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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來橫的可以,玩陰得也行

  林躍指著窗口那邊一盆菜說道:「來一份白菜豆腐湯,兩個饅頭。」


  傻柱吩咐身後站的劉嵐拾饅頭,他拿著勺子往盆里一杵,提起來倒進林躍的飯盒裡。


  嗬~

  看著滿滿一勺子,可特么都是湯,就上面飄著幾片菜葉,豆腐還是散了的。


  打擊報復沒跑了。


  林躍把飯盒拿到眼前看了看,沒有接劉嵐遞過來的饅頭。


  「何雨柱,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是什麼?」


  他把飯盒往窗口裡面一推,指著菜湯中間飄得黑色顆粒說道:「你們后廚怎麼做飯的,菜里居然能混進老鼠屎來。」


  嘩,現場一片嘩然。


  他身後兩個工人傾了傾身,往裡面一瞧,可不是嘛,菜湯里黑漆漆的絕對不是芝麻,分明就是幾粒老鼠屎。


  「我看看。」劉嵐臉色一變,湊過去打量幾眼:「還真是,傻柱,這……你擇菜的時候沒發現嗎?」


  傻柱沖林躍和等著打飯的職工一瞪眼:「有廚房不招老鼠的嗎?愛吃吃,不吃滾蛋。」


  有了解他脾氣的人,知道這貨又犯渾了。


  林躍捧著飯盒說道:「做的菜里有老鼠屎,你還來勁了?我去找主任告你。」


  傻柱愛犯渾,但是輕重緩急還是能分清的,他也怕林躍把事情鬧大了挨整。


  是,他是食堂一霸,可上面不是還有個食堂主任嘛。


  「不就是一盆菜嗎,劉嵐,把白菜豆腐湯撤了。」


  劉嵐趕緊把白菜豆腐湯撤走,她平時跟傻柱不對付,但是關鍵時刻還得聽他的話,畢竟不知道老鼠屎是她和馬華擇菜的時候沒注意,還是傻柱的鍋。


  林躍說道:「銷毀證據是不是?大家可都看到了。」


  傻柱沒理他,看向他後面的人:「下一位。」


  出了這檔子事,確實很膈應人,但是能怎麼樣?總不能餓著肚子不吃飯,反正白菜豆腐湯已經撤下去,別的菜應該沒事吧,大不了吃的時候注意點兒。


  在當下物資匱乏的年代,口袋裡的米長蟲能當肉澆飯吃,更別提這種任何一個企業食堂隔三岔五都會發生的狀況了。


  林躍望周圍員工說道:「大家給評評理,這事兒他做的對不對?」


  沒人說話,更沒人說公道話,都無所謂地看著他,都在明哲保身,套用一些人的話,寧得罪車間主任,不得罪食堂小人。


  在車間里,你只要認真做事,手藝達標,車間主任也拿你沒有辦法,最多在評先進這種事上使使絆子,畢竟大家都是根兒正的城市工人和貧下中農,不犯原則性的錯誤就萬事大吉。


  可是在這兒,一旦被食堂的人記恨上,那成,以後有你好看的。


  本來糧食就是定量供應,這個年代沒多少人敢說吃得飽穿得暖日子過得舒坦,就像許大茂剛才那樣,一份菜量打半勺,饅頭挑小個兒的給,那日子還怎麼過?見天兒挨餓啊?


  「都不說話是不是?」


  林躍眯著眼睛掃了一圈,還是沒人吱聲。


  一邊兒有點兒芝麻綠豆權力千方百計地謀私泄憤,一邊兒助紂為虐,縱容惡行,既然這樣,那就別怪他玩兒陰的了。


  「行,咱們走著瞧。」


  林躍把飯盒的上蓋遞過去。


  「還幹嘛啊你?」傻柱一臉得意看著他,心說小子哎,這回你栽了吧,俗話講民以食為天,嘴巴是最大的,我管著著飯勺,就能管著你那張嘴。


  「我的饅頭。」


  說這句話時,飯盒蓋壓得很低,沒人看到他的小指頭動了動,放了點東西在菜湯里。


  傻柱偏偏頭:「劉嵐,給他饅頭。」


  剛回來的女人把兩個饅頭放到飯盒蓋子上。


  「下一個。」傻柱大聲吆喝道。


  許大茂看著林躍被員工擠到外面,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食堂可是傻柱的地盤,廠長都得給三分情面,這個慫我看你還是認了吧。」


