮「彙報」這一年的經營狀況,所以陳家人對常喜雲並不陌生,非常親熱。


  林躍放下握在手裡的鐵勺,笑著說道:「你來的可真是時候。」


  常喜雲鼻頭聳動,湊到灶膛邊嗅了嗅:「有豬肉味,有陳皮的味,還有紹興醬油的味,燉排骨?不對,鹵豬腳?不對,不對……」


  他搞不懂了。


  林躍說道:「猜不著是嗎?猜不著就對了。」


  「常廠長,是這裡嗎?」


  這時衚衕外面傳來一道喊聲。


  「對,是這兒,進來吧。」


  話音落下不久,外面走進兩個精瘦漢子,一前一後,搬著個兩米長寬,方方正正的東西進來。


  「先放到偏房下面吧。」


  兩名精瘦漢字搬著東西走過去。


  就在陳平好奇那是什麼東西的時候,又有兩名精瘦漢子走進院子,手裡搬著一樣的東西,將他們疊放在偏房屋檐下。


  「行了,你們回市場吧,我回去再跟你們結賬。」


  「好的。」


  四名在市場打零工的精瘦漢子走了。


  可以肯定的是,那絕對不是需要縫製的地毯底布。


  陳平剛要問常廠長那是什麼東西,陳玉蓮從外面走進來。


  「常廠長來了。」


  陳平認為是街頭村民看到常廠長帶人過來,特地去村西下個月嫁閨女,現在做新被褥的陳金火家喊她回來的。


  「哎,來了。」


  「屋裡坐吧。」陳玉蓮帶著他往裡面走,經過廚房的時候注意到鍋里的情況,不由瞪了林躍一眼:「你又在搞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說起這個兒子,不僅鬼主意多,做菜的手藝也高明的很,基本上啥食材落到他手裡,都能做成美味佳肴——陳家這兩年條件好了,以前買不起的食材現在敢買了,但是買回來怎麼做又成了大問題,好好的東西總不能拿來練手吧,於是每次他都自告奮勇攬下來,每次都做得很好吃,要是問他為什麼會做,就來一句「照著書上學的,你不是講書里什麼都有嗎,多讀點書比什麼都強?」把她噎回去。


  「做肉絲羹。」


  「做肉絲羹?」


  陳玉蓮一臉狐疑,很明顯不太相信這樣的回答,不過是礙於常喜雲在,懶得跟他一般見識。


  「看著鍋,文火煮十五分鐘,到點兒叫我。」


  說完他跟著二人走進堂屋。


  陳玉蓮招呼常喜雲落座,又給他倒了一杯水。


  「常廠長今天過來是有事吧?」


  剛才進門的時候她就看到偏房屋檐下疊放的東西,不消說,一定是他送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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