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 頂起半邊天

  胡小柯揚起嘴角,「大叔,里長,這也快吃飯了,夏侯大叔家也放一桌,聽我老爹的意思是,爺們去那邊吃,好喝酒,這樣,我給您二老加個菜,而這裡長之事……里長爺爺,這不是一時就定得下來的,一會吃飯的時候,您可以把這事提一下,實在不行,來年春,咱們就大家一起選……」


  「嗯嗯,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


  「是啊,里長,走走咱們去我那,我弄了點好酒,咱先喝著……」


  夏侯笑眯著眼,直接把胡小柯這葡萄酒給當水喝了,然後道,「丫頭,這個酒也不錯,一會拿點過去,你不是說喝這個吃豬心對味嗎,我們等著啊……」


  胡小柯哭笑不得,喝葡萄酒要講究酒具,這已經沒有了,您老可好,直接來了一個一口悶,更不要說里長緊隨其後,一口乾了個底朝上,唉,真真是糟蹋了這點葡萄酒了!


  將碗收起來,去了灶間,胡冬梅,張水蓮,大伯娘李氏,還有錢大娘幾個女人正在炒菜忙活著,胡小柯道,「娘,那個豬心呢?」


  「幹嘛?」


  「我爹說大家忙活著挺累的,給加道菜……」


  「那我知道了,一會我弄幾個干辣椒給炒一下……」


  「別別別……」胡小柯咧嘴,「那個啥,剛才里長爺爺說要吃烤的……」


  張水蓮眨著眼睛,「烤?」


  「嗯嗯嗯,一會烤好了,我給你們幾個留一些……」邊說著邊從胡冬梅的手裡接過了豬心,眼睛都笑彎了,「娘,有姜嗎?給我切點絲,我要用。」


  胡小柯這邊舀了溫水把豬心洗凈,又給擦乾,那邊張水蓮便把薑絲給切好了。


  胡小柯把薑絲寒到豬心裡,然後回屋裡找了一張乾淨的大紙把擦乾水的豬心包好又回到了灶間。


  張水蓮也沒用胡小柯說就給那小鐵鍋下的煤扎了扎,隨後四人各忙各的,只是都時不時的拿眼睛溜著她,偷看她忙活。


  胡小柯也沒管那些,鐵鍋燒乾,在裡面鋪了一層鹽,然後把包好的豬心放在中間,之後抱著鹽罐子開始往裡倒……


  「我的個祖宗啊,你這是要喉死(咸死)你里長爺爺啊,,你咋倒進去大半罐子鹽……」看著胡小柯一股腦的倒著鹽,張水蓮驚的大叫!

  哎瑪,這丫頭倒底會不會煮東西吃啊?這哪是烤豬心,這是烤鹽呢!

  「稍安勿臊,稍安勿臊!娘,放心吧,一會你吃過就知道是什麼味道了,嘿嘿……」看著她娘驚的臉都紅了,而胡小柯手下沒閑著急忙蓋上鍋蓋。


  張水蓮聽著她那『嘿嘿』伸手一拍掌拍她腦袋上,「以後你少給我嘿嘿,我聽了怪鬧心地!」


  「尊命!嘿嘿……唔,我忘了!」看著她娘手又揚起來了,胡小柯急忙捂嘴。


  李春蘭以前心術不正,哪有這個閑心在這看熱鬧,還是這麼平和的心態,更不要說,在她的心裡,這胡小明就是一個奸炸的丫頭,可此時放下以往的總總,倒覺得這個丫頭還挺有意思的,不過這麼做豬心……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呢,等著看吧!


  借著燒豬心的空,胡小柯切了大蔥,大蒜,倒了鹽,放了糖和醋,又倒了一點肉湯,沒辦法,沒有海鮮醬油啊,只能用肉湯加鹽了,拌了一個簡單的調料。


  一切弄好,時間也差不多了,胡小柯揭開鍋蓋,嗯,鹽已經結成了硬梆梆的一大塊了,伸手按了下最上面從鹽堆里露出來的紙包,嗯,熟了!

  於是起鍋,拿鏟子將鹽鏟起,再摔到鍋里,看的張水蓮張著半天的嘴硬是沒合上。


  最後看到胡小柯把被鹽包住的紙包打開,拿出豬心,而後又拿了盤子把豬心撕開,再然後,豬心的味道傳了出來,嗯,聞著挺香的說!

  「娘,這一盤,是你們的了!剩下的,就是給里長他們的了……哦對了,娘,那鹽你不用扔啊,還一樣能用!」胡小柯說完了話,端著豬心跑了!

  錢大娘看著她,眼裡滿滿透著一個稀罕!「嘖嘖嘖,誰家要是娶了小花,那還真是祖墳上燒高香了……」


  「是啊,我們小花,別看長的小,卻是人小鬼大,給個男娃子也不換啊!」胡冬梅也看著她的背影,接了錢大娘一句話。


  張水蓮弄的不大好意思,「老錢大嫂,大姐,你們就誇吧,難道忘了這丫頭氣人那會了……喲,我去看看,那肉可能是烀好了,回頭咱們就上桌吃飯……」


  張水蓮說上雖這麼說著,可是臉上都是笑,誇自己的閨女,誰不美啊!


  李春蘭也跟著笑笑,「老錢大嫂,是真的稀罕小花啊,想說到家裡?」


  錢大娘便說,「我倒是想了,可我也知道,小花那是咱們這山勾勾里的金鳳凰,早晚有走出去的一天,我們家那小子,配不上她!對了,她大娘,你們家燕子最近怎麼樣?」


  李春蘭嘆了一下,「能怎麼樣?半死不活的,唉!」


  「那可不行,讓她別聽那些人瞎咧咧的,咱還得好好活著,你這個當娘的,沒事可得多開導著,我記得,大夏天的時候,我無意間聽到小花說,咱女人也能頂起半邊天呢,平啥子受了委屈還憋在心裡,你說是不是?」


  錢大娘是個直腸子,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胡冬梅接過了話,「春蘭,錢嫂子說的是,告訴青兒,別在意那些。要是在意了,我想,我早死幾萬次了!」


  李春蘭眼角泛淚,看著兩人,張了半天的嘴才道,「我,我……老錢大嫂,以前我就不是個人啊!」


  錢大娘一下傻了,「春蘭,你可別這麼說啊,誰沒個糊塗的時候,醒了不就好了,咱都一個村子的,誰能去記誰的仇啊……大家低頭不見抬頭見的……」


  李氏便點頭,「我就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主,還害了我家所有的孩子,想一想,我覺得我就是個禍害,我們家,都被我豁豁了……」


  胡冬梅拿了帕子,抹去她的淚,「春蘭,當娘的哪有不想自己孩子好的,只是法子不同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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