  林躍把倆饅頭拍許大茂手裡,走到食堂角落,將飯盒裡的白菜豆腐湯一股腦倒進泔水桶,手往身後一背,丟下一句:「不吃了。」倒背著手走了。


  「嘿,在傻柱那兒受了委屈,你跟五臟廟置什麼氣。」許大茂看看手裡的饅頭,有點不爽林躍沒有當堂犯渾,跟傻柱兒來個魚死網破兩敗俱傷。


  ……


  上午許大茂去見楊廠長是討論選片的事,下午廠里組織大家看電影,許大茂正在那兒調試設備呢,就見秦淮茹帶著一個眉眼清秀的土妞兒有說有笑走來。


  他想起傻柱要秦淮茹給介紹對象的事,想來那土妞兒就是秦淮茹的表妹了。中午在食堂吃了那麼一虧,林躍忍了,他忍不了。


  當然,更重要的一點是那妞兒長得水靈,可人疼。


  許大茂湊過去,三下五除二就把秦京茹和傻柱相親的事攪合了,秦淮茹也沒多勸,看完電影就把秦京茹送走了。


  傻柱回到四合院等了半天不見人來,過去一問,好嘛,人一聽他外號叫傻柱,看完電影沒回頭。


  當天夜裡還發生了一件事,前院西廂耳房屋檐下林國松用來腌蘿蔔的黑瓷罈子破了。


  凌晨三四點鐘,二大爺劉海中家的窗戶被一堆碎磚頭砸了好幾個大窟窿,這寒冬臘月的,兩口子凍得一宿沒睡著覺。


  ……


  第二天,馬華在食堂切菜,傻柱坐在對面的椅子上乾瞪眼。


  「師父,聽說許大茂把您相親的事攪合了?」


  「去去去,別哪壺不開提哪壺,煩著呢。」


  「師父,您以前可不這樣啊,您說這許大茂,哪次招您不是跌個大跟頭?就上回,你拿一擀麵杖,追著他繞廠子跑了好幾圈兒,給那孫子累得,喪家犬似得。」馬華切菜的動作一停:「可是這次……師父,他幹了這麼一件缺德事,您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這不對啊。」


  傻柱急赤白臉地道:「我這兒哪有精力管這個,上午李副廠長叫我過去的事知道么?」


  馬華點點頭:「知道。」


  傻柱剛要跟徒弟解釋李副廠長為什麼叫他過去,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我跟你說得著嘛我。」


  「師父,該不會是……昨天那事兒鬧大了吧。」


  「嘿,要麼別人管你叫麻花呢,一次說話不中聽就算了,你怎麼還來第二回啊,信不信我扇你小子。」


  「行,那我不問了,不問了。」


  「我說馬華,下午的職工大會你別參加了。」


  「為什麼呀?」馬華不解:「不是在廠職工都要參加的嗎?」


  傻柱說道:「你請假了。」


  「不是,師父,我沒事請什麼假啊。」馬華撅著嘴一臉的不樂意。


  傻柱抬頭道:「我說你請假你就請假。」


  馬華說道:「師父,咱能講點兒道理嗎?」


  傻柱兩眼一瞪,兇巴巴地看著他。


  「好好好,您是我師父,您說了算。」馬華咣唧一刀下去,把菜板子上的蘿蔔剁成兩半。


  當天傍晚,工人們由車間魚貫而出,有的一面走一面摘套袖,有的一面走一面拍打身上的灰塵,跟身後的工友說幾句話。


  開會很無聊,但是比起勞作,自然是舒服多了。


  林躍跟在老徐身後往大禮堂走去,途中碰到雙眼惺忪的許大茂,跟他打了個招呼靠過來。


  「知道今天下午開會要說什麼嗎?」


  林躍搖搖頭:「不知道。」


  「哥們兒知道。」許大茂指指自己,一臉得意。


  老徐瞥了他一眼:「你消息很靈通啊。」


  「那是當然。」許大茂說道:「我哪個部門的,宣傳科的呀,廠里開會哪兒有不提前通知我們的道理。」


  老徐又道:「那你說說一會兒開會要講什麼。」


  許大茂剛要說話,一看林躍半點興趣欠奉的表情,扭過臉去:「我要是說了,那不是泄露機密了嘛。」


  「德行。」


  老徐懶得跟他一般見識,快步追上前方工友,討論三天後張強娶媳婦兒隨多少禮金的事。


  林躍跟著人流來到大禮堂,台下已經聚了幾百人,有坐板凳上的,有站著的,有在角落偷偷抽煙聊天的,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機油和汗臭味。


  屋樑下掛著紅紙,上面寫的是那個時代特有的標語,正前方是偉人頭像,下面一排桌子,桌面放著話筒和名牌。


  沒過多久,楊廠長李副廠長等人由後台走出,坐到各自的位子上,原本嘈雜的禮堂隨之安靜下來。


  宣傳科的人說完開場白,領導一個一個發言,大意是回顧今年,展望明年,貫徹不怕苦不怕累不怕犧牲的奉獻精神,做好本職工作,為建設新中國而努力。


  半個小時后,輪到李副廠長發言,他先總結了一下這一年鋼廠取得的成績,講了講當前的生產形勢,完了話鋒一轉,點了何雨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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