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牛車父女
劉老漢是一個五旬老漢,常年勞作的身影看起來還算健壯,隻是被暴曬後黝黑的皮膚顯得他有些滄桑,他的樣貌不算是好看,卻是一個本本分分的老實人,家徒四壁,窮困潦倒,無依無靠,連爹娘病死都無錢醫治,隻能苟延殘喘的活著!原本以為自己就靠著家裏的一畝三分地,像條狗一樣的活到死,卻在青春剛逝去的三十多歲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在外逃難的寡婦。
寡婦出自正兒八經的書香門第,因為有著幾分姿色,在風華正茂的年紀被山中土匪搶回做壓寨夫人,隻不過土匪時運也不濟,還沒品嚐到豆蔻年華少女的青澀,卻被官府剿匪的兵眾截殺。劫後餘生的少女自以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卻不曾想到那些所謂的官門的正義名流卻比那匪徒還要肮髒下作!有著幾分姿色的少女在匪徒下保留了全身,卻在口聲聲要為民做主的衙役手上丟了清白!無顏回家的少女最終流落鄉頭嫁做獵戶家,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偏偏在成親之後的數日之後,獵戶入山被猛虎撕碎了腦袋,這孤苦伶仃的寡婦便被認為是厄運招身,轟出了村莊!
寡婦命運多舛,最後流落到劉老漢的門前,這讓早已灰暗的劉老漢的世界再次潑灑了色彩。或許是寡婦本身命不好,又或者是清貧生活對這個富裕出生的姑娘本就是一種折磨,這個寡婦在誕生了一個女娃娃之後,早早的撒手人寰!隻是死的時候緊緊握住了劉老漢的手,含恨自己不爭氣,對不得夫君的這份真情!
劉秀生的水靈,小的時候就已經被村裏人看作是美人胚子,為此有了諸多想定下娃娃親的鄉鄰。隻是這越發水靈的劉秀漸漸長大之後,覬覦她美色的家夥也不止同村人!如今年芳十四便已經落得一個仙子形象的她,險些被一些鄰村小夥給搶走。這讓劉老漢越發的苦澀,他不想自己的女兒落得跟她娘親一樣的下場,仙子未出塵,卻最後便宜他這隻癩蛤蟆的下場,所以棄下那一畝三分地,駕著拮據省下的牛車,離開了鄉土!
紅顏薄命,懷璧其罪。他雖不懂這些說詞,但是卻明白其中的道理!隻是剛出鄉土的他卻不知道自己該何處何從!
劉秀穿著粗衣麻布,鬥笠遮擋著麵容卻擋不住她玲瓏般的身材,她小心翼翼的躲在了幾個麻布袋子中間,像是要擋住同坐牛車少年人的目光!隻是她卻發現,這個同樣年紀的少年卻目中深邃,仿佛如同浩瀚星辰一般,那張有些醜陋的臉龐上還有一條猙獰的傷疤從額頭延伸到了下巴,顯得有些可怕!似乎發現了劉秀看著自己,少年轉頭望去,醜陋的麵容上有著幾分羞澀,他尷尬的笑了笑,轉了轉身,掩蓋住自己那道猙獰傷疤!劉秀有些意外,她見過那些登徒浪子的猥瑣目光,見過道貌岸然的公子哥暗藏的貪婪,卻從未見過如此清澈的眼神,仿佛那道傷疤不僅出現在了他的臉上,還刻在了他的眼睛裏,讓他看不見一切美好的事物!
劉老漢還是那般的憨厚:“李公子,你說的趙家應該是臨江城的那個趙家吧!那可是大門戶,我雖然在家種地,都經常能聽到鄉親說起過……”
刀疤少年自然正是李臨風,他將鬥笠壓低了一下,低聲說道:“您一直呆村裏,我說其他的趙家,您也指不定沒聽過……”
劉老漢並不動怒,似乎不在意少年的紮心話。可是劉秀有點聽不慣李臨風有著嘲諷自己父親沒見過世麵的話語,她俏生生的說道:“你這人怎麽回事,我爹好心跟你說話,你怎麽還諷刺人呢?”
“秀,沒關係!”劉老漢連忙勸阻自己閨女。
李臨風有些尷尬的轉頭,看向車後方的塵土飛揚,他有點無奈,順嘴就說出來了……
劉老漢嘖嘖道:“李公子,老漢冒昧問一句,你這是去找親戚,還是去做生意?”
李臨風張了張嘴,差點就脫口而出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是想去把姓趙的娘們兒和王八蛋大卸八塊的!他終究沒說出來嚇著這對父女,倒是沉默了下來!
劉秀有些生氣,這穿著一點不比她好看的土鱉少年,哪裏是公子,此時此刻這愛答不理的樣子實在太難看,讓她有些氣惱,她剛要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氣鼓鼓的蹲在牛車裏。
劉老漢見李臨風說話的興致不高,也沒有繼續問下,駕著牛車一路朝西而去。按照這車速的話,也就兩天的腳程就到了!
臨近晌午,或許是顛簸的時間夠長,劉老漢的身子骨有些受不了,拉住了牛車,就地啃著麵皮饅頭!粗糙的饅頭有些發黃發幹,實在比不上李臨風手上的白麵饃饃,這讓劉秀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身,她很懂事,知道爹娘不易的道理,也沒有攀比的心理,隻是豆蔻年華的少女哪裏會沒有羞恥心,落在老漢眼中,忍不住一陣心酸,發誓這送完麵前這公子之後,那些賞錢定要給女兒吃一頓好的!
正當三人沉默吃食的時候,遠處一聲暴動的馬蹄聲漸漸響起,聲音越來越響,三人好似感覺地麵都在震動。劉秀和劉老漢抬頭看著遠處的車馬,那馬不停蹄的趕路馬隊,一路橫飆過去,帶動著狂風和滿地的塵土!馬隊上一人掃了一眼蹲在旁邊啃饅頭的三人之後,不加以理會,直接在他們的麵前疾馳而去!揚起了陣陣塵土!
劉秀未見過如此陣仗,嚇得花容失色,而遮麵的鬥笠被狂風帶走,伴隨著事劉秀的失聲驚呼:“啊……”
劉老漢趕忙過來安慰,小心拿起鬥笠為自己閨女遮擋。然而此刻還是晚了一步,馬隊傳來了馬嘶,馬蹄聲戛然而止!就在塵埃落定之後,蹬蹬蹬的馬蹄聲緩緩傳來,父女兩人隻感覺麵前忽然陰影遮擋,抬頭一看,馬背上真有一人用刀鞘探來,刀鞘托住了劉秀的鬥笠,輕輕一掀,對方那笑容是劉秀早就看過無數遍的惡心的嘴臉!
“這姑娘倒是生的